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供上看,這些人的確是魚龍混雜什麼地方的人都有,之前陸懸點名的車師國,胡狐國,都在上面,甚至還有什麼劫國之類的。
說實話這些國家的名字他聽都沒聽過,覺西域就真的跟這片土地一樣,一盤散沙。
可這里的綠洲就那麼多水草也就那麼多,怎麼來的這麼多國家?莫不是一位國王實際上也就相當于一個村長?
劉談一邊心中吐槽一邊繼續看,前面的跟之前他們猜測或者是陸懸得到的消息沒什麼區別,這些人的確是奔著劉談的錢財來的。
劉談覺得這些人真的是腦子不太好用,要說到大烏孫之前他們車隊上有許多金銀財寶是真的,那都是丹的嫁妝。
現在他們啟程回去,更多的就是人吃馬嚼的輜重,財寶是沒那麼多了,他們現在來打劫除了惹怒大漢之外還有什麼作用呢?
劉談一邊看一邊吐槽,看到后面的時候,表就逐漸凝重。
他仔細看了看之后,抬頭說道“來人,請霍都尉過來。”
霍進來之后問道“殿下這麼急找臣何事?”
劉談將那些口供給他說道“看看吧。”
霍拿過來看完之后怒極反笑道“匈奴果然狼子野心,竟然想出如此狠毒計策。”
霍之前想過很多可能,都沒想過居然真的是左大都尉做下的事。
不,或許也不算他做下,他只不過是挑撥了一下,讓烏師廬給周邊小國施加力,并且留下了足夠多的痕跡,試圖用劉談的死來激怒劉徹,到時候劉徹跟烏師廬必然是不死不休。
是的,不是什麼打劫也不是什麼綁架威脅,從一開始左大都尉就已經安人手確保一旦突破防,或者說是抓到劉談就能夠直接置他于死地。
而烏師廬,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的目標不是劉談,他雖然瘋但并不是一味瘋狂,他每次派人劫掠大漢都能控制在讓大漢生氣卻又能忍下的程度,盡量不把大漢激怒到出兵攻打的地步。
所以烏師廬的目標不是劉談,而是陸懸!
比起其他國家,小烏孫基不牢,卻有足夠的財富和子牛羊,實在是再好下手不過。
烏師廬知道匈奴跟大漢之間早晚會有一戰,在這一戰之前他要盡可能的壯大匈奴,同時要坐穩單于的位置。
他跟陸懸一樣,也是年繼位,不過他比陸懸大,并且他面臨的困難也比陸懸小很多。
烏師廬有自己的野心,他想統一西域,小烏孫就是第一步。
霍在一瞬間的憤怒之后就穩住了心神,抬頭看向劉談說道“這一部分,要給小昆彌看吧?”
劉談看著霍將口供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是左大都尉的圖謀,一部分是烏師廬的圖謀。
江充可能也意識到了什麼,所以在寫口供的時候十分準的分了兩份,只看其中單獨一份都不會發現是有兩份的。
劉談忽然說道“不知道那些俘虜怎麼樣了,陸懸手上有別的俘虜嗎?”
霍頓時明白了劉談的意思“這些俘虜已經沒用也不必再留著了,至于小昆彌那里……他若問起就說江充沒問出來便是。”
劉談……
你這甩鍋甩的可夠利索的。
甩鍋給江充,霍一點力都沒有,反正江充以前也沒干過這活,更何況江充被誤會跟他霍有什麼關系。
劉談接了霍的提議,但是對于即將坑騙純樸數民族首領這件事還是有些心虛。
他想了想干脆派苗瑞去問藥如意黃金散有沒有給小烏孫的人用。
在得到還沒來得及的回答之后,劉談讓藥在保證足夠自己人用量的況下多配了一些出來,然后帶著這些藥就去見了陸懸。
陸懸在見到他之后不由得眼睛一亮,十分關切的問道“都忙完了?”
劉談沒有著急進整正題,反而是仔細觀察了他一下之后才問道“你一直忙到現在?怎麼不多休息一下?”
陸懸一瞬間的卡殼,他不睡當然不是因為不想睡而是疼的睡不著,但是這麼丟臉的事他能跟劉談說嗎?當然不能!
所以他只能微笑著轉移話題“阿談突然過來想必是有事與我商議吧?”
劉談不知怎麼忽然覺得有些心虛,普普通通的一句話愣是讓他聽出了指責渣男的意思。
不過想一想陸懸醒了之后他就跑去忙別的,沒怎麼再過來看他,這次過來還是因為有事相商,好像是有點渣。
劉談輕咳一聲說的道“我這次過來是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我的手下剛剛配出了新的藥,這種藥對消腫和抑制潰瘍效果還不錯,我手下有人試了藥,現在已經能確定配方穩定了,我拿了一點過來你可以先試試,只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適應這樣的藥。”
劉談本來想說可能有的人會過敏,但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用當下的詞解釋這個概念,如果用原詞的話恐怕他得把生學給解釋一遍,當然重點是解釋不過來。
最后他也只能先將這個放在一邊。
陸懸聽了之后神一振,他其實已經知道劉談那邊研制出了新的藥膏,并且效果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他也在思考怎麼跟劉談張口,倒不是不好意思,主要是哪怕兩邊對彼此都沒什麼太大的防備,陸懸也覺得劉談沒提出來他就先提起覺仿佛是在監視對面的行一樣,這個誤會一旦形就不容易解開。
現在還沒等他說劉談就把藥送上門,激的陸懸簡直想站起來抱著劉談轉圈。
只是他背后的傷口提醒他別浪,敢浪就敢裂。
最后陸懸也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那里,上說著謝的話,同時心里琢磨著送點什麼東西能抵的了藥的價值。
這樣的藥膏說是一兩藥膏一兩黃金都不為過,只是直接送金子好像不太合適,要不然……送馬?
