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銀憋了一肚子的氣,不管是心裡還是上,都一直在「小賤人,小賤人」地罵罵咧咧個不停!
回到金家之後,也是一路踩著府裡鋪就的那條金磚小羊腸路,一路踩一路使勁剁腳,路上見到什麼也是能摔就摔,能踹就踹……
一句話形容——簡直氣哭了!
金家書房。書趣樓()
金老爺正在刻苦地瞧書呢。
要說金玉銀呢,子之所以囂張跋扈,有點庸俗,其實也是因為小時候跟著金老爺,沒讀過多書的緣故。
這金老爺名為金昌龍,時讀書不多,做生意時沒讓人笑話,人過中年時發了橫財,懂得了讀書的好,這才終於有功夫,也有錢買書本,漸漸把文墨拾起來,開始努力學習,也拉著自己的閨一起學習,想要跟上那些大世家的腳步。
所以,他養了一的俗氣,子也急,講起話來不太會斟酌用詞兒,但人卻是十分實在的。
侍從走到金老爺邊,嘆口氣,撇撇。
金昌龍眉一挑,眼睛一瞪,就差吹鬍子了:
「你瞥什麼啊,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知道撇、撇,那屁要是老憋在你肚子裡,憋得多了你就不怕爛了腸子?」
那侍從一聽這話,已經不是撇一撇那麼簡單了。
他的都快筋了!
金昌龍一瞧他這樣子,心裡更是著急:
「你瞧瞧你這,幹啥啊,出啥事兒了你倒是說啊我的祖宗!」
侍從連忙擺手:「老爺,別別,小的當不起!」
金昌龍一拍桌板:「趕放!」
「是是是。」侍從連忙點頭如搗蒜:「是大小姐回來了!」
金昌龍一擺手:「去!我當出啥事兒了呢,回就回來唄,你撇啥?那瘋丫頭不天天都把家門當城門,那傢夥,一個人就能支撐起來那來來回回的人流……整個文點的詞兒啥來著?川流閉息?」
侍從一鞠躬:
「是『川流不息』,老爺。」
金昌龍輕輕哼了一聲,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兒說差了:
「哦,那就是我讀音有點記差了,不過這『閉』跟『不』的意思,不都一樣麼?讀起來都差不多。」
侍從二鞠躬:
「老爺,這個真不一樣,不一樣。」
金昌龍起了好奇心:
「咋就不一樣了呢,你倒是給本老爺說說!你瞧瞧『我不說話了』和『我閉』,這倆句話不是一樣的意思嗎?」
侍從三鞠躬:
「哎喲喂,我的老爺,這川流不息啊,是說那來來往往的人呢,就跟河水一樣,一直在不停地流,但您要是改川流『閉』息,那不就是說,河水它不流了嗎,您瞧瞧,這意思完全反了!」
金昌龍好學,不恥下問了一把之後,覺得很有道理,於是點點頭: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得,我算弄明白了。怪不得以前有個孔子的說,三個臭皮匠,頂個大智囊,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我的智囊!」
——這個異世大陸,文學方麵與中國的古代有所相通之,但卻是兩個分離的平行世界。
所以有些中華文化,這裡的人也懂一些,但畢竟是兩個世界,所以又各有不同。
像是魂、煉丹,都是這個世界獨有的;再像是針灸之,現代科技之類的,又是無邪從前所在的那個世界文明的產了。
侍從四鞠躬,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金昌龍瞧他那模樣,又有點心虛了:「……咋地,我又說差了?」
侍從第五次鞠躬:
「老爺,小的跟你保證,這句話絕不是孔子那個儒家學派的老頭說的,人家說的那是『三人行,必有我師……」
金昌龍:「……」
侍從第六次……沒鞠躬,而是直接了下自己的:
「哎呀,瞧我這個,凈跟您扯這些沒用的,我是想跟您說,大小姐回來了,……」
「你說了啊,你剛纔不就說了,你健忘啊?回頭賜你點補腦子的葯,記得喝。」
「……大小姐一回來就開始發脾氣!也不知道是誰惹著了,一會兒您可得悠著點!」
金昌龍這下心裡一個咯噔,他這個閨,一發起脾氣來,那可不是好惹的,小則摔點鍋碗瓢盆瓷花瓶,大了那恨不得能放火燒了自己的屋子!
他要不躲躲那個小祖宗?
金昌龍這樣想著,就真的起了:
「小子,你先應付一下,派人盯著,千萬不許放火知道嗎?!我這府裡的院子可是砸了很多金子建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很金貴啊,我先躲躲!」
——沒錯,小子,就是侍從的名字。
金老爺賞的,據說是覺得他長得短低,所以就他小子了。
……也是心酸。
正當金昌龍想出去躲躲的時候,隻聽「桄榔」一聲——
金玉銀臨門一腳,把書房的門踹開了!
