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慕夫人此人一向心寬似海,膝下隻有兩子,約莫都是十歲之後就不大管教了,不是丟給教書先生,就是丟給世外高人,自己一心都撲在養生駐,奇花異草上。
所以這絕世貌,一來是自己投胎投的好,二來是一心對自己好,三來便是實打實的真本事了。
話回來,放養了兩個兒子這些年,幾乎是沒踏足過慕無塵的琴嶽樓。
此刻,慕無塵站在一旁看著自己親娘給雲墨把脈,心裏有些犯怵:“娘,不是了,沒什麽大礙,您不用親自來。”
“朝玉的病是舊疾,不好好調理是要出人命的,怎麽能沒有大礙呢。”慕夫人白了一眼兒子。
雲墨坐在床上,淺淺一笑,乖覺道:“有勞伯母了。”
“跟我客氣什麽。”慕夫人著收回手,“最近氣變化,不要以為暖了就不注意了,你子弱,要是著涼了可麻煩了。聽前幾日咳嗽的厲害?”
“已經好了。”雲墨著看了一眼阿音,“伯母來得急,還沒用膳吧。”
慕無塵聞言心頭一突,拿眼看了一眼雲墨: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真,慕夫人順著話頭就道:“還是朝玉懂事,我原本備了飯菜,現下走回去也不早了,不如就在這裏用吧。”
“不好不好,我這兒的飯菜怎麽會合您的胃口。”
慕夫人起嗔了兒子一眼,轉攏了攏鬢角,聲道:“能合貞兒的胃口,自然也能合我的胃口。”
“娘……”
“對了,聽嬰嬰的毒解的差不多了,怎麽也不見。”慕夫人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抬眸往北屋瞧去。
慕無塵上前就擋住了的視線:“啊……在房裏做紅呢。”
“是麽。”慕夫人話就要過去,“我去瞧瞧,你人備飯吧。”
“娘……”
“伯母。”雲墨已然起,理了理長袍,恭敬道,“我命人喚出來便好,娘本是廚子,做的一手好菜,伯母可要嚐嚐。”
慕夫人頓了頓,笑道:“是麽,你爹還真是不挑食兒。”心真是一個比一個機靈,“不用了,我隨意吃點兒,怎好客人下廚。”
慕無塵這才鬆了口氣,可是想一想要一起用膳,又是愁眉苦臉起來。
雀進來傳話的時候,阿音恨不能暈死在床上,這樣整日裏撒謊,都快活個話本子了。再加上那個“哥哥”,就是塊晶瑩剔的冰,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冷,用旺火熱灶捂了兩三日也沒見一融化。
真真兒是難搞的很……
“要梳妝麽。”活奔跳的丫頭蔫兒了一半。
“姐這樣很好,不用了。”
“走吧。”阿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往外走去,心裏總是覺得自己這樣的淤泥,著臉湊上去。
“嬰嬰,過來我瞧瞧。”慕夫人看見便喜歡,上前拉了的手笑道,“這些日子養的不錯,越發標誌了。”
阿音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輕聲道:“夫人掛心,勞煩孫先生了。”裝鵪鶉裝的得心應手。
“不麻煩不麻煩,他那個人一日不給人治病,自己就生病了一般。”
“……”
“聽你廚藝。”慕夫人忽然道。
阿音一愣,覺自己被人揭短了一般,越發低了頭:“夫人過獎,一般,糊口而已。”
“糊口?”
阿音心裏一驚,心自己是錯話了,自己一個深閨姐,糊什麽口,抬眼悄悄地看了一眼慕無塵,乖乖……那臉彩極了。
“伯母有所不知,我這個妹妹……”雲墨一雙溫潤眸子看向阿音,帶著一憐憫,“父親是不認的。”
……阿音心裏一瞬間想出好幾個世可憐的苦版本,就在慕夫人拉住自己手的一瞬打住了念頭,垂著腦袋可憐兮兮道:“嬰嬰隻有哥哥了。”
“可憐的孩子。”慕夫人似乎很是,之後便沒有再問什麽,一席飯吃的也算是順當。
隻是阿音不知道雲墨是不是中了什麽邪,居然一改常態的往飯碗裏夾了兩回菜,還溫言關心了兩句。這讓猶如芒刺在背,吃飯吃的越發心翼翼。
唉,真是人生如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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