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桁發泄似的吼完，甩開他就走。

阿誠立在電梯口，開口道：“桁哥，還是沒有消息。”

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周聿桁眼睛紅得嚇人，蔓延。

“給你們開這麼高的工資不是讓你們說‘沒有消息’的。查，用盡一切辦法查！”

阿誠很見周聿桁這般，準確地說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面上看似冷靜，其實已經在失控邊緣。

“簽證份信息，海陸空出鏡盤查，只要離開不可能沒有線索，兩個小時，我要知道在哪！

兩個小時過去，沒有消息。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還是沒有消息。

第三個“兩小時”過去，天際逐漸泛白，一夜過去了。

周聿桁一夜未眠，眼睛都沒合一下。

能發的關系全發了，黑道白道，天羅地網的調查卻還是查不到溫苒一丁點蹤影。

像水一樣突然人間蒸發了。

腳下一地煙頭，一晚上不知了多煙，房子煙霧繚繞。

蕭昭進來差點被一屋子的煙沖出去。

“這是了多？”蕭昭看一眼地上煙頭，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別了，別人沒找到，人先死了。”

“有消息了嗎。”周聿桁嗓音啞得不像話，他知道大概率沒有消息，如果有消息蕭昭不會是這種憂心忡忡的表，但他還是問出了口，終歸是懷抱了一希。

“沒有，我就沒見過一個人消失得這麼徹底。”蕭昭說。

周聿桁突然坐起來：“沒有消失，肯定還在家里。”

周聿桁一夜未眠，頭發凌，襯也皺了，英俊的面龐哪里還有貴公子的神采，憔悴頹然，蕭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雖然不忍心，也不得不道出事實：“璽樾庭來回翻兩遍了，別說嫂子，就是頭發兒都沒發現一。”

周聿桁的肩膀塌下去，像被走所有力氣，又骨頭一樣靠回沙發。

“哦，那應該藏到別的地方去了。很會藏，我再等等。”

溫苒會不會藏蕭昭不知道，但顯然周聿桁很會自欺欺人，溫苒是一個正常的年人，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不會開這種沒輕重的玩笑。

如果是被人綁走的，一個晚上，綁匪也該聯系他們了，可一晚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生，而且看監控里，溫苒是自己走的，并沒有被人脅迫。

蕭昭請專業人士逐幀分析過監控，專業人士說從的面部表和下意識的反應可以看出，不但想走，而且是強烈意愿并且毅然決然不會回頭的那種。

“桁哥，你別騙自己了。”蕭昭看他又磕出一支煙，忍不住道，“嫂子是自己要走的，不想你找到。”

周聿桁眼看他，香煙被手指間折兩截，他忍著氣，一字一頓：“不可能離開我。”

“蕭昭，再說這樣的話，兄弟都沒得做！”

蕭昭還想說什麼，周聿桁扔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周聿桁本來不想接的，但掃到上面的號碼，認出是林沐辰打來的。

是啊，溫苒的朋友家還沒查，跟林沐辰關系那麼好，肯定是去林沐辰家里了。

周聿珩趕忙接起：“溫苒是不是在你那？你跟說，我不怪，讓別玩了快出來。”

林沐辰大清早接到溫苒定時發送的信息，人沒醒心先慌了，忙不迭給周聿桁打電話，聽到他這番話，心慌直接變心沉，沉進湖底那種。

“你又欺負了是不是？”林沐辰開罵，“周聿桁你個王八蛋，你他媽就不能放過苒苒嗎，一定要把走！”

周聿桁渾僵住，著嗓子里的意：“你說什麼？走了？走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我知道就會不問你了！”林沐辰也接不了，朝著手機喊，“給我留了個信封，里面放了張銀行卡和一張紙條，說走了！”

“東西放著別，等我過來！”

周聿桁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形晃，蕭昭連忙扶住他，他推開蕭昭，腳步急地往外走。

結束通話不過十來分鐘，周聿桁出現在林沐辰家。

“留的紙條給我看看。”周聿桁頭發是的，襯衫是皺的，哪還有一點周家爺的樣子。

林沐辰本來不想給的，但又想知道苒苒的消息，周聿桁總歸辦法手段多。

紙條上字娟秀——

【辰辰，卡里的錢當是我投資律所了，希我家寶貝越來越好。我走了，勿掛念。】

周聿桁將薄薄的紙條翻過來又翻過去，每一個字都掰開了碎了看，沒有關于他的只言片語。

走了。

走得毫無留。

就算有留也是對林沐辰的，他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分到。

為什麼會這樣？當真對他就沒有一點留？

難道幾年婚姻在眼里就這麼不值一提？

周聿桁痛苦閉下眼，手指用力，將紙條一團。

“你干什麼，這是苒苒留給我的！”林沐辰撲過去搶下紙條。

“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這是留給我東西，你憑什麼弄壞！”林沐辰紅著眼把紙條展開抹平，可怎麼抹，皺了就是皺了，不可能恢復如初，溫苒寫的字全皺了。

不知道哪個字踩到周聿桁的點，他大吼：“不可能不回來！我還在這，我不信這麼狠心！”

林沐辰聞言頓了下，隨即冷笑出聲，將紙條在書下面，慢慢直起子，看著周聿桁一字一句道：“就是因為你，才不會回來。”

周聿桁像被人揮了一悶，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你覺得溫苒會因為你回來？周聿桁，你覺得自己配嗎？”

林沐辰不敢對周聿桁疾言厲，可溫苒不見了，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閨就這麼不見了！此時心中的憤慨大過害怕，一口氣將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話全說出來。

“自從那個瘸人回來，你從來沒有從苒苒的角度為想過，一次兩次三次，你次次偏向江曦瑤，你知道苒苒心里有多難過嗎？”

“是，我承認你有時候對苒苒可以，但沒用。周聿桁，如果一個人對你打個掌又塞個梨，梨子再甜你覺得能抵消掌的痛嗎？”

“你知道苒苒喜歡你，所以你就毫無顧忌，肆無忌憚地揮霍的，可哪有是揮霍不完的？苒苒痛苦的時候，眼淚一晚晚地流，那時候你在哪？你在跟江曦瑤甜甜！”

“你以為狠心是？其實狠心的是你！你自私自大，自以為永遠不會離開，所以你無所謂，你沒有想過苒苒真的會離開！”

“周聿桁，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林沐辰想起溫苒抱著哭的那些夜晚，眼淚滾出來，“是你把到不得不離開！恨了你，恨了你們，只有離開才是解！”

的每個字都像針，尖銳鋒利扎進皮，痛順著神經一直鉆到深，痛到人無法彈。

周聿桁像被短暫掉靈魂，木然的，僵地站在原地。

手機震，震了好一會兒他才從失神狀中回來，如果不是期有溫苒的消息，他不會接陌生號碼。

他手指僵地將手機到耳邊。

“是周先生嗎，有個同城快遞，需要您本人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