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對于陳媽媽來說,不算意料之外。
但他這婚退了沒多久,就又提這茬,太倉促。
陳媽媽沒著急回應,“你先坐。”
倒了杯茶,遞給他,“遠昭帶來的,說是什麼海南的玉蘭花,我也不懂,喝著還不錯。”
周南接過,沒喝,放桌上,“阿姨,上次醉酒打擾的事,我一直沒跟您解釋。”
“不用,”陳媽媽大笑,“小玨告訴我了,你未婚妻來找你,還賞了一個掌嘛。”
“媽!”陳玨打斷。
舊事重提,尷尬得很,“都過去那麼久了,談它做什麼?”
“又不是我提的,小周主說起嘛,聊聊怎麼了,是吧小周?”
陳媽媽笑容可掬,看上去并無惡意,“你跟那姑娘,為什麼解除婚約?”
周南明白這種事不能瞞,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因為一場假懷孕而造的烏龍?還是說他睡了別人,被訛上了?
明明是他被騙,但說出來,好像一切都變了味。
他說不出口。
陳玨輕咳一聲,“別人私,我們打聽。”
周南手指挲杯口,茶葉浮。
“阿姨,我跟潘奕的婚約,是無可奈何之舉,走到退婚這一步,我問心無愧。”
他坐直,表明此行目的,“我自認跟小玨緣分未盡,之前我們錯過太多,今天我特意上門,就為了征得您的同意。”
他承認自己有些著急,但他不想等了。
好不容易家里人松了口,最近黎遠昭也被富昌絆住了手腳,他必須趁熱打鐵。
屋里傳來哭鬧,慕慕睡醒了。
陳玨給陳媽媽使了個眼。
陳媽媽趁機,“孩子哭了,我得去看看。”
客廳里就剩陳玨跟周南。
臉稍凝,指了指屋外,“聊聊?”
院子里滿是陳玨扯出來的花草,散落了一地。
過去,拿著抹布藤椅,“坐。”
周南沒坐,挽袖口,拿起一旁的鋤頭松地,“你直說,我聽。”
陳玨踢著腳邊的枯枝,語氣不急不緩,“我們現在是
什麼關系?”
“朋友。”
他作稍滯,又補充,“上下級。”
“以上下級的份來跟我媽提這樣的要求,合適嗎?”
“我來,是表明態度,不是讓阿姨現在就把你嫁給我。”
他停下,干凈的管上蒙上一層灰,“我想要的,是一個明正大,被家長允許的機會。”
“家長允許?”
陳玨輕笑,玩味地看他,“不說別的,你父母就不會允許,你來求我媽,有什麼用?”
周南走近,注視,“我父母同意了。”
陳玨一愣,意料之外。
前段時間在周亦可婚禮上,還跟趙麗文發生了沖突。
這反轉來得措手不及。
周南看語塞,追問,“現在,你還有什麼推的借口嗎?”
“有。”抿,斟酌再三,“這麼長時間相下來,我覺得我跟你,并不合適。”
周南目不轉睛,“你心里只有他,是嗎?”
垂眸,不說話。
“發生了這麼多事,你還能原諒他?”周南撂下工,緩緩近,“他結婚、離婚、瞞婚讓你被迫做他的人,還有你父親······這些你都忘了?”
“我沒忘。”
陳玨的拳頭漸漸握。
周南的這些話,將所有不堪的記憶全部攪弄了出來。
怎麼可能忘?
“你沒忘,但你還喜歡他,你控制不住自己,不是麼?”
周南將手上的土拍干凈,撐在椅子兩側,突然發笑,“我跟你一樣,也控制不住自己。”
陳玨抬頭看他,一雙眼睛,說不出的鋒利。
“小玨,黎遠昭跟曾瑜,你覺得真能結束的這麼利落?”
他近,一張臉放得極大,“他們兩個,注定還會有牽扯,到時候,傷的是你。”
陳玨撇開臉,“跟我沒關系。”
“每次都覺得跟你沒關系,哪一次是放過你的?曾瑜上次堵你,不還是因為黎遠昭麼?”
周南用手指刮的臉,“但我不一樣,我邊干干凈凈,不會給你招惹任何麻煩。”
“對,我
很討厭麻煩,所以我不選他,但這并不代表,我一定要選你。”
周南一愣。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他跟黎遠昭,陳玨總要選一個。
在他的想象里,陳玨就坐在一個蹺蹺板的中心位置,他與黎遠昭,一人一頭。
不管蹺蹺板朝哪邊傾斜,結果肯定是二選一。
陳玨眉心,早就厭煩了這種小學生爭寵的游戲。
“星期一,我遞辭呈。”
推開他進屋。
周南沉默片刻,追在后,“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需要這份工作。”
“你也知道我需要?”
停下反問,“既然知道我需要,又何必追到家里來迫我?”
屋里,慕慕趴在玻璃門邊上,用力拍打。
抱起,關上門,把周南阻隔在外面。
陳媽媽了茶壺,已經涼了。
“聊完了?”
“嗯,”點頭,平靜的很,“媽,你也很為難吧?”
“是啊,小周要是那種花花公子,我肯定劈頭蓋臉拒絕他,讓他遠離你,可惜他太真誠,我老了,還真說不了狠話。”
陳玨攥著慕慕的小手,心事重重,“媽,說實話,你是怎麼想的?”
“我當然希,慕慕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還有什麼能比親爸親媽的組合更完?
黎遠昭在陳媽媽心里,本來就有周南無法企及的高度,更何況現在還有慕慕,沒理由不支持。
敲門聲響起,陳玨的心跟著震了一下。
陳媽媽去開,來人是久未登門的黎遠昭。
慕慕坐在地墊上,朝玄關瞅了一眼,看清來人后,迅速往門口爬。
“babababababa······”
黎遠昭聽見,激的不行。
他抱起慕慕,親臉,“你媽媽沒騙我,你真的會爸爸了!來,再一個!”
“bababa···”
小家伙口水直流,小叭叭的。
“一歲之前都是無意識,看見我,也會爸爸。”
黎遠昭聽見這聲音,愣了一秒。
循聲去,說這話的人,是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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