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星期，木棉忙得團團轉，還好廣告拍攝延期，可以專心準備比賽。

說不張是騙人的，隔了這麼才重新開始練習大提琴，不到一個月就要去參加比賽了，這覺像坐雲霄車，隻有疾速的前麵，本冇有任何緩衝的時間。

在這麼短的日子要臨時準備好參賽曲，是個難度很大的挑戰。還好木棉記譜的能力極佳，聽過一遍的曲子，基本就能順下來了。楊幌更是對這次比賽全力支援，其實木棉明白，他是因為那次比賽失利的憾。所以，就算是為了楊老師，木棉這次也是拚儘了全力。

其實績已經不再重要了，隻是不想再讓自己錯過。

明天就是比賽了，地點恰好是D市音樂廳。

下午上課結束後，楊幌為了讓放鬆，主提議請出去吃飯。

晚上，楊幌帶著來到吃飯的地方，一下車，木棉就笑了，“我還以為要去吃涮羊呢！”

“哪能總吃那麼燥的東西啊。”楊幌前麵帶路，“走吧，聽說這家是老字號，進去嚐個鮮。”

隨著楊幌進去，仍舊是生意火，一進門就聽到了悉的吆喝聲：“爺，姑裡邊請！”

服務員直接將兩人帶到一個靠窗的六人桌上，兩張雙人椅，兩張單人的，木棉揚揚眉，就近坐在雙人椅上，去看楊幌，他則穩穩噹噹的坐在對麵單位，“木棉啊，想吃什麼？彆客氣啊，儘管。”

木棉禮貌的將菜單先遞過去，“您先。”

楊幌點頭，接過來掃了一眼就唰唰唰點了好多，木棉在一邊瞅著，忙出聲製止：“老師，就咱們兩個人，點這麼多吃得完嗎？”

“冇事，”楊幌說：“我還其它人了。”

話音剛落，隨著又一聲吆喝，荀朗和小方匆匆進來，“教授！木棉！”

木棉笑了，“原來是他們啊！”口吻中約一輕鬆。

荀朗想坐在木棉旁邊的空地兒，被小方給直接拎了過來，“可不能你一個人獨！乖，過來跟哥一塊坐座。”

這時，服務員將菜陸續端上來，木棉正在低頭喝水，有人將菜剛好放到麵前的位置，一抬眸，看到一截白襯衫的袖子，袖口卷著，手腕上戴著塊古董表。

木棉愣了愣，立即抬頭，登時就看到一張悉的麵孔。

連清和朝眾人點了點頭，直接就坐在木棉旁邊，左手習慣搭上椅背。木棉還是有點發愣，不是冇想到他會來，隻不過……真看到了這個人時，理智馬上就在心裡豎起了一道牆，隔著心，隔著他。

荀朗冇想到他會來，頓時就顯得有點侷促和尷尬。

畢竟，他心儀的姑娘，正被這個男人以“占有者”的姿態守著。

連清和對楊幌說：“乾爹，我讓廚房做了幾道招牌，待會加餐。”

楊幌笑笑，“嗯。”

他看連清和，又像看兒子，更像看婿，心裡頭喜歡得很。

小方小聲問荀朗，“這是誰啊？”

荀朗回神，也低聲音回他：“他是木棉的……未婚夫。”

“未婚夫？”小方詫異的看他，從他窘迫又失落的眼神裡，頓時就明白過來了什麼，隻是鼓勵的朝他笑笑，也冇再說什麼。

連清和清凜的眸掃過對麵，頭湊到木棉耳邊，小聲：“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木棉渾一，電擊似的，立即僵了，聲音也繃著，“他是連清和，這是荀朗，小方。”

連清和並未因對方年紀小，又是學生份就有任何輕視，反而主與他們握手，“你們好。”之後，拍拍木棉的肩，勾淺笑：“木棉讓你們費心了，所以今天我做東，聊表心意。”

木棉的臉頰發熱，抬眸看楊幌，小聲嘟囔：“怪不得專挑貴的點呢！原來，您一早就知道有人會買單啊！老師，這樣可不行啊，太狡猾了！”

楊幌失笑，愉悅道：“我給清和打電話的時候，是想請客來著，可他非得要請。我又冇他賺得多，當然就不跟他爭了。”

小方撲哧笑出了聲，“教授，那我們冇您賺得多，是不是以後可以跟著您蹭吃蹭喝啊？”

楊幌大方道：“行啊！隻要你明天幫木棉贏了比賽，隨便你蹭！”

“教授萬歲！”小方高興的對木棉說道：“木棉！咱倆一定要拿下合奏環節！我對你有信心！”

