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有病吧。」

張蕊將張占軒的手拉開。瞇著眼睛看了張占軒好半晌，搖了搖頭，「我很確定，我沒有見過你。」

其實有一點兒印象。

就是莫名有種悉的覺，或許是在失的那段記憶之中，他們曾經見過。

但是那又如何？

已經徹底放棄了那段過往，之前的種種，對來說，都算是過眼雲煙了。

最重要的是，夢中的那些片段，並不全是愉快的，很多時候，總能夠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在哭。

這個人還打，推，而一個沒有臉孔的男人則是冷漠地看著，對這些事無於衷——

想，或許他們兩個人就是的父母吧——

「占軒，你這是怎麼了？」

陸秀急忙拉著張占軒的手，有些懵，這人也沒有漂亮到讓人發昏的地步吧，占軒見過的漂亮人也不，怎麼這一次，就這般失態。

「告訴我，你什麼名字？」

這人的眉眼似乎越發清晰起來，張占軒沒有理會陸秀，仍舊直勾勾地盯著張蕊，一個念頭在心裡約約地浮現起來了。

「蕊蕊？」

他輕喊出聲。「你是蕊蕊吧，張蕊，我，我閨——」

聲音一出，陸秀的手就僵住了，張蕊掙紮的作也停了下來。

蕊蕊？的夢境之中，似乎也經常出現這樣的稱呼。

「蕊蕊，爸爸今日帶你去遊樂場玩啊。」

「蕊蕊，爸爸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玩偶貓咪。」

「蕊蕊——」

一瞬間，腦海之中，又有幾幅畫麵一閃而過。

張蕊目僵直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張臉和腦海深的那張臉在一瞬間重合了起來。

「爸爸？」

張蕊僵地吐出這兩個詞，在那一刻，記憶洶湧而來，讓一瞬間有些暈眩，晃了晃，搖搖墜。

突然眼睛一閉，整個人暈了過去。

「張蕊——」

寧紅則還來不及上前，張占軒已經將人扶住了。

「蕊蕊，蕊蕊？」

他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能夠再次見到他這個兒。

「別喊了，趕快送去醫院啊。」

寧紅則將薑茶放了下來，直接推開張占軒，打橫抱起張蕊，「阿茶，到我背上來。」

「我來抱這個孩子吧。」

他剛剛也聽到了，這個娃娃是兒的兒，也就是他的外孫。

張占軒的心猛地一梗。

渾也忍不住輕輕抖了起來。

這個孩子這麼大了，可是他兒今年才二十二歲，——

張占軒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睛已經是通紅一片了。

他大概能夠猜得到，蕊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為什麼，好像不記得他了。

張蕊丟失的時候，已經九歲了，該有的記憶應該全都有了——

寧紅則往後了，薑茶更是直接抱了寧紅則的脖子，開玩笑，自己老公的後背不抱，去抱其他男人嗎?可不是這種人。

「我，我是外公啊？」

張占軒再次嘗試著出手。

薑茶依舊一臉防備，對著他搖了搖頭，「我抱著阿則就好。」

等薑茶抱了，寧紅則就迅速地往外麵跑去，腳步也穩當了許多，他剛剛悄悄地給把過脈了，脈搏還算正常，可能是因為一時緒激，才會暈倒的。

難道，要恢復記憶了嗎？

張占軒讓陸秀帶著兩個孩子先回去，執意要跟著寧紅則一起去醫院，他這心裡七上八下的，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他兒了，他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關於的一切。

醫生給張蕊做了全的檢查，並未發現異樣，他的結論和寧紅則之前的相似，也是說緒波太大，況且的腦部曾經過傷，一時沒承住，才會暈倒的。

「那醒來以後，的記憶會不會恢復？」

寧紅則抱著薑茶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會，或許不會。」

「——」

醫生搖了搖頭，拎著手中的檔案離開了。

張占軒看著病榻上的張蕊，眼神極為憐惜，著幾許不捨。

「是失憶了嗎？」

腦部過傷，所以纔不記得他這個爸爸了?

「對，被賣掉的時候，過去的記憶就都想不起來，醫生說，曾經腦部傷，又到了極大的驚嚇，才會忘了過往所有的事。」

「那這個孩子——」

「是的兒。」

寧紅則本來是不想說太多關於張蕊的事，但是看到他這一雙通紅的眼睛，心頭多有些不忍。

其實說了也無所謂，如果他不在乎張蕊，張蕊並沒有太多的損失，但是如果他是疼張蕊的，那張蕊就有爸爸疼了。

寧紅則輕聲地說著張蕊過往的事，這些都是張蕊和他說過的，當聽到張蕊被強迫的時候，張占軒深吸一口氣，再次閉上了眼睛。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辦法控製住淚水，讓幾滴淚水順著臉頰落下來了。

他的兒，怎麼就到了這樣的對待。

一種後悔的緒莫名地縈繞住他了。

他錯了，他就不該讓楚青將孩子帶走的，他應該將張蕊養在自己邊纔是——

寧紅則看這張占軒這哀痛的模樣，心裡也直犯嘀咕，這張占軒看著也不像是對張蕊沒有的樣子，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事，既然還在乎著，怎麼當時就那麼絕呢？

正如寧紅則預料的一般，張蕊醒來之後，過往的那些記憶就恢復了。

不過，這些記憶來勢太過兇猛，讓有些招架不住，即便是醒了，也有些暈眩和想要嘔吐的覺。

因此，醫生讓留院觀察一些時候。

看著爸爸，心也是複雜。

倒現在還記得，爸爸最後的那個眼神，那是厭惡嫌棄的眼神。

「爸，你不用天天來看我。你一直過來的話，阿姨——那個阿姨會生氣。」

看著張占軒捧著一束花過來，張蕊遲疑片刻，開口說道。

「不會生氣的，因為也想找寧紅則。」

這說來倒也是緣分，他們彼此的繼繼子竟然自己認了乾姐弟。如果他們願意認他們，他們可就是一個戶口本上的姐弟了。

「……」寧紅則原本隻是靜靜地聽著，聽到這裡，才猛地一拍桌子。「我纔不要當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