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應似的，拉開窗簾。

黎遠昭果然在外面。

二月初的夜晚，最低氣溫也有零下。

他倚靠著車門，呼出陣陣白霧。

月下，他的黑大幾乎與車融為一，只有那張臉，清俊得很。

淡漠非常，姿筆直。

像一株倔強的白楊，立在黑暗中，莫名醒目。

明明是個極冷的人，偏偏對糾纏陳玨這件事，執著得很。

他抬頭，漫不經心地看窗邊。

窗簾微，有人了回去。

他笑，低頭點煙，火冒出的一剎，點亮了黑暗的一隅。

陳玨躲在窗簾后，輕聲氣。

本來還想著裝睡，這下可好，被抓個正著。

手機在床上響起，摁掉。

——知道你沒睡。

陳玨看了一眼，回道，“有話快說。”

等了許久，都沒回復。

突然，窗邊傳來敲擊聲。

住一樓就這樣，說方便也方便，說麻煩也麻煩。

方便黎遠昭，麻煩自己。

陳玨走過去，拉開窗簾。

黎遠昭站在外面，朝玻璃呵氣。

熱氣打在窗上，霧蒙蒙的。

他出食指，畫了個心。

陳玨手兩手指比x，說語，“稚！”

黎遠昭看懂了，笑了起來，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他頭發有點長，濃又蓬松，看上去很長時間沒打理。

下頜借著月，能看見冒出的青胡渣，有種疲態的。

他起頭發，隔著玻璃用語回，“我好想你。”

窗外寒風四起，他耳朵被凍得通紅。

夜太深，陳玨不想弄出靜。

拿手機給他發信息。筆趣庫

——回去吧，怪冷的。

黎遠昭看了一眼，又回。

——車里暖，但看不見你。家里也暖，但你不讓我進去。

陳玨不想回他，干脆拉上窗簾。

呵，還能被凍死不？

躺回床上，看著窗簾上印出的影子，強迫自己閉眼。

手機又響。

——床頭那暖寶寶，借我用一下。

陳玨嘆了口氣，拉開屜找。

充好電，走到窗邊，拉開窗戶。

冷風灌進來的一瞬，陳玨冷得直哆嗦。

遞給他，“送你了。”

黎遠昭沒接暖寶寶，直接扯住的胳膊，用力

拉。

另一只手，扣住的后腦勺，了上去。

呼吸織，煙草味像淬了毒，侵占了的五臟六腑。

吻的用力、纏綿、滿是。

陳玨的腰伏在窗棱上，半個子幾乎被他拉到外面。

白霧在室外升騰、織，不知道是誰呼出的氣。

有些不過氣，捶他肩膀。

這個吻來得霸道又突兀，溺斃十足。

黎遠昭不舍，流連在耳畔，“太想你了，沒忍住。”

陳玨把暖寶寶扔出去，惱怒的很。

但又不敢大聲說話，只好著嗓子怒斥，“流氓！”

要關窗，黎遠昭手按住，“我要是流氓，早就翻窗進去了。”

“那非法侵！”

“報警吧。”他笑，依舊拉著手腕，“我只是來看看你，沒別的意思。”

“現在看完了。”

"沒有，"他歪頭，繃出好看的下頜線，“今天是下班最早的一天，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我需要見你充充電。”

就著屋里的，陳玨才看見他眼底的紅。

明明已經疲憊得潦倒落魄，但周的氣質，又把他襯托的矜貴到不行。

他攥陳玨的手，聲音有些悶，“沒白來，剛才你給的充的電，又夠我撐很久。”

“真會飾。”

把強吻說的這麼清新俗。

“我說的是實話。”

黎遠昭靠近，輕輕了一下的腦門，“上次曾瑜找你麻煩，沒能在你邊保護你，和抱歉。”

“不用你保護。”

"確實，這件事，你辦的很利落。"

他想起那天離開的原因，不由地問陳玨，“你們公司那個喬伊，離職了？”

“你怎麼知道喬伊離職？”

黎遠昭胡謅，“給萬澤投了簡歷，上面寫了之前任職的公司。”

陳玨半信半疑，“是麼？”

“嗯。”

他點頭，從窗戶下面提起一個箱子，“這是給慕慕的玩。”

陳玨接過，有些醋意，“你真會收買人。”

“怎麼了？”

“沒什麼，”撇，用力手，“好了，電也充飽了，禮也送了，可以走了吧？”

黎遠昭依依不舍，又趁機擁住，“嗯，明天我還有個重要的

會，你也早點休息。”

"你要是不來，我早睡了。"

埋怨，一把拉上窗，朝他皺眉吐舌。

黎遠昭在窗外站了很久，才轉離開。

走了沒兩步，后又傳來開窗的聲音。

他回頭，陳玨從里瞅他。

“那個......”

吞吞吐吐，半天才開口，“那個，慕慕今天，會爸爸了。”

說完，“咚”的一聲，關上了窗。

黎遠昭愣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

.......

趙麗文回新加坡那天，給周南發了很長的信息。

字里行間，充斥著抱怨與無奈。

抱怨他不顧家人，抱怨他的自私、固執、不聽勸。

但同時又因為無法說服他而無可奈何。

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拗不過他，適當妥協，但也別指家里人能給予他什麼支持。

對于周南來說，這些就足夠了。

分隔兩地，山高皇帝遠，他們的支持，并沒有多重要。

周南在意，是骨子里對親的馴良，只要不反對，他便再無愧疚。

星期天下午，陳玨在院子里幫陳媽媽松土。

小花園里那些枯萎的花草，去年沒理，得深，收拾起來麻煩。

門鈴響起，陳玨沒來得及收拾，跑去開。

周南站在門口，看一臉土，不由一愣，“你在挖地道？”

“不是，幫我媽松土。”

抬手，一道黑線劃在眉間。

周南笑得不行，拇指蹭的眉，“這麼糊涂，還松什麼土？”

他進門，手上提了一大堆東西。

陳玨掃了一眼，隨便一件，都是價格不菲的尖貨。

“今天又不過節，你帶東西干什麼？”

周南沒回答，反而朝屋里看，“阿姨呢？”

陳媽媽聽見靜，從屋里出來，“周南來了，快坐。”

他沒坐，連客廳都沒踏進來，就站在玄關。

“阿姨，我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

陳玨看他這個架勢，心里涌上一不安。

陳媽媽也愣住了，氣氛突然變得張。

看了眼陳玨，又把目釘在周南上，“你說。”

周南站的筆直，禮數周全的鞠了一躬，“阿姨，我希您能把小玨給我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