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段崢的橫眉冷對,段輝的態度簡直不要太好。
拾月之前就曾在私下裡跟段音離說過,這位三老爺除了對自家人能耐,對別人永遠都是跪的姿態。
今日也不例外。
不過他歸,倒是沒有越過段崢和段音離去說什麼原諒的話,一直在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打馬虎眼。
杜仲說今日是他夫人衝了,段輝便笑瞇瞇的說夫人為人格爽直;杜仲說今日是來登門道歉的,段輝便說他是有日子沒來串門了……搞得杜仲和杜夫人很是茫然。
你說他不想原諒他們吧,他親自把他們迎進府裡了,而且態度還很好。
可你要說他打算原諒他們吧,說的都是些沒有用的,正經話一句也沒聽著。
杜仲心說這樣下去不行啊,這不是白耽誤工夫嘛。
得想個主意哄他們將東西收下,這才能證明這事兒了結了,否則他們家日後有事沒事吵吵這點事,再說什麼宮裡有他眼線的話,他有幾條命夠他們這麼折騰啊。
「額……」沉了一下,杜仲試探著開口:「今日是子莽撞了,還段兄多多包涵。
不如請令嬡出來,我這個當長輩的親自給道個歉,今後便如我親侄一般,今日這事兒咱們就算翻篇了,如何?」
說完,不等段崢回答,忽聞外麵一陣。
段輝皺眉,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候在廊下的小廝忙回:「回三老爺的話,是三小姐……院中的貂兒跑出來了,這會兒正抓呢。」
一聽說是太子殿下養的那隻貂兒,段輝的臉頓時就變了。
眉頭也不皺著了,臉也不沉著了,看得對麵的杜仲都心下鄙夷。
隻是聽說段音離來了,他心想這不正好嘛,趕忙對段崢說:「段兄啊,正巧賢侄來了,把進來咱們好生聊聊,有什麼誤會儘早解開纔好啊。」
「沒什麼誤會!」
段崢心說你婆娘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罵了我兒那麼多汙言穢語,哦,這會兒一句簡簡單單的「誤會」就準備輕鬆接過,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杜仲見段崢這條路走不通,便將主意打到了段輝上。
這次換他賠著笑,一臉諂:「段老弟啊,你應該是瞭解老哥我的,我豈是那等包庇護短的人啊,對吧?」
段輝微笑著點頭,並不搭腔。
他心說你不是包庇護短的人,但我大哥是啊。
正想著,餘忽然瞥見一道白影「嗖」地一下躥進房中,嚇得杜夫人「啊」地一下跳了起來。
杜仲麵上有些掛不住,覺得丟人的很。
他心想你那麼大個格你啊什麼啊,它是能吃了你還是咋地!
狠狠剜了杜夫人一眼,杜仲定睛看向那道白影,發現是一隻貂兒。
通雪白,隻尾尖那裡帶著一抹黑。
他頓時愣住。
這是……太子殿下的貂兒!
看來那位主子果然是非這段家的三丫頭不可啊,不止追著趕著的求陛下給他賜婚,竟連這麼寶貝的貂兒都送給了。
那今日就更得得到那臭丫頭的原諒才能離開了。
雖說陛下尚未給和太子殿下賜婚,可隻要太子殿下心裡有,那他們就不得不忌憚。
杜仲這邊心裡的算盤撥的叮噹響,正好段音離追著貂兒來了正廳,不過沒有貿然衝進來,而是立在廊下乖乖巧巧的向段崢他們問安,請示能否進去將那貂兒帶出來。
段音離:「梨花今日不知為何興的很,兒恐它四跑不小心傷了自己,是以想趕把它帶回去。」
聞言,屋之人都下意識的將目落到了那隻呼呼的貂兒上。
尤其是段輝臉上的表,某個瞬間都失控了。
這玩意兒……個梨花?
這名兒也太奇葩了。
但他不知道這個奇葩的名字究竟是太子殿下起的還是自家這個奇葩的侄起的,是以強忍著沒敢發表意見。
卻說段老爹一見自家閨來了,臉這纔好看了些。
他本不願段音離再和杜夫人見麵,擔心一瞧見對方就又想起白日裡發生的不愉快的事,但這貂兒旁人靠近不得,唯有能,是以隻能讓進來。
得了自家爹爹的允準,段音離蓮步而。
杜仲麵喜,忙說:「誒呀!賢侄你可算來……」
話音未落,便見有什麼東西「嗖」地一下從眼前閃過,打斷了他的話。
是梨花。
杜仲抿了抿,嘗試第二次開口:「我今日來啊……」
又是「唰」地一下,還是梨花自他眼前躍過。
隻要他一開口梨花就到躥,讓他不得不嚥下到了邊的話,一臉絕的著不遠的段音離。
也許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明明站在我麵前,可我就是跟你說不上話。
杜仲的緒幾乎崩潰。
而比他還崩潰的人則是杜夫人。
最怕這些貓啊狗啊之類的上躥下跳的東西了,是以那貂兒每一下,的心都要跟著一,很怕它哪下沒個準頭就蹦到自己上來了。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梨花果然跳到了上。
杜夫人的恐懼在瞬間達到了頂點,雙手胡揮舞著,起將梨花丟到地上去,可下一瞬它就再次跳了上來。
見狀,段音離適時開口:「夫人別怕,梨花隻是喜歡你想和你玩,你冷靜下來別,我去把它抱開。」
可杜夫人這會兒哪裡還聽得進的話,隻顧吱哇了。
結果毫無意外的激怒了梨花,臉上手上脖子上被抓的到都是爪痕,腕上還被咬了一口。
這變故發生的太快以至於大家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杜夫人一臉狼狽的躲在杜仲後,警惕的盯著乖乖窩在段音離懷裡的貂兒。
「哪裡來的小畜生這般放肆!今日你們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杜夫人隻覺得臉上頸間到都火辣辣的疼,一時也沒顧上許多,張口就撒潑。
杜仲卻被的話嚇得一哆嗦:「你給我閉!」
「老爺……」
「閉!」他一把扯下杜夫人拉著他袖管的手,低聲音惡狠狠的說:「那是太子殿下養的貂兒!」
它抓傷了誰,誰就隻能認栽,否則還能指讓太子殿下來給個說法嘛!
段音離一臉無辜的抱著梨花站在不遠,一抹歉意漸漸爬上了的臉:「杜夫人真是抱歉,是我沒有約束好這隻貂兒,往日它都很聽話的。
今日在宮裡見了太子殿下回來就變這樣了,想來是興的。
不過您大人有大量,想來應當不會跟一隻畜生較勁吧?」
杜夫人眸中燃著火,可最終卻也隻能僵道:「……罷了,算我自己倒黴。」
「夫人您為人真是寬厚。
我聽小廝說,您與杜院使是特意來向我致歉的,其實何須如此呢,隻要杜姑娘安然無恙,誤會解釋清楚了便好。」
杜仲聞言麵上一喜:「當真?」
段音離點頭:「自然是真的,杜夫人為長輩都不會跟一隻畜生較勁,我這個做晚輩的自當效仿之。」
杜仲:「……」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不對勁兒呢?
見他們夫婦二人均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段音離略一頷首便抱著梨花功退。
拾月在外麵看熱鬧正看的來勁呢,不想竟就這麼結束了,憾的同時卻又不免抱有期待:「小姐,您之前給梨花裡還有爪子上塗的是什麼毒啊?咱們藥王穀出的嗎?」
「不是。」隻是些尋常毒藥被稍微了點手腳。
杜仲會知道他夫人中了毒,也知道那毒是什麼,可就是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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