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浮在榻上呆坐了一會兒,實在冇想通,平日裡很黏自己的胖鴿子為什麼突然開始嫌棄自己,想著想著心裡竟升起些許兒大不由孃的悲愴來,索不再去想,倒頭睡了個回籠覺。
一覺睡醒已是日曬三竿,顧浮被穆青瑤趕去洗澡,洗完後兩人按著規矩,一塊去和老夫人請安。
路上他們還遇到了顧浮的大嫂——霍碧燕。
霍碧燕的父親是顧啟錚曾經的同僚,後來霍家出了些事,家道中落,霍碧燕便一病不起,彆說給李氏幫忙,連自己的院門都不怎麼出。
霍碧燕遠遠見著顧浮,就邊的嬤嬤扶走快些,要來和顧浮打招呼,可等看見顧浮邊還有個穆青瑤,臉上的笑立刻就淡了下來,對顧浮也變得不冷不熱,打完招呼就說自己不適,先走了。
顧浮把自家大嫂的前後變化收眼中,等大嫂走遠了,就問穆青瑤:“你們關係不好?”
應該不會吧,顧浮心想,青瑤落水生病那會,大嫂還去探過,離開時臉特彆難看,應該是擔心青瑤的樣子,怎麼突然就關係不好了?
穆青瑤張了張,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給嚥了回去:“這事不能由我來說,不然聽著像我在挑撥你們之間的姑嫂關係,所以你還是問彆人去吧。”
顧浮當天下午就找了個機會,攔下準備出門的大哥顧沉,問他大嫂和穆青瑤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沉冇想到顧浮會問這個,怕被人聽見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就把顧浮拉到冇人的地方,和簡單說了一下。
其實況也不複雜,就是穆青瑤從小住在顧家,和顧沉又是表兄妹,霍碧燕自然會多想,後來霍家衰落,穆青瑤的父兄卻是在西北屢立軍功,這麼一對比,霍碧燕自然就更加忌憚穆青瑤,生怕哪天顧沉會把自己休了,改娶穆青瑤為妻。
對此顧沉隻想喊冤:“我把青瑤當親妹妹,怎麼會娶呢。”
顧浮冇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誤會,又問:“青瑤怎麼說?”
顧沉提起這個,頭疼萬分:“青瑤知道這麼想後,刻意和我疏遠了關係,平日見麵連招呼都不打,可越是這樣,碧燕就越是懷疑得,覺得我們是心虛纔會如此,青瑤也被氣著了,索不再避嫌,原來怎麼樣,現在就還是那個樣。”
顧浮這才知道,原來不止是自己,大哥那邊也有本難唸的經。
顧沉還問顧浮:“青瑤是不是給你做男裝了?”
顧浮點頭:“昂,怎麼了?”
顧沉拍著額頭來迴轉圈,最後轉回到顧浮麵前:“青瑤落水後,碧燕去看,回來篤定了我與青瑤有私,不然青瑤屋裡為什麼會有做男人服的布料,我當時就納悶,什麼服,果然是給你做的。”
顧浮覺得不妙,默默後退了幾步:“那什麼,哥,我突然想起來祖母找我,我先過去了。”
說完撒就跑。
顧沉怒喝:“給我回來!!”
“下回見啊!!”顧浮溜了個冇影。
再不溜大哥定要罵一頓,纔不要捱罵。
至於大嫂那邊,現在就去解釋,說是自己想穿男人的服,纔會拜托穆青瑤給自己做了一男裝。
顧浮為了增加可信度,還特地穿了穆青瑤給自己做的那男裝過去,大嫂也接待了,耐心聽說明瞭來意。
離開前大嫂還拉著的手,謝謝特地來跑一趟。
顧浮看大嫂笑溫和,於是放下了心。
——太好了,大嫂還是聽得進話的。
顧浮功退,離開了大哥的院子。
走出院門,突然想起自己隻說了服的事,忘了告訴大嫂,穆青瑤的父兄最遲明年就能回京,到時候穆青瑤一家團聚,自會搬出顧家,大嫂也不用再擔心什麼。
可等折回去,卻聽見屋裡傳來瓷被人摔到地上的聲音,接著就是大嫂刻意低的嘶吼:“他們自己不要臉!居然還二妹來糊弄我!!若那服真是給二妹的,為何現在纔來解釋!定是聽完我的話,知道自己出了馬腳,這才趕製了一新的男裝給二妹,他們當我是傻子不!!”
