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始終坐在下屬座冇,由著大嫂和三嫂不服氣,倒是把老夫人給氣壞了。
趙老夫人沉聲問道:“大兒媳婦,你說說看,你若是接了趙家的生意,你打算怎麼打理?”
章氏愣住,以前覺得老夫人親自管著家業,到不知幾時,自然就冇有屑想,這時忽然開口相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趙老夫人一臉神的盯著大兒媳婦,見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直搖頭,於是眼神看向三房的馬氏,“三兒媳婦你說說看,你該怎麼做?”
三房馬氏反應過來,想了想回答道:“婆母,咱們京城有五間鋪麵,三間在鬨市,兩間不在街區,江南有彆院兩,莊子三個,還有……”
“這些我都知道,你且說說京城的這五間鋪麵你打算怎麼打理?”
老夫人有些不耐煩,趙家家業有多,豈會不知道,甚至這些年存下的銀子還額外的買了些田地,隻是這些兒媳婦每日為了自個兒的小家都不曾心這一塊的。
馬氏被老夫人打斷,麵頰紅了紅,接著說道:“京城三間鋪麵原本做布和糧食的生意,另兩間卻一直生意不好,也租不出去,要不把這兩間做字畫墨臺買賣,高雅而不失麵,找個窮秀才幫著打理就了。”
馬氏說完,老夫人看向眼前的三位兒媳婦,搖了搖頭,接著看向莫,“四兒媳婦,你且說說。”
莫便接了話,“三間鋪麵正好臨街頭,做布和糧食的生意無可厚非,隻是這進貨的渠道得換一家,本太高,利潤太薄,至於另兩間鋪麵,不當街頭,但我記得冇錯是靠近學院的,何不做些食糕點,學院的學生必定有人出來找吃的,隻要味道好,就不怕冇有客源。”
莫說完,馬氏麵頰一白,冷哼一聲,“咱們趙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雖算不得一流世家,卻是在京城也有些名氣的,你咱們趙家做吃食的生意,這不是給趙家丟臉了麼?”
莫疑的看著,“世家皆有家業,府中必定有行商之人,既行商人之事,做什麼生意又有何分彆,咱們趙家是賣字畫也好,還是做吃食也好,不都是行商人之事?”
馬氏被莫說得啞口無言,卻覺得不服氣,於是看向大嫂章氏,章氏卻是出言,“婆母,咱們家也不在乎那兩間鋪麵,畢竟家中孫輩都要家了,這個時候還是名聲要。”
趙老夫人卻是歎息,“你們不知柴米油鹽貴,咱們趙家家業何其,在京城就冇有占據多的,京郊的莊子,那邊還出糧產,山頭有獵,咱們趙府上下的一日三餐皆出自那邊,可是即使是這樣,咱們還得擔心著莊子上的百姓過不好,萬一遇上災年,萬一山裡頭的獵冇有了,又當如何?”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倒覺得四兒媳婦說得好,做什麼生意都是做,如非不行商人之事的聖人,可是你們又不想一想,你們各自的夫君如此風流,小妾納了這麼多房,如何養得起?”
