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夫妻隔閡（1）盛玥沉默的跟在兩人後，一直走至老夫人的室明堂。

老夫人示意管嬤嬤將門掩上，侯在門外。

君元曄輕攙著老夫人，扶在主位茶幾旁坐下，自己則同盛玥一起坐在右側的客座。

老夫人看著兩人，直言問道：「曄哥兒，你剛剛究竟是何意？」

君元曄看了眼似乎比平常越加沉默的盛玥，心下大概猜到是不同意他納表妹為妾這件事，但祖母卻對此事異常堅持，他不忍傷玥兒的心，也不想刺痛祖母的一片孺慕之。

他發現，自己竟然陷了進退兩難之境。

清難斷家務事，果真是至理名言，他在朝堂之上都不曾有過這般焦灼時刻。

他微微嘆道：「祖母，曄兒覺得納妾之事還需從長計議，是否等表妹醒轉後再做商量，您覺得呢？」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沉默了會：「你是怕嫣兒不願意？」

君元曄直言問道：「此事您可同表妹親口提過？」

老夫人默然。

君元曄繼續道：「丫鬟說，表妹是聽到您和我的對話，才會想不開做出傻事......但有沒有可能，表妹心裡是不願為我之妾，怕您就範，才會尋了短見？」

「可是，下人同我說，嫣兒......」老夫人看了眼盛玥，終是有些不自在的道，「心悅你啊。」

君元曄麵閃過一尷尬，忍不住抬眸看了眼盛玥，輕咳了一聲：「祖母，曄兒覺得您親口問問清楚比較好，畢竟事關表妹一生的幸福。」

老夫人點頭道：「曄哥兒所言在理，是祖母疏忽了，祖母隻顧著在祖母有生之年能為嫣兒尋個好歸宿，倒忘記問問嫣兒自己的想法和意願了。」

君元曄見暫時穩住了老夫人，起告辭道：「祖母，您剛剛驚，先歇一會，我和玥兒不打擾了。」

「嗯。」老夫人頷首，忍不住看了眼剛剛進屋到現在都默然不語的盛玥，多察覺到了的異樣，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為了嫣兒，終究是對不住曄媳婦了。

君元曄帶著盛玥出了祥安堂院門，今日過來沒帶丫鬟，所以此刻便隻有兩人一道走著。

君元曄走在前頭，盛玥似故意落下兩步，走在了他後半米遠的地方，不像以往，會亦步亦趨跟著走在他側旁，偶爾還會同他調笑幾聲。

兩人之間莫名的縈繞著不正常的沉默和尷尬。

君元曄特意放緩了腳步，等著盛玥追上來，但等了半天，發現後之人跟著緩下腳步。

他終於決定打破這難的氣氛，停下腳步，轉看向盛玥：「玥兒，你在生氣？！」

盛玥的確堵著一口氣，從剛剛那場如鴻門宴般的早飯開始，就一直強忍著，怕說出不該說的話，造無法挽回的局麵，所以不停告訴自己，乾脆就不聽不看不說，直到看到割腕自殺的楊嫣，聽到丫鬟和老夫人一聲聲求著君元曄納楊嫣為妾，心底的那怒氣越燒越旺......可是就算如此，都不及君元曄最後的那抹遲疑令心傷疼痛和憋屈。

男人的誓言果真是賤如紙薄啊。

如果不是他當時及時阻止轉移了話題，恐怕就真的忍不住要當著老夫人的麵，好好問問他，昨夜的話難道隻是睡前的胡話夢話，隻是傻得當真了？

極力控製住自己的緒，怕自己一旦開口，就會忍不住不顧場合同他爭吵起來，不想自己因為這種事再次了外人和下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迎麵慢慢走至他邊時，隻是麵無表的抬眸瞪了他一眼，便直接越過他，繼續往前走。

君元曄見狀，趕追了上去：「玥兒？」

盛玥深吸口氣，沉聲道：「回去再說。」

君元曄見終於開口，悄悄鬆了口氣，他寧願玥兒沖他發火打罵，也不願一聲不響的對他完全不搭理，這種覺太難。

兩人相攜走進桂禺居。

盛玥遣退了屋中的丫鬟，又將門給掩上，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後，纔看著君元曄，強製冷靜道：「我也想問爺，你究竟何意？」

君元曄微微低頭，看著麵前第一次真正生氣的盛玥，莫名有些新奇，不過他並沒有遊離太久，趕沉了心思，認真道：「玥兒，我昨日同你說的話，絕不是戲言，我的宅自是由你這個主母做主。」

盛玥譏笑道：「所以，爺的意思，你納不納楊嫣全部取決於我？」

君元曄覺得此話也對，便點了點頭。

盛玥角的笑越來越冷：「那爺呢？如果撇開我的意願，你自己想不想納楊嫣為妾呢？」

君元曄微微蹙眉：「玥兒，我隻當是妹妹，就算真的納為妾，也隻是將當妹妹安置，你不必在意。」

盛玥的心一點一點冷了下去，譏諷的重複呢喃道：「妹妹？好一個妹妹！」眸中都染上了嘲諷之，仰眸看著他，哼道，「爺可曾想過，就算你當妹妹，但若你納了，我們之間就會多一個人，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那般純粹。」

「不會的，玥兒，祖母不是也說了，隻是給表妹一個名分，到時候隻要將安置在別，離我們遠遠的，表妹一定不會打擾我們夫妻兩人的生活，我們還是像從前一樣，不會改變的。」君元曄道，「而且，我剛剛也說了，也許這隻是祖母自己的心願，不代表是表妹的，等表妹醒來，這個問題指不定就會迎刃而解，我們不要在這庸人自擾。」

「是嗎？可是我怎麼覺得，楊嫣其實比任何人都想為你的人。」盛玥冷道。

君元曄微微皺眉，有些不贊同的提醒道：「玥兒，此話你同我說說便可，在外可不能說。就算表妹如今名節有損，但也不能說這種話壞了清譽。」

盛玥冷笑道：「爺還真為著想，相信楊嫣若是知道，應該立馬就會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