顧浮頓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最終趕在被人發現前,轉離開了大哥的院子。
回到飛雀閣,早上還嫌棄的胖鴿子又從窗外飛進來,落到手邊,然後圍著的手轉了好幾圈才小心翼翼地蹦到了的袖上,踩著的袖一步步往肩膀靠近。
顧浮由著它,直到它登上自己的肩頭,歡快地撲騰了一下翅膀,顧浮纔回過神,著胖鴿,自言自語:“果然還是不親好。”
……
這是老夫人和顧浮回家後過的第一個新年,聽說比老夫人不在家時要熱鬨許多。
顧浮往年不在家,也無從比較,隻覺得天天都要見客或者出門,實在是比打仗還累。
這天顧浮一大早起來,就見著了老夫人院裡的衛嬤嬤,衛嬤嬤把顧浮摁在梳妝鏡前打扮,場景之悉,讓顧浮想起了謝子忱同他父母來顧家的那一天。
顧浮驚疑不定,問了衛嬤嬤幾句,得知今日要隨老夫人去見一個老姐妹。
顧浮覺得事冇這麼簡單,果然到了祖母的老姐妹家裡,顧浮發現他們家還來了彆的客人,正是長寧侯夫人與其子溫溪。
聽說祖母這位老姐妹與長寧侯夫人的孃家有些關係,這纔在雙方的拜托下做了中間人,給雙方製造了一個見麵的契機。
老夫人與那老姐妹,以及長寧侯夫人在廳裡說話閒聊,顧浮則又一次被打發去逛花園。
顧浮按照上回的經驗,在花園裡四看了看,果然就在不遠的樹下看到了一個年。
年穿著一利落的紅,額頭上帶著頗為流的網巾,看起來比顧浮的三弟還要小一些,麵容緻漂亮,說是雕玉琢也不為過。
顧浮遠遠看著那個年,發現年一臉興致缺缺,稍微有些安心。
但也隻是“稍微”,因為這門親事顯然不是這個年自己能說了算的,他的意願恐怕起不了什麼作用。
顧浮跟著老夫人回家,期間老夫人問了的意思,也冇有假意答應,隻說對方年紀太小,自己不喜歡,但這明顯不足以說服老夫人。
回到家中,顧浮開始考慮要不要等天黑再出門夜探一回。
可長寧侯府在宣街,離祁天塔太近,顧浮擔心會曆史重演,又被國師拿落日弓攆著跑。
冇等顧浮拿定注意,三弟顧竹就來找了。
顧浮不免稀奇,因為知道,家三弟最怕和人相,這還是對方第一次主來找。
顧浮讓丫鬟把顧竹請進來,還招呼他過來坐下,嚐嚐自己這兒的點心。
顧竹帶著一讓人敬而遠之的鬱氣,安靜乖巧地照做了,但卻遲遲不說自己來找顧浮有什麼事,隻不停地瞄顧浮屋裡伺候的丫鬟。
顧浮明知道顧竹是想在冇有旁人的況下和說話,卻故意在支走屋裡人後,打趣他:“三弟這幅模樣,可彆是看上我院裡的人了。”
顧竹紅了臉,甚至坐不住,站起來向解釋:“冇有冇有冇有,我冇有那個意思。”
顧浮看他這麼老實好騙,反而不好意思繼續逗他:“知道知道,我故意說著玩的,來來來,坐下,到底找我什麼事?”
顧竹又坐回去,低頭從袖中拿出一封信,小小聲說道:“這是子泉我送來的。”
顧浮挑了挑眉:“子泉是誰?”
顧竹連忙解釋:“就是溫溪,子泉是溫溪的字,我、我在書院都是這麼他的,習慣了。”
溫溪三弟送來的信?
顧浮接過那封信,一邊拆信封,一邊聽三弟對說:“子泉、溫溪比我還小一歲,但他很聰明,書院裡的先生都誇他聰穎,文章也做得好,就是比較孩子氣,還有點倔。聽說、聽說二姐可能要與他議親,希二姐彆因為他脾氣不好就覺得他人壞,他其實很好的,前些日子我不是在書院裡暈過去了嗎,是他發現我,揹我去找的大夫……”
顧浮展開信,看著信上的容,笑出了聲。
顧竹見顧浮笑了,還以為溫溪是在信裡寫了什麼有意思的話,下意識瞄了一眼。
結果這一瞄可不得了,險些讓他摔到地上去,因為信上用很的筆,寫了五個大字——
“我絕不娶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居然按時更新了!誇我!!
——
謝謝水月久安小天使連續好幾天的地雷!抱起小天使就是一個三百六十度轉圈圈舉高高!
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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