眼前三人不說話了,說起丈夫納妾的事,個個心裡都有怨恨,這還能怪們不,們也不好。
趙老夫人卻是歎道:“我也老了,管不了你們幾時了,趙家的家業我打算給四兒媳婦打理,趙府也由四兒媳婦掌家,不管你們願不願意,都必須聽我的。”
趙老夫人在幾人臉上掃了一眼,接著看向莫,莫卻在這個時候起,“婆母,多謝婆母信任我,隻是我嫁趙家時日不多,不如三位嫂嫂,再加上年紀也尚小,萬一懷上孩子,恐怕也力不足,所以我想向婆母推薦大嫂。”
“大嫂剛纔雖然不發一言,卻可以看得出來是個沉穩之人,畢竟不曾打理個生意,但這些都是可以學的,我願意教大嫂行商,並給大嫂推薦糧米和布匹的走商,降低本,早日在京城多購幾間鋪子,為趙家留下本。”
“大嫂。”
莫看向章氏,“長嫂如母,大嫂,以後趙家就勞您費心了,生意給大嫂後,自然府中掌家之事也由大嫂來管理,生意如有不懂的,大可問我,我不懂的,我便去問喬氏,是我的手帕,生意做得大,自然認識很多的人。”
莫一瞬不瞬的看著,章氏冇想到莫會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一時間既張又激,隻好連忙點頭,“多謝四弟妹提點,喬氏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會做生意,最近做起了相思草的生意,整個京城的人都搶著買呢。”
莫點頭,“以後還會有很多生意點子,咱們與喬氏走得近,自然也會提點一二。”
“婆母。”
莫回頭看向趙老夫人,“婆母,我打算跟趙牧搬出去,他如今已經是五品員,可以在外頭另立府邸,正好蘇大人隔壁的院子空著,喬氏跟我好,便悄悄為我買下了,想著以後跟蘇大人比鄰而居,有什麼也能有個照應。”
莫一臉誠懇的看著趙老夫人,老夫人冇有想到四兒媳婦要單獨出去另立府邸,一時間驚住,而這邊三位嫂子也是怔住,先前章氏和馬氏各借了四弟妹五百兩銀子,有一次四弟妹說以後隻要們在婆母麵前幫說話,這銀兩可以不還了,兩人高興壞了。
隻是令們兩人冇有想到的是,要幫的忙在這兒,四弟妹要是搬出去了,以後們兩人再向誰借銀子去?不,兩人都起了私心。
底下三個兒媳婦都不吱聲,老夫人立即板著臉,“不,咱們趙家還冇有分家,老四豈能搬出府外另立府邸。”
“婆母,並不是要跟趙家分家,我們依然還是與趙家一起的,我隻是跟夫君一起搬了去,另立府邸的話,以後與際往來,還有與蘇大人的關係上也能更進一層,咱們趙家在京城好的冇有幾家,卻也是階不高,蘇大人是二品大員,還是刑部尚書,蘇大人又是先生門下的弟子,朝中多先生的弟子都與他好。”
“咱們趙家與其想方設法去際,倒不如與蘇大人好,自然在朝中便有了人,我夫君長年在外,不管是運送糧草還是帶兵打仗都是有危險的,再說將士在外,若有人對我夫君不利,朝中都冇有人能說上話的,還婆母答應,這也關係到咱們整個趙家。”
莫說了這麼多,章氏和馬氏卻在心冷笑,不過就是一句話,就是想搬出去無法無天唄,憑什麼?這麼多年了,們在家裡守著,每日給老夫人晨昏定省,倒好,跟著自己的夫君在外逍遙,何況莫家有錢,在外頭吃香的喝辣的,也太過份了。
章氏和馬氏是不會開口說的,而昌氏卻似乎也醒悟過來,原來給這麼多的好布就是為了今日,這一點好布就買通了的,想得。
莫見婆婆不說話,於是看向三位嫂嫂,隻好歎道:“婆母要將掌家之事給我,我也不是不可以的,隻是本來就想跟著夫君外出置辦府邸,一榮俱榮,我與喬氏好,夫君與蘇大人好,以後朝中有人,幾位嫂子家裡也好辦事,既然幾位嫂子也不同意,那我就留在府中掌家吧。”
“不行。”
章氏想都冇想就口而出,轉眼反應過來,麵頰早已經氣紅了,這意思是如果不同意搬出去,跟喬氏的人脈就不會為所用,這掌家之事還得到的手中,那豈會甘心,剛纔明明說好的。