而金玉銀這個大小姐,剛剛還隻是快被氣哭了,現在一見到自己的親爹,就「哇」地一聲,竟真的哭了!
金昌龍躲是躲不了了,隻能苦笑著迎上去:
「哎喲喲,我的寶貝兒閨,你這是咋地了,誰又惹你不高興啦?你不是去易行找寶貝去了嗎,咋了,競賣的時候沒搶過人家?」
金玉銀臉上的胭脂都哭花了,十分氣恨地剁腳,臉一甩,頭上又是一片發簪閃爍,金銀錯,晃得金老爺老眼昏花:
「誰說我搶不過別人的?砸錢你可見過我手?!是有人故意欺負我!」
金昌龍心底不相信有人能故意欺負他這個蠻橫的閨,一定是不懂事,先去招惹人家的,然而金老爺上卻隻能安著:
「好啦好啦,你彆氣了,放眼這羅城,誰不知道咱們金家人傻錢多?都不得跟咱們討好關係呢,誰敢欺負你啊!你消消氣,好好地背背書,漲漲知識!就不會被人暗地裡笑話了!」
金玉銀氣得拿起一本書,隨手就開撕,使勁地扯啊扯,恨不得把每一頁都撕碎!
扯完一扔——
瞬間,滿屋紙屑紛飛!
金昌龍瞧著那些打著旋落下來的紙屑,心簡直都在滴!
那是他花重金尋來的《魂要記》孤本!
孤本啊!全天下隻此一本!
他還沒看呢!
就被他這個孽障閨給撕了這副樣子!
金昌龍隻能搖搖頭,嘆口氣。
瞧瞧這個閨,想來自己年輕時是個落魄商人。
沒心思,關鍵是也沒錢,娶上什麼好媳婦,好不容易攢點錢娶了個妻,生了個閨,卻因為奔波生意,常年外出,沒怎麼督促閨的功課,搭上娘親也是個人,隻一味地溺金玉銀,現在簡直是把寵得不像樣子!
他如今有錢了,年紀也大了。
雖說也娶了兩房小妾,但子到底不行了,也沒生下旁的孩子。
便也隻能繼續把這個寶貝閨捧在手心裡,整日裡督促著讀書、修鍊,畢竟自己現在家大業大,到底還是得要個繼承人才行!
誰知這個閨不上進,偏偏讀不進去那些文墨,把教書的先生氣跑了一大堆!
就喜歡揮金如雨,大手大腳地花錢,穿金戴銀地出門,做事擺排場……
是,你可以喜歡擺排場。
但你也得有點真本事,排場才能鎮得住人是不是?
他金昌龍在外經商,天南地北闖多年,比自己有錢的人見過太多,如今他眼睜睜瞧著這個兒被養了這麼個不的格,心裡又是悔恨,又是過意不去。
「老爹,這次有人欺負我,你可得給你報仇,我要捅死那個小賤人!」金玉銀順手從自己的乾坤袋裡出了一把刀!
金昌龍被那刀晃得直往後退了兩步,歪著頭問:「,那你說,誰欺負你了?」
金玉銀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唐!小!渣!」
金昌龍嚇一跳,連忙擺手:「我的天哪,銀子,這位你可是不能捅啊,捅不得的!!唐小渣是誰,那可是你親表妹!我和爹什麼關係,一起在外奔波,天南地北闖,共歷生死,同禍福!絕對捅不得啊!」
金昌龍一邊忙著阻攔金玉銀,一邊說著,臉上是那種追憶往昔的眼神,說起話來,整的詞兒也都順溜了,一點都沒錯……
金玉銀一擺手:「哎呀,誰要捅唐小渣啦,到底是我表妹,我倆拌了那麼多年的,我不一直都讓著嗎!我是說今天確實欺負我了,但隻是幫兇!罪大惡極的是另一個人!」
金昌龍這才放了心,不又問:
「另一個人,那是誰啊?」
說實話,除了唐小渣那個會聽人心的小機靈鬼,金昌龍也實在猜不出還有誰能製住他這個奇葩閨!
他金家到底在羅城還是很有臉麵的商戶,又跟唐家這種世族走得近,平時就算有人不喜歡他這個閨,沖著這兩點,也多會容忍一些,給點麵子的。
金玉銀冷哼一聲:「好像是什麼邪的,是個小丫頭,唐祺哥哥居然還請住去了唐家做客!反正老爹你找人滅了就對了!」
「哦……」金昌龍點點頭。
原來閨是招惹上了這麼一號人,能被唐家尊為上賓,請去住,定是有大本事的人,這小小子還敢直麵跟自家閨對著乾,也是有點膽魄!
想來定是他閨這個惹禍把人家給惹了!
經商出的,從來都懂得,多個朋友,比多樹個敵人,好要大得多!
恩,他回頭派人查查這個什麼邪的丫頭,給人家點錢,就當賠罪?
唉,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收……
金昌龍想起來有點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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