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云的心底,這云山就該是他云起哥哥的。他不想為云山老族主的替代品,他也不想因為自己應承接掌云山,而使得云起真的淪為云山的棄子,從此無人問津。
如今只要一日無人后繼云山,云起便還是云山獨一無二的主!
“……”冉子晚咧笑了笑,看向云面上純粹的笑容:“我收回之前那句話!”
“什麼話?小爺早就忘了!”云知道冉子晚說的是什麼,但是沒必要點明……何況,他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對于眼前這個人,他心底是升起幾分敬意的。
“咯咯咯……忘了也好!”冉子晚緩步走出去,朝著下一間殿宇走去。
“冉子晚……”云忽然變得一本正經,那人的倔強使他探不到深淺。但事實告他,是在無休止的消耗自己。淺淺的笑意背后,是誓不回頭的執拗……也許,尋遍云山所有的殿宇,會讓消耗到毫無生機,再無一力氣,也會毫不猶豫!
“……”冉子晚回,面上淺淺的笑意看著云,滿是疲累的眉眼間寫滿堅韌:“天……馬上就亮了,路就不會這麼難走了!”
“冉子晚……如果,我帶你去找云起哥哥……”云有些哽咽,難以繼續說下去:“你……會后悔,先前沒能跟影雀回北域麼?”
“……”冉子晚皺眉看向云,笑了笑:“你不必告訴我!”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云起哥哥在哪里……”
“我知道你知道!”
“可我沒有告訴你!”
“不需要……再走兩天就到山頂了!總有一天能找到他……”
“如果我帶你去見云起哥哥……”云帶著不忍,結翻滾著:“你會轉離去麼?”
“你知道他不想我去找他……所以,我不想你為難!”冉子晚一直知道云可能知道運氣的額下落,只是卻不想繼續問他了。
“你會離開云起哥哥麼?丟下他一個人麼?”
“……”冉子晚凝眉,無言之中盡是疑:“你……他……”
“也許,他也正想見你!”云說著,便抓起了冉子晚的手臂,飛而起:“跟我來!”
“去哪?”冉子晚來不及,便已經被云拉著升到了半空當中。在云所習不多的武功修為之中,就輕功還算能拿得出手。
“寒池!”云抿著薄,星目沉沉……一直到寒池,一路無話!
寒池很冷,冷得讓人覺得牙齒。冉子晚居高臨下的著所謂的云山寒池,本以為那是寒潭一樣的冰池而已,卻不想腳下的寒池猶如萬丈懸崖,深不見底!皚皚白雪覆蓋,千層寒冰包裹……池壁從上到下,冷得刺骨,奇無比。無法想象,一直在錦帛上說要另娶他人的云起會在此?
不好的預傳遍全,冉子晚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轉就走,如此寒冷的所在。怎麼會有云起?他那麼強,怎麼會落到如此境地?
“冉子晚!”云大喝著,拉住難以置信的冉子晚,篤定地重復道:“他……在下面等你!”
如此一個冷到慘絕人寰的冰寒之地。一眼去,茫茫間毫無生機。深不可測猶如深淵,萬丈寒冰猶如刀劍……尖銳而刺骨。
“從帝都城歸來,他便被送至到寒池之下。如今恐怕已經……”云的再次重復,使得冉子晚再次瞪大瞳孔:“云起哥哥寫給你的那些帛書,就是不想你看到這一幕。他讓智緣大師開解你,希你放下對他的執念……他希你永遠記得他在帝都城的模樣,他甚至寫信給北域四殿下風傾,他希你離開云山,哪怕回到北域去做你的王妃……又或者,嫁給一個平民……也好過守著他,苦苦煎熬!”
“云起……咯咯咯……”麻木的大笑著,笑著笑著泛著無數的淚痕。冉子晚無法想象,云起在這寒冰之中如何煎熬。匆匆數月,一路奔波……穿越雪域,跋涉千里來尋他。一路上艱辛難行,一直在等云起來找。可路越走越遠,卻一直沒能見到云起的影。
直到登臨云山,接到星斬說的那些話——云起要聯姻花家,另娶他人!
尋他,一路上數百座宮殿,接到他留下的近百封帛書——云起說前塵盡散,讓另擇良人!
怨……對云起的怨,冉子晚自問一直是有的。而如今,冉子晚剩下的只是自責——竟然以為,云起書帛上的決絕之語是真的,竟然沒看到那些決絕之語背后云起的淚……竟然才明白,云起為了能安然余生,竟然去找風傾帶離開!
從前的云起高貴的可與云端高比肩,隨意之中盡是不可侵犯的俗,淡漠中絕天地之風流,桀驁間掩日月之粲然。對于風傾而言,他從未想過有一日云起會寫信與他,更未曾想過有一日云起會對冉子晚放手!
從帝都城歸來,云起便被放逐到了寒池之下。日夜與冰雪為伴,如今生死未卜!綠蘿苑中,云起與冉子晚三天三夜的纏綿,他以損治好了冉子晚的宿疾,自愿開啟流云封從而將封中蘊藏著的無窮無盡的真元渡給了冉子晚,給續命!而云起自己卻被流云封反噬,至今長眠于寒池不省人事!
“這是哥哥……給你的最后一份帛書!”云一把拉住就要跳下寒池的冉子晚,眼底盡是心疼,隨手扣寒池界碑下的機關,從中取出一條手帕:“你可看完……這條帕子上的話……”
“……”冉子晚一把拽過云手中的書帛,好看的眉眼盡是心傷,早已在肝腸寸斷中哭得像個淚人。那條手帕上胡涂繡的星月,是冉子晚十年前隨手繡上去的。那時的云起總是在南暖殿的偏殿上看著夜空下的星月,而冉子晚則在南暖殿的窗前著這個年。冉子晚急地打開帛書,卻被帛書前面的字逗得哭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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