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藝樓,位于港戲聽荷湖旁,菱切割的多邊形建筑極西式風格。
今天是國知名大導演梁則來港戲挖新劇的演員,學校里表演系的人都可以來試戲。
玻璃門外不人拿著資料表在排隊試戲,安棠來的時候,還引起不人的注目。
且不論之前在網上鬧得人盡皆知的輿論,單論在寫作上的地位,就已經站在金字塔頂端。
安棠跟著工作人員進去,在外等試戲的人頭接耳。
“星星怎麼來了?!”
“小道消息,安棠將擔任梁導新劇的首席編劇。”
“所以也是今天的面試之一嗎?”
“肯定啊。”
“那完了。”
“咋了?”
“安棠要求高啊!你們還記得憑借《長生歡》大火的男二嗎?也就是那個蔣青黎,他就是安棠欽點的男二,如果不是安棠,那部大IP本不到當時的蔣青黎。安棠當初一口氣面試了幾百個試戲男二的演員,最后選了不太起眼的蔣青黎。”
“希我不要落到手里。”
“對了,你們知道星星會負責面試哪些角嗎?”
“這是機,誰知道啊。”
“安棠喜歡溫潤如玉的男人,我會面試男四!”
“不可能吧!”
“男四是晚清太監,應該沒人會面試這個角吧?”
“那可不一定,我來六藝樓的路上,看到陳南潯穿著長袍在櫻花道畫畫,那副打扮一看就是奔著男四去的。”
“陳南潯表演系第一,竟然不爭男一?!”
“說是試戲,但實際上依舊需要后臺,陳南潯就算過了男一的試戲,最后也不了男一,這道理大家都懂。”
“別說了,陳南潯來了。”
人多的地方不了熱鬧討論,在外等試戲的人輕松活躍,已經開始試戲的人則各有不同的反應。
安棠跟著工作人員來到主演試戲室,梁導已經等候多時,看到安棠來了,笑道:“小棠,你可算來了。”
梁則是溫淮之的朋友,也跟安棠有過合作,兩人是舊識,“梁導。”
“來,快坐。”
兩人寒暄了會,梁則笑道:“小棠,你看演員的眼比我還好,待會你可要好好幫我挑。”
“梁導客氣了,你才是專業的。”這是主演試戲室,專門負責男一一,男二二。
安棠以前看過《焰刀》原著,也看過對應的電視劇,如今翻拍,需要在原著的基礎上做改編。
《焰刀》里,安棠對男四趙齊的印象最深,晚清太監,負國恨家仇,最后死于對抗外來侵略者。
安棠喜歡層次鮮明的人設,看到趙齊這個角時,的腦海里已經有了的改編方案。
“梁導,主演的面試還是給你們吧,我負責面試男四號就行了。”
“男四?”都是搞文藝的,梁則也算了解安棠,他問:“趙齊這個角確實可以,但還不足以中你吧?我覺得相對男四號,你會更喜歡男一號。”
“在原著的基礎上進行改編,那男四號就是我最喜歡的角了。”
作者對于某個角的偏,一定程度上會促進的發揮。
梁則也沒有強求,答應讓安棠去面試男四號。
起離開主演試戲室,跟著工作人員去了隔壁。
男四號趙齊是一個晚清小太監,朝代覆滅后,帶著義父留給他的金銀財寶在外面姓埋名過自己的日子,最后由一個底層人轉變頂天立地的英雄。
來試戲趙齊一角的人并不算太多,攏共約莫二十人,每一個進來的人,安棠都有認真觀察,面試到最后,都沒有遇到讓眼前一亮的演員。
臨近中午十二點的時候,賀言郁突然給發了條微信消息。
安棠拿起手機點開聊天框,看到一張高清圖,照片里,餐桌上擺著幾道清淡的菜肴,而背景正是景莊園。
賀言郁還真就聽話,吃了他并不喜歡的食。
這時,工作人員又收了一次資料表,他放在安棠面前,說道:“安老師,這是最后一位試戲者。”
安棠關掉手機,屏幕瞬間變黑,反扣到桌上,拿起資料表對工作人員說:“讓他進來吧。”
玻璃門被推開,陳南潯走進試戲室,對坐在面試位置上的安棠彎腰行禮。
安棠認出他是自己今天在櫻花道遇到的那個男生,看了眼資料表,語氣平靜道:“開始吧。”
原著《焰刀》里男四號趙齊是晚清太監,長相溫恬靜,生了副好皮囊,但在宮里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的容貌就是一把利刃,趙齊為了活下去,便學了唱戲,他唱戲唱好了,得了宮中小主的賞識,還算順當的活下去。
陳南潯今天試戲的部分,是趙齊在宮中唱戲的一段。
他沒有滿臉油彩,也沒有艷麗戲服,一襲白袍加,右側盤扣綴著流蘇,端得是溫潤做派,哪有半點晚清太監的模樣,然而當他捻指唱戲的時候,他的份又在舉手投足中流出來。
這一幕,還真就有臺上咿咿呀呀唱著人世悲歡,臺下滿堂喝彩的覺。
安棠盯著陳南潯,手中轉著筆,時不時低頭在資料表上填寫。
陳南潯,年二十二歲,港戲表演系第一,無代表作,擅唱戲、古典舞、畫畫。
不愧是第一名,功底深厚扎實。
三分鐘后,這出戲唱罷,陳南潯再次彎腰行禮,他站如松,不卑不的盯著安棠。
安棠在資料表上寫下自己的評分和看法,對陳南潯說:“我看你在資料表上寫了自己擅長古典舞?”
