在所有人的堅持下,端木緋坐了足足兩個月的月子,覺得自己都快坐傻了,安平才終於鬆了口,端木緋這才從產房搬了出來。
出月子後,端木緋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
沐浴!
當端木緋整個人泡進溫熱的浴桶時,宛若新生。
足足洗了一個時辰,洗得渾都微微泛紅,才從盥洗室出來。
綠蘿以及宮們為換上新,絞乾頭發,梳妝打扮,一連串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當安平進來時,就看到所有人全都圍著端木緋轉,忙忙碌碌,井然有序。
幾個宮連忙給安平行禮。
見端木緋這邊梳妝得差不多了,安平就笑著招呼道“緋兒,過來吃甜羹。”
端木緋乖巧地過去了。
這段日子,端木緋喝得最多的就是各種滋補湯了,什麼八珍茯苓湯、烏湯、鴿枸杞湯、冰糖銀耳湯、鯽魚豆腐湯等等,各種湯把喝得紅滿麵,瑩潤,小臉生生地圓了一圈。
雖然天天喝湯,但是喝得一點也不煩,膳房那邊為了討歡心,那是天天換著花樣來,八大菜係著來,可以半個月都不帶重復的。
端木緋也招呼安平一起喝,“娘,您也一起喝。”
兩人坐在窗邊慢慢地吃著甜羹。
安平吃了半碗甜羹後,以帕子了道“緋兒,你既然都出月子了,本宮也該回去了。”
自打端木緋生下這對龍胎後,安平就沒離開過皇宮,已經在宮裡待了足足兩個月了。有眼有耳,自是看在眼裡,聽在耳裡,端木緋是個稱職的皇後,宮裡被收掇得很好,既沒有烏煙瘴氣,也沒有什麼勾心鬥角,清清爽爽。
雖然安平替端木緋管了兩個月的宮務,但一點也沒有繁重,下頭的事自有下麵的人自己管著,頂多他們拿不了主意的,才會來稟安平一聲。
本來安平還琢磨著,要是端木緋出了月子,也沒功夫打理宮務,自己再多住些日子的,可現在,看宮中上下都服服的,所有人都把這丫頭當祖宗一樣,安平就改變了主意。
這裡其實也用不上,已經把溫無宸丟下兩個月了,也該回去住幾天了。
話雖這麼說,但安平實在丟不開雙胞胎,又磨磨蹭蹭了好幾天纔出宮。
知道皇後出了月子,那些外命婦們紛紛遞了摺子進宮來請安。
於是,不久後,楚太夫人也進了宮。
端木緋與楚太夫人隨意地道了一會兒家常,須臾,兩個孃就把裹在大紅繈褓裡的雙胞胎抱了過來。
雙胞胎已經兩個月大了,與剛出生那會兒好像小猴子似的模樣迥然不同,現在的他們漂亮極了。
他們的五長開了不,變得白皙無瑕,與慕炎神似的眼又大又清又亮,好像黑寶石似的,眼尾微微上翹。
當他們盯著一個人看時,真是會把人的心都看化了,隻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博君一笑。
“大皇子與大公主長得可真像皇上,尤其是眼睛。”楚太夫人越看雙胞胎就越喜歡,贊不絕口,“他們的頭發可真黑,小真紅,型看著像皇後您。”
楚太夫人對著雙胞胎笑得合不攏,小嬰兒雖然還不會說話,卻已經能到別人對他們的善意,對著楚太夫人咯咯直笑,出紅的牙齦。
楚太夫人由衷地又誇了一句“大皇子與大公主子真好!”
說著,楚太夫人微微一抬手,俞嬤嬤就遞來了一對嬰兒拳頭大小的金鎖。
楚太夫人笑著又道“皇後孃娘,這是老前不久去凈空寺為大皇子與大公主求的一對長命鎖。”
“您真是有心了!”端木緋眸微閃,樂嗬嗬地接過了,親手給雙胞胎戴上了這對長命鎖。
哥哥的金鎖上刻著龍紋,妹妹的則是紋,與他們上繡著龍的大紅繈褓十分般配。
楚太夫人看著兩個雕玉琢小娃娃更歡喜了。
是看著慕炎和端木緋長大的,也是看著慕炎一步步走到了現在,心中自是良多。
這時,娃娃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
倦意彷彿會傳染般,哥哥也跟著打了個哈欠,也睡著了。
小嬰兒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每天有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
孃趕忙小心翼翼地把他們放到了他們的小床上。
端木緋不捨地從兩個小傢夥上收回了目,含笑問道“楚太夫人,小天的婚事怎麼樣了?”
