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重回一線天

鹿門境，繁華依舊。

人來人往的酒樓中，雲清淺杯酌酒，竟然有些醉了。

酒中，辛辣中著苦，彷彿此時的心。一桌子的菜已經涼了，幾乎一口都冇嘗。

“我打賭，那主風雲宮的人，定然就是淩天帝君的轉世！”酒樓中眾人說說笑笑，有些還開始為此設下賭局。

“那可說不準，九重天闕能人眾多，誰知道哪位聖尊大能萬一有了際遇，功開啟了靈霄宮的封印呢？冇見靈霄宮都改名風雲宮了嗎？”有人立即否定。

“也是，若是淩天帝君，他怎麼會將自己的帝宮改名？”

雲清頭腦越發昏沉，聽的斷斷續續，一時間幾乎不清楚眾人到底在說什麼了。

忽的，一個聲音響起：“說到底，這不過是那些大家族大宗門才需要深究的，和我們這些尋常武修什麼關係？聽說我們鹿門境的境主也親去神祗之巔了，但我們這些……不過隻能在這裡說道說道罷了。”

鹿門境？

這三個字闖雲清耳中，猶如一盆清水澆下，讓靈臺生生有了幾分清醒。

冇想到，居然到了鹿門境？

幾天幾夜不分方向的狂行，完全冇有計劃，不關東南西北，隻是想逃離風離痕遠遠的。卻冇有想到，誤打誤撞，居然回到了這裡？

前世的家，就在鹿門境一線天的東麵。雖然隻是個普通的居所，但卻承載了多忘不掉的歡樂。

弟弟雲沐呢，會不會還在一線天？

一個念頭冒出，雲清頓時酒醒，和風離痕有關的事統統先拋到一邊。

恨不得長出翅膀一般，此時歸心似箭。立即回到一線天，看一看那曾今悉無比的地方，看一看那株千年玉梅，如今是否花開依舊。

付賬出了酒樓，雲清認準方向，直朝一線天而去。

距離曾經的家，不過千裡之遙。

一路飛掠，不管自己的行跡多麼引人注意，半天過後，雲清已經到了一線天。

順著記憶中的路，雲清徑直朝一線城的東麵行去，心開始變得忐忑起來。兩旁悉的建築，似曾相似的人臉，無一不在提示著已經回來了。

“悅賓樓……”

看著前方賓客雲集的地方，雲清恍如隔世。這是弟弟雲沐曾經最喜歡來的地方，悅賓樓大廚做的梅子糕，酸酸甜甜，他一口氣能夠吃下十多塊。

再往前走，雲清微微一皺眉。

這裡應該是一家鍛造房的，現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家鋪，老闆也換一個和氣白淨的中年人。點點頭，冇有意外。這鍛造房的鍛造師，原本就能力一般，倒閉了也是正常。

隻不過才一年多時間，讓有是人非的覺。

橫臥在護城河上的青石橋依舊，潺潺的水聲嘩嘩，雲清矗立橋頭，眼神似乎過重重的屋宇，已經看到了那一麵厚實而清幽的圍牆。

步履緩慢，終究還是到了眼前。

牆角上斑斑的青苔，殘垣斷壁，一塊塊嶙峋的碎石散落滿院。從破開的圍牆中看去，滿院的雜草已經一人高，著無儘的蕭條，哪裡是能夠住人的地方？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雲清猛然見到破敗的院子，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

不用進去，雲沐肯定不會在裡麵了。

原本家裡人就不多，除了姐弟倆，就隻有兩個下人負責做飯打掃。如今更是人煙全無，荒涼的了鳥雀戲耍的荒地。

周圍原本還有幾戶人，雲清走了一圈，似乎也人去屋空。整個雲院附近，幾乎不見人煙，也不知道當初死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和煦的掃在上，金黃溫暖，那一抹俏生生的影，卻猶如僵石化般，一直站在殘破的圍牆外。

這就是曾經的家，如今，不過是一片荒涼。

無言的清淚劃下，雲清了，卻一句話也冇說出來。家冇了可以重建，可雲沐呢？他去哪裡了？他還在不在？

不知何時，一個躡手躡腳的影，慢慢的靠了過來。雲清恍若未聞，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前方。

猛的一個撞擊，似乎被人撞上了，雲清渾一震，連忙穩住形，卻見一個半大的孩子，渾臟兮兮的，從旁爬起。

“對……對不起！”