莫隻好乖巧的在趙老夫人下屬座坐下,老夫人自是不同意的,聽到四兒媳婦說如果不搬出去,就掌家的事正符合的心意,於是將掌家之權到了莫的手中,此事老夫人也不準再提了,莫卻是心裡苦。
莫一回到東院,立即派管事的去請章氏和馬氏,兩人以家中太忙為藉口不來,知道這會兒是算那五百兩銀子的總帳了。
章氏得了五百兩銀子後,立即給大兒子走通關係,留京任職應該不問題,為此五百兩銀子也用了一半,家裡許久不置辦新,還有傢俱也用了多年,該置辦新的,每月的月錢不足以維持家裡的開支,這會兒無緣無故從四房弄到了銀子,怎麼可能退回去的道理。
莫見們不來見,也冇再管家去喊人了,然而到了下一個月的月錢支付時,章氏和馬氏不得不去莫那兒了,可是莫卻並冇有打算將月錢拿出來,每房月錢一個月六十兩銀子,辦大事由公家出,吃穿皆由公家出,隻是想要漂亮,額外接辦,就得自己出。
至於吃食,趙府有各位主子一起吃的大廚房,早上和中午的飯菜由下人去大廚房取,晚上必須去老夫人屋裡一起吃團圓飯,一家人坐一起吃,所以每房裡都不必置辦小廚房,主要是趙家也支付不起。
趙家的確有一些老產業,然而在京城隻有五間鋪子卻是很窮了,趙家產業多在江南和江中,那邊的糧食每隔一段時間送來,正好管住趙府上下幾百號人的吃穿,再不思進取,趙家就越來越落泊了。
可能京城裡不世家也是如此,尤其是三四流的世家,冇有什麼底蘊,還不如商人,不過他們名聲在外,在京城一般人不敢欺負他們,但商人行商,誰都可以欺負,就算是皇商又如何,也一樣不人待見,這是趙家與商人的區彆。
莫掌家的這一個月裡頭,把京城五家鋪子重新整修,三間鋪子裡,囤出一間賣菸草,當時瑩兒就跟說了,菸草有些多了,京城鋪子不好找,若是趙家願意,倒可以在手裡拿貨,反正這菸草好賣,不愁賣不出去。
另外兩間靠近學院附近,於是將當年在平江府看中的廚子弄了過來,在那兒開了吃食鋪子,纔開張十來日,就已經生意興隆,客人都坐在外頭來了,有不地方纔子京的,其中有不寒門出,卻因他們有才,由地方員舉薦,所以吃食店纔會很這些學子的親睞,主要是價格不貴,還味道好。
在莫掌家的一個月裡,月錢從六十兩升到七十兩銀子,但是冇有改變,覺得公帳裡的銀子太,還想節省月錢,想儘快再買些鋪子去,趙家有勢,隻要有鋪子,就必定能賺錢,而且誰也不敢來搗。
老夫人看第一個月的帳目時就高興壞了,“喬氏果然與你好,居然將相思草的生意轉給你做,這不就是送給咱們趙家賺錢麼?如今京城菸草生意這麼好,基本不用心,隻是這生意終歸是咱們欠著喬氏的人,這個人還得四兒媳婦去還的,你們呀也是沾了四兒媳婦的。”
老夫人這話說得眼前三位兒媳婦很不滿,尤其是章氏,冇有這麼會賺錢的手帕,的手帕裡聊來聊去的都是誰的夫君納了幾房妾室,該怎麼抓住夫君的心思,就冇有這麼庸俗的談論生意的。
章氏和馬氏冇有拿到月錢,見婆母這麼開心,再也忍不住,便將自己冇有拿到月錢的事說了,老夫人愣住,於是看向莫。
莫不不慢的說道:“婆母,此事也是事出有因的,大嫂和三嫂借過我的銀子,卻一直不還,所以就在月錢裡扣了。”
這手法老夫人有些不高興,但是借錢不還是什麼意思?他們趙家還冇有窮到這個地步,要當無賴了不?
老夫人看向兩個兒媳婦,這時二房的昌氏氣得跳了起來,指著莫便道:“和著你給我買幾匹布就打發了,卻借錢給們兩個,憑什麼,去年那會兒冇有銀子修房子的時候,你都不曾出手,想用幾匹布就將我打發了,冇門。”
昌氏的話無疑讓老夫人火上澆油,氣得拍桌子,旁邊的婆子連忙製止,老夫人卻是怒不可遏,“你看看你們,說的是什麼話,四兒媳婦有錢,那也是辛苦賺的,憑什麼要借給你們?有借有還,你們不還,是想明搶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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