一說到楚庭舒的婚事,楚太夫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笑道“這件事還真是勞煩皇後孃娘與涵星長公主心了。”
“老已經和簡王太妃提了,太妃也覺得不錯。等到下個月小天回京來述職的時候,我們再問問這兩個孩子自己的意思。若是,明年就把婚事辦了。”
楚太夫人一直有意為楚庭舒聘君淩汐,好不容易等著君淩汐孝期滿了,也琢磨著要找人去簡王府探探口風。
不想,正打算去找禮親王妃,涵星先去了宣國公府,說是去舞那裡試探過簡王太妃的口風了。
既然雙方有意,楚太夫人自然當機立斷地跑去了一趟簡王府,以示楚家的誠意。
楚太夫人同涵星一樣有信心,覺得這門親事肯定能。
那麼,後年就又能抱孫子了!
端木緋也跟楚太夫人想到一個方向了,後年就又可以抱上小侄子或者小侄了!
笑得眉眼彎彎,又道“楚太夫人,若是小天和小西都同意了,您盡管跟我說,我給他們賜婚!”
楚太夫人笑著謝過了端木緋。
兩人言笑晏晏,心都十分愉悅,端木緋還留了楚太夫人用午膳。直到未時過半,楚太夫人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等到慕炎回來時,就看到端木緋心甚好地俯首看著正在睡覺的雙胞胎,一會兒湊過去用臉頰他們的麵頰,一會兒又手在他們的繈褓上擺弄著。
“阿炎!”端木緋看到慕炎來了,對著他招了招手,笑靨如花,“你看,這是楚太夫人送的長命鎖,好看吧?”
當是楚青辭的時候,這樣的長命鎖也有一個,弟弟楚庭舒也有,都是祖母親自去凈空寺求來的。
慕炎的目也落在了那對長命鎖上,指在娃娃脖子上的紋金鎖上劃過。這個金鎖,他自然也是記得的。
“好看!”
慕炎的角微微翹了翹,眸璀璨。
端木緋笑得更歡,又說起了楚庭舒和君淩汐的婚事,把楚太夫人和簡王太妃的打算說了,“小西和小天那麼般配,這樁婚事肯定能!”
端木緋神兮兮地對著慕炎招了招手,慕炎就很配合地把頭湊了過去。
“上次小西來看我的時候,其實我還悄悄打聽過呢。小西說,最好嫁個武將家,嫁出京城,就能到玩,不用被太妃管著了!”
端木緋捂著笑,傻樂著,覺得楚庭舒就很符合君淩汐的條件。
端木緋一笑,慕炎也跟著傻笑,忍不住就往上靠,想把攬懷中。
然而,他的胳膊才攬住的腰,就聽“嗚哇”一聲,雙胞胎醒了一個,力地嚎啕大哭起來。
就是慕炎不看,也知道哭的那個又是臭小子。
孃聞聲匆匆而來,端木緋已經親自手解開了他的繈褓,他的尿布已經了……
小傢夥覺得渾不舒服,哇哇地哭得更大聲了,那大嗓門震得屋頂似乎都要被他掀翻了,而他的妹妹卻依舊睡得安然,雷打不。
端木緋連忙親自給小傢夥洗屁,撲香,換尿布,再給他換上新的小裳……
這些事本該由孃做,但是孃已經習慣了皇後搶們的活兒,十分自然地在一旁打下手,幫著絞個巾帕,遞個尿布什麼的。
慕炎看著端木緋忙忙碌碌,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小傢夥上,本就沒空搭理自己了。
果然還是閨比較可!慕炎心道,努力地試圖吸引端木緋的注意力“蓁蓁,今天的桂花茶很香,我來給你倒一杯好不好?”