“嗯,我從五歲起就開始學習古典舞。”
五歲……還真是湊巧,淮之五歲的時候拜藝家蒙耶納得為師,也是那時候開始學的古典舞。
安棠又問了一句:“那你有最喜歡的古典舞藝家嗎?”
“有。”陳南潯說:“我最喜歡的古典舞藝家是溫淮之。”
溫淮之在古典舞上的就不可小覷,安棠恍惚了瞬,想起一段往事。
那是十一歲的時候,年僅十六歲的溫淮之憑借古典舞《贖》,一舉名,從此響徹國際舞壇。
他把最珍貴的獎杯送給,著的腦袋,意氣風發的笑著問:“棠棠,哥哥厲不厲害?”
那時已經跟在溫淮之邊五年了,了他的小跟屁蟲。
抱著溫淮之送給的獎杯,認真點頭:“淮之哥哥最厲害了!”
“哥哥以后會更加努力,繼續發揚古典舞,讓世界上所有人都能看到它的。”
“那以后一定有很多人都喜歡淮之哥哥!”
如今他得到很多人的喜歡,可是人卻死在最燦爛的年紀。
記憶回攏,安棠垂眸掩飾眼底的緒,淺笑道:“你的表演不錯,回去等結果吧。”
“謝謝。”
陳南潯不驕不躁,又彎腰行了禮,然后轉離開試戲室,安棠盯著他,舉手投足真的太像了……
或許,學古典舞的人,上或多或都帶有相似的氣質吧。
陳南潯是最后一個試戲男四號的人,工作人員在整理所有試戲人的資料表,笑道:“安老師,你似乎看中剛剛那個學生。”
安棠平心而論:“他的表演你也看到了,功底扎實,我覺得他是有能力勝任這個角,當然,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還得看導演、投資商、制片人等人的意見。”
拿起手機和包,起離開試戲室,梁則在門口等,見出來,問道:“怎麼樣?男四號有中意的人選嗎?”
“陳南潯的演技不錯,他很適合男四號。”
“陳南潯?”無論什麼時候,優秀的人都容易被別人看到,梁則對他有印象,港戲表演系第一名。
“陳南潯的演技毋庸置疑,只是這人沒什麼背景,也沒有什麼代表作,《焰刀》是秦老嘔心瀝的著作,知名度很廣,這次翻拍,圈不人都盯著這塊。”
有時候演技好并不能說明什麼,在這個圈里,背景后臺占很大的比重。
梁則說:“待會組里聚餐,一起去?”
“不了,我還有事。”
兩人聊了會就各自離開,現在中午十二點多,校園里正是人多的時候。
安棠沿著來時的路走,三月是個多雨的季節,沒一會港城上空就烏云布,沉悶的天氣抑得不過氣。
抬頭看了眼,隨即打開手機查看天氣預報,預報圖上顯示大片的藍圖,頂端寫著一句話。
【雷雨即將降臨,請盡量出門】
安棠從包里拿出撕了標簽的藥瓶,倒出幾粒白藥丸吞下。
疾步朝停車的地方去,才走沒幾步,瓢潑大雨來得猝不及防。
被兜頭淋了雨,連忙找了站牌欄暫時躲一下,大雨噼里啪啦下個不停,濺起的水花沾安棠的擺。
這時,手機突然振,是賀言郁給發的消息。
“你在哪?”
“港戲。”
對方的聊天輸框陷沉默,安棠退出頁面,關上手機。
了手臂,剛剛淋了一點雨,再加上吹著風,現在覺得有些冷。
雨勢越來越大,整座校園被籠罩在朦朧的雨霧里,多了幾分仙氣,恍然間有些不真實。
大雨形一串串水珠從頭頂的站牌落,隔著雨簾,安棠看到霧靄朦朧的雨幕里,有人撐著傘朝走來。
那人穿著白袍,右側盤扣綴有流蘇。
是陳南潯。
他單手抱著書,走到安棠面前,傘朝傾斜,“安老師,需要我送你嗎?”
安棠看了眼雨勢,估計一時半會停不了,說:“謝謝,那麻煩你送我到南門停車場。”
“嗯。”
陳南潯點頭,撐著傘,送安棠去南門停車場,雨滴噼里啪啦打在傘上,他姿拔如松,襯得氣質斐然。
兩人走了一段路都沒有說話,除卻瓢潑的雨聲,一種無言的氣氛在蔓延。
還尷尬的。
安棠沉默了瞬,看到他單手抱著書,問道:“你這是要去圖書館?”
“不,我是要回家。”
“雨勢大的,家里人來接你?”
陳南潯搖頭,說話不疾不徐,溫又斯文,“我坐公回去。”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安棠覺得很奇怪,無論是陳南潯說話的語氣,還是他的舉止神態,給的覺都像溫淮之。
而且這裝扮……
也像。
此時,隔著一條綠化帶,一輛黑的車靜靜停在雨幕里,半開的車窗里線昏暗,賀言郁坐在里面,一雙深邃的眼眸穿過層層雨簾鎖那對并肩而行的男。
他手中拿著手機,聊天對話框里,還有他五分鐘前發出去的消息。
“今天有雷雨,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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