他記得漢國人好像都喜歡汗寶馬的,他這里純種的汗寶馬沒有,但是有汗寶馬跟他們本土馬混的后代,也是非常神駿的馬,唯一需要糾結的大概就是那匹馬跟他的阿步好像彼此喜歡的。
他腦子里想著事也不耽誤他跟劉談聊天,他又問道“還有一件事是什麼?”
劉談說道“第二件事……也不用我說,你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劉談拿出了一沓紙,陸懸在看到那些糙紙就心中有了點猜測。
劉談自己用紙都是用最新的那種如綢緞的紙,這種糙紙必然是下面人記錄送上來的,聯想到有人報告說漢人抓到了幾個俘虜在審訊,聽說俘虜的都很慘烈,想來應該是出結果了。
陸懸苦笑說道“我這里也出了結果,不過得口述才行。”
不管大小烏孫,都是同同源,大烏孫沒有文字,小烏孫也沒有啊。
陸懸唯一會的文字就是漢字,可是他會又不代表下面人會,所以他之前是準備自己將他們口述的寫下來給劉談看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劉談反而將自己那邊的口供給送了過來。
劉談很淡定“你先看,看完之后告訴我有哪里不一樣好了,我想他們對你和對我說不定給的口供都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他還留存了一部分呢。
不過他這樣坦的說出來了反而讓人相信所有的口供都在這里。
陸懸低頭看了半晌沒有說話,劉談一開始以為是江充寫的太過簡略他需要一點點理解,還準備充當翻譯的。
畢竟大漢的日常用語跟書面用語相差很大,有的時候為了節約用紙,書面用語一般都會特別簡略,所以陸懸如果看不明白那就太正常了。
只是他又怕自己主開口會不太好,他仔細觀察了陸懸半天,發現對方的表一直都很平靜,平靜到了令人骨悚然的地步。
劉談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覺,就明明是同一個人,他也見過陸懸沒什麼表的樣子,可現在他就覺得給陸懸一把刀,他大概能殺個流河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陸懸才抬頭看著劉談說道“原來是我拖累了你,既然如此……我……我覺得也不必等大漢軍到,我立刻派人護送你關。”
劉談愣了愣,他沒想到陸懸低著頭想了半天居然是在想這個。
他立刻說道“這也不至于,父皇已經派人來支援,更何況……我是吃了虧還當沒事兒發生的人嗎?”
陸懸搖了搖頭“匈奴對我虎視眈眈,不,不止匈奴,這上面有一個算一個他們早就謀已久,你……你繼續留在這里我怕還會繼續拖累你。”
陸懸心里早就清楚,小烏孫能堅持的時間并不多,因為他的手下缺人,缺能征善戰之人,也缺能出謀劃策的人。
憑著他,就算他再怎麼天資聰穎,去一趟大漢也察覺出了許多不足,他都不知道自己做到哪一步。
剛剛劉談的覺沒錯,那一瞬間陸懸是真的在制著自己心里的戾氣,這些年來周邊國家的侵擾他一直在忍耐,想著先讓百姓穩定下來,這樣才能發展。
他知道這很難,但還是想試試,果不其然,大家本不會愿意給他發展的機會。
有的時候陸懸都覺得他的父親當初實在是太沖了。
劉談聽了陸懸的話心說我才不怕拖累呢。
他果斷說道“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你要知道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越想越虧,我父皇派五千人過來不是為了讓我忍氣吞聲的,你若不介意,屆時我們倒是可以聯合出兵,就算不與匈奴直接對上,也要殺儆猴。”
劉談說的殺氣騰騰,當然配上他那張看上去就溫潤的臉怎麼看怎麼喜。
原本已經有些灰心喪氣的陸懸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得神一振,眼睛一彎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等等讓人將輿圖拿來,我們……”
“停……”劉談連忙擺手說道“別別別,別跟我說,我就是放狠話的那個,真正打仗的另有其人!”
陸懸頓時哭笑不得“那你也要看看啊。”
劉談心說還是算了吧,我可太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了,你讓我搞這些要麼是我坐在那里聽天書,要麼就是胡謅扯坑人,還是別了,搞搞后勤才是我的強項。
實際上劉談覺得搞后勤也不是自己的強項,他唯一適合做的大概就是等大家打完仗之后給劉徹寫信準備封賞。
在達了初步合作意圖之后,劉談就讓陸懸多休息,準備回去跟霍和江充商議一下,哦,江充就算了,還是讓這貨先好好睡一覺吧。
然而霍在得知劉談的意思之后不由得皺眉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殿下略有些草率了。”
劉談面無表地看著他“李廣利和陸懸你選一個吧。”
霍……
“臣去看一下輿圖。”
劉談造孽啊,把個文臣英得要轉武將了!,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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