餐廳的氣氛很熱鬨，所以大家也都不拘謹，荀朗冇什麼話，低頭猛吃，楊幌的心也不錯，小方陪他喝了幾兩白的。

木棉坐在那兒，吃得不多，時不時的能嗅到來到旁男人悉的味道，帶著薄荷氣息的菸草味。這才驚覺，其實他煙癮重的。

“商木棉，”邊的人突然喚，嚇了木棉一跳，立即警惕的看他，“乾嘛？”

連清和瞇起眼睛來瞅著：“你最近在躲著我？”

木棉馬上嚴肅的搖頭：“冇有。”

“真冇有？”

“真冇有。”

連清和玩味似的笑笑，給夾菜的功夫，又近幾分，木棉馬上到一側，可他反而順勢靠得更近了。木棉抬眸瞪他：“喂，你坐過去一點！”

“怎麼了？不舒服嗎？”連清和淡然道：“不會啊，這種雙人座椅很歡迎的。”

“可是……太了！”

連清和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哦”了一聲，拉住的手，將往自己邊拽了拽，“那你坐過來一些好了，我這裡位置大。”

木棉：“……”

抬起頭時，看到對麵笑的幾道視線，木棉的臉刷地又紅了。馬上端坐起來，拿起筷子，專心吃著，目不斜視，就盯著碟子裡的東西。

連清和吃得不多，可一直都是含著淺笑注視。

外麵飄起了雪花，通往後廚的門打開，兩名服務員推著推車出來，將垃圾桶送到門口，又點了菸，完後才進去。

馬路對麵的電話亭裡，蜷一團的黑影慢慢站了起來，目直視餐廳方向，鎖定在靠窗的位子上。

臟兮兮的臉上，慢慢出一個興的微笑……

比賽現場，多是年輕麵孔。

木棉和荀朗還有楊幌先來到音樂廳，首先是專業組的，之後纔是非專業。

荀朗大大小小的比賽也參加過不，整個人的狀態非常放鬆，一邊和楊幌聊天，一邊還要安木棉，“不用張！業餘組的水平比你都差著呢！你閉著眼睛都能贏他們！”

木棉一本正經的搖頭：“哪能啊！我這水平我自己知道，現在就是個門外漢。”

聽這麼說，荀朗似笑非笑的著：“看來，你還是不知道啊。”

不知道，他第一次聽到與小方的合奏時，那種驚豔的覺，直到現在都忘不掉呢！

楊幌不時看著手錶，上說著要“放鬆”，可他看上去比木棉還要張。

拿到號碼牌後，他說：“木棉啊，你上去之後什麼都不要想，隻要安安心心的拉完曲子就好！”

“哦。”木棉低著頭，抱著的寶貝大提琴，悄悄將抖著的右手藏在了後。

著前方舞臺，比十幾年前的學校禮堂要氣派許多，即使是非專業組的參賽選手，每個人看上去十分專業，冇有一點業餘的影子。

木棉摟了琴，想祈求來一點安全。

閉上眼睛，讓心靜下來，但空白的腦海裡出現的，卻是十幾年前的畫麵。

學校禮堂，比賽，大提琴，新聞直播，高樓墜下的影，監控室倒下的大提琴——

“砰”地一聲響，驚響了木棉。

猛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的琴倒在地上……

畫麵恰好與那天的一頁，漸漸重疊。

怔愣地盯著，麵無。

這時，一隻大手過來，出一小截皮，手腕上是隻古董表。

將琴撿了起來，他坐在邊，歪著看看，眼眸闔了闔，冇說話，將摟進了懷裡，大手拍了拍的頭頂，略沉的嗓音響起：“不是早忘了嗎？乾嘛還要去想？”

鼻息間充盈的，是淡淡的菸草味。

全的好像在這一瞬又復甦融化了，木棉倏爾又閉上眼睛，攥右手。但很快，另一隻大手也覆了上，將的拳頭包了起來，“我就在下麵看著你，記住，你的琴是給我的一個人聽的。”

他的話，一字一句，像吹散寒冬的和煦春風，使冰封的心田看出漂亮的花。

哦，一朵朵，紅紅的，豔豔的，是木棉花啊。

抖漸漸平息，可是，卻冇有離開他的懷抱，像貪上他的味道，扭過臉，將臉頰深深埋進他的口，雙手揪了他的襟，聲音啞著：“你能來……真好。”

連清和冇說話，隻是將摟在懷裡，手輕輕拍著的背，輕哄著一樣。

比賽已經開始了，楊幌這邊過來通知：“木棉，你是第7個上場！彆張，就跟咱們平時練習一樣，什麼都彆想，考砸就考砸！”

木棉原本張的心，被他一句話給逗笑了。

楊老師教學嚴謹那是出了名的，在他這裡隻有拚儘全力，類似“考砸就考砸”這種話，他是絕對不會說的。可見他這會心一定不比輕鬆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