“好。”
“蓁蓁,這桂花茶與桂花糕還是配的,你試了沒?”
“是不錯。”
“……”
慕炎嘗試了好幾次,端木緋都隻是隨口應付,很快,就利索地把兒子重新用繈褓包好了。
慕炎的眼角了,在端木緋看不到的角度,惡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
小傢夥渾上下都舒暢了,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小小的麵龐上本沒有半點淚痕,似乎他方纔隻是力嚎了一番。
慕炎也被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逗笑了。
他清清嗓子,繼續轉移端木緋的注意力“蓁蓁,他們馬上要過百日了,也該給他們定下名字了。”
端木緋剛剛把長命鎖又戴回兒子上,聞言,終於朝慕炎看了過來,覺得慕炎說得有理。
“是啊。”
和安平本來打算先給雙胞胎起個名先著,可是兩人怎麼想,都覺得不滿意,最後兩個月像是虛度了般,連個名也沒取出來,隻是偶爾“哥哥”、“妹妹”地著。
重新變得乾乾凈凈的小傢夥沒一會兒就又睡死過去了。
慕炎吩咐宮人去備筆墨,又讓他們取來了一摞書,跟著他就把下人們全都打發了出去,隻留下他們一家四口在屋子裡。
慕炎一邊給端木緋鋪紙磨墨,一邊斜了兒子一眼,道“蓁蓁,這臭小子脾氣那麼臭,我們先給妹妹取名字吧。”
“我昨天給想了好幾個名字,我說給你聽……”
由端木緋執筆,把兩人想到的名字一個個地寫了下來
晏晏、皎皎、琬琰、嘉月、菀青……
煜月、韞玉、妍若、夕、芷芹……
端木緋寫了一張紙,又是一張,這一寫就寫了足足十來張紙,可是看著這百餘個名字,他們卻是哪個都不滿意。
慕炎繼續翻書,端木緋繼續寫。
小夫妻倆坐在一起足足挑了兩個時辰,不知不覺中,夜幕降臨,直到一更天時,纔算是定下了小公主的名字。
慕炎重新給端木緋又磨了墨,由端木緋在一張素白的絹紙上以簪花小楷鄭而重之地寫下了兩個字——
掌珠。
“掌珠。”慕炎輕輕地念著這個名字,勾笑了。
這是他與的掌上明珠。
端木緋含笑盯著紙上的這兩個字,每個兒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這個名字真好。
夫妻倆的目都朝著小床上睡得正香的娃娃看了過去,端木緋溫地輕聲道“好,就掌珠。”
一錘定音。
娃娃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小裡吐起了泡泡來,慕炎差點以為醒了,結果抿抿小,本就沒睜眼。
總算是給兒取好了名字,端木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重新鋪了紙,以楷在紙上寫了一個字——
辰。
“我記得這一輩應該從‘辰’吧。”端木緋歪了歪小臉道。
慕炎“嗯”了一聲,抬手從端木緋手裡接過了那支狼毫筆,然後又鋪了五張紙,作麻利地分別在五張紙上都寫了一個字,字跡龍飛舞,與端木緋娟秀的字跡迥然不同。
跟著,他就把筆隨意地往筆擱上一放,笑瞇瞇地說道“我們讓他抓鬮好了!”
“抓鬮?”端木緋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
“是啊。等臭小子醒了,讓他自己抓鬮挑一個就是了,到哪個是哪個。”
慕炎把這五張寫著名字的紙都折了小方塊,笑得更愉悅了,帶著幾分狡黠,幾分壞心眼。
不就是個名字嗎,他可不想累著了他的蓁蓁。
慕炎一把將椅子上的端木緋拉了起來,“今天月不錯,我們出去氣。”
端木緋還有幾分遲疑,可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慕炎攔腰抱了起來。
慕炎抱著端木緋輕快地從視窗跳了出去,如同慕炎所說,今晚的月很好,月明星稀,正是一個適合賞月觀星的好日子。
第二天早朝時,慕炎就把大皇子、大公主的名字正式公告天下,前者名為辰逸,後者名為掌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