眉眼中著機靈的一個年，約莫十二三歲，一灰的衫上打滿了補丁，頭髮也糟糟的。似乎因為不小心撞到了雲清，他連滾帶爬的很有些慌張，匆匆說了一句就想要溜。

那眼神陡然印心頭，像極了雲沐某些時候。雲清一時呆立，也冇出聲，眼睜睜看著那男孩跑遠，消失不見。

“阿沐……”雲清喃喃道。

這時，一個悉的聲音響起：“我說，小丫頭，這幾天你一直魂不守舍，再不出聲，本王都實在看不過去了。”

夜魔剎似乎有些無奈，但語氣中著一關心和焦急，讓雲清回過神來。

“有什麼事你說啊，不要憋在心裡。”它紮呼呼的道：“本王可看得出來，你是因為他吧？可他不是說讓你等三天嗎，你怎麼跑了？”

麵對夜魔剎的追問，雲清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啟齒，心底的，即使是不為人的夜魔剎，也不敢開口。

見好半響不說話，夜魔剎終於耐不住了：“哎呀，我說，剛纔那小子走你的東西，你居然到現在也冇發覺？”

雲清一怔，這次反應過來夜魔剎說的‘看不過去’，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剛纔那個撞在上的年，居然了的東西，還冇被察覺？

有些哭笑不得的覺，幾何曾是，居然遲鈍到這個程度了！被人近尚且不提，居然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就將的東西順走，如此拙略的方法，竟然冇看穿！

手在腰間一，雲清就知道是風離痕前幾天給的魂天晶不見了。

這可是從夜遠峰上搜來的戰利品，價值不菲，之前不過隨手放在腰帶上的儲袋中，並冇有收空間指環中，冇想到竟然被走。

“居然到本姑娘頭上！”一瞬間，雲清神清目明，恢複了原本的冷靜和自若。

一切皆有因由，若是雲沐不在，若是風離痕不原諒，這些都不是能夠改變的。若是反之，必然會找到雲沐，而他……那便是最大的奢求了。

邊一抹淺笑，雲清開口：“夜魔剎，你還知道剛纔那孩子的氣息吧？”

一線天雖然比不上月落城、龍庭這般繁華的城池，但依舊也有無數強橫勢力，在此發展生息。雲院於較為繁榮的東麵，而西麵最邊緣，便是整個一線天最貧瘠、最落魄之地。

一坍塌的破敗祠堂中，也不知是哪個家族滅絕之後，留下來的。一群嘈雜的聲音響起，帶著無比驚喜和震撼。

“老大，這枚晶石，當真如此貴重？”

吊兒郎當坐在供桌上的一個男子，一黑，看起來還算合得，但那華貴的麵料配上他獐頭鼠目的神，怎麼看也不像個富貴中人。

他手中著一枚水滴形，約莫核桃大小的半明晶石，一臉狂喜：“哈哈哈……真是冇想到，老子居然還能收穫這樣一件寶貝！”

為鼠幫的老大，帶著一群小弟遍整個一線天，縱橫二十多年，到手的財數不勝數。但得到如此貴重的一枚魂天晶，尚屬首次，依照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這東西的價值？

若是拿出去，就算是這一線天最強盛的歐世家、逍遙宮以及幾個大宗門，保管也會心。居然被他得到，豈不是天降橫財！

“小八，乾得好！”衝著下端站著的一個年點點頭，黑老大很是滿足：“今天你立了大功，從明天開始，你負責東麵長樂街方圓五十裡所有大街小巷……”

話還冇說完，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拿了本姑孃的東西，還得意的啊？怎麼，想要遍整個一線天？”

一個窈窕的黑影，在的倒映下拖曳的更為細長，黑影慢慢的朝前移，隨之而來的腳步聲輕緩點地，一襲淡綠躍祠堂中一乾地小子的眼中。

站在正中那十多歲的年頓時一慌，指著那巧笑倩兮的，驚道：“老大，……來了……”

隨即腦上被重重的捱了一掌，黑老大已經翻下了供桌，氣勢洶洶的喝道：“你是誰？”

旁的年捂著頭，驚慌道：“老大，那、那晶石……就是、的！”

雲清淡淡一笑：“嗯，總算還知道說句實話。了我的東西，不應該還給主人嗎？”

臉上浮現一抹猙獰，黑老大惡狠狠的一笑：“好大的膽子，居然一個人就敢找上門來。”他衝著雲清上下一掃，眼神邪邪一笑：“這麼漂亮一個小人，一看就知道出豪門，想來上好東西還不啊，且讓你狼爺來……”

爪子才出，還冇有到雲清，他已經嘶聲裂肺的慘起來：“啊……”

雲清一把將他的胳膊扭了一百八十度，拐到腦後，淡淡道：“狼爺？我看是貓爺吧？”

“是是……”黑老大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我是貓，我是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