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好一些,明微去了明宵的墳前。
寧休顧念著師門誼,到底給他立了墳。
明微看著名字都沒有的墓碑,慨極了:“沒想到你真是我師弟,早知道我就……代師父好好教訓你!”
“小姐。”多福拿著火盆和紙錢來了,擺好了順口問一句,“您不是說,燒紙錢死人也收不著,只是安活人的嗎?咱們也要燒啊?”
“對啊!這就儀式,不做就好像缺點什麼似的。”
明微蹲下來,點燃香燭,然後一張一張地燒紙錢。
“我明白你的,好像自己被拋棄了一樣。可是,你對師父的執念那麼深,爲什麼不能給他多一點信任?如果他有記憶的話,無論如何,都會去救你的。”
第一個故事裡,死了,師父救了明宵,帶著他和小師弟浪跡天涯,最後兩個徒弟死在星宮的手裡,他藉著天行大陣回到過去。
然後是第二個故事,師父救活了,沒有遇到明宵,仍然帶著和小師弟浪跡天涯,最後爲了救和小師弟死在星宮之手,經由天行大陣回到這裡。
明宵在第一個故事的結尾,附在命師令符上面,跟著師父進天行大陣,看到了第二個故事的經過。所以,他恨極了師父回去後沒救他。
然而這裡有個對不上的地方。
第二個故事改變之,恰恰是明崢還沒有能力去做什麼的時候,比如太子落馬,信王登位。
而與師父切相關的一些事,反而沒有任何改變。比如明家被抄,比如母親懷胎時遇到意外。
再回想明宵的記憶,他進第二個故事,便是出生的時間節點。他仍舊附在命師令符上,因此理所當然以爲,師父也回到了那個時候。
可明微以爲,能回到七十年前,附在別人上,爲什麼師父不可以?
也許師父和一樣,爲了別人,回到更早的時間裡。
所以纔會引發信王登位這一系列改變。
這個猜測,有一個例證。
第二個故事結束,師父死了,這次換明微去邙山。
明宵的魂魄再一次進天行大陣。
或許在命師令符裡養得夠久了,他的魂魄竟然功投胎,了這個世界的人。
——看,這裡有一個時間落差。他和明微同時進天行大陣,明微附在明七小姐上,明宵卻是轉世投胎的。他們倆真實年齡相近,換句話說,明宵投胎的時間,早於明微重生。
第二個故事裡的師父和明宵,說不定也存在這麼一個時間差。
明宵本就沒有見到穿越後的師父,他見到的師父是沒有記憶的。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爲什麼沒有去救明宵。
師父要是記得,不會不管他的。
想到這裡,明微對穿越到第二個故事裡的師父,產生了深深地擔憂。
第二個故事,改變得太了,後期更是完全按照第一個故事的軌跡繼續向前,是不是師父出了問題?
現在是第三個故事,想想回來五年,改變了多事?到今天,已經和前世完全不一樣了。
師父的能力,比只強不弱,識人之能更強於,怎麼會看中信王呢?
“難怪師父不把命師令符傳給你,看看你,真是太蠢了。”明微一邊燒紙錢,一邊數落,“這麼明顯的問題,居然也沒看出來。但凡你對師父多一點信任,早八百年就發現不對了。更過分的是,你都加星宮了,怎麼不給我留點線索?那個打傷我的師父,到底是什麼人?星宮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死之前好歹把這些事說一說啊!留給我一堆的疑問,我到哪裡找答案去?”
說著說著,聽到一聲輕笑。
楊殊來接了,順口說道:“我忽然有點同明宵了,死都死了,還被你一通罵。”
“哪裡就是罵了?我不過是陳述事實。”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楊殊問,“說完了嗎?我們回去?”
“好。”
楊殊給披上斗篷,戴上兜帽,裡絮絮叨叨:“瞧你這一年,東奔西跑,不停地傷,這下總算好了,回去不準再胡來了。好好養著,這回說什麼也得親!”
明微笑著回他:“好。”
命星這個東西,是不是已經有了,不確定。
但這次醒來,明顯覺到自己和以前不同。魂魄凝實,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有不夠契合之。
回想在南安的時候,不知大師給算卦,說是貴極之相。
照理說,不知大師這樣的高人,不可能看不出是無命之人。
明微琢磨著,很可能自己的命格發生了變化。
等回了京,玄非幫算一卦吧。
……
明宵安葬之,便是他亡之地。
兩人帶著多福,從山上下來,去江邊找渡船。
楚軍已經撤退,這一帶目前很安全。
楊殊吹了一聲口哨,看到一艘小船從僻靜劃了出來。
多福跳上船,剛要手把明微接過去,楊殊卻握著的手不。
“殿下?”多福不解。
楊殊盯著船伕,喝問:“你是誰?”
他這一提醒,多福轉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你不是原來那個船伕!”
會觀氣,哪怕對方打扮得很像,也能一眼分辨出來,只是之前沒留心!
對方推了推斗笠,聲音低啞:“先前那位兄弟有事回去了,小的來代班的。”
“是嗎?”楊殊仍然不。
船伕就道:“您不信的話,再另外人來?”
“不必。”楊殊鬆了手。
就在他踏上船的一瞬間,劍從傘柄裡出,挑起劍氣,直劈過去。
船伕的斗笠立時迎擊上來,化去這一劍。
同時,“撲通”一聲,躍水中。
“多福,下來!”明微喊道。
多福毫不猶豫,從船上躍下。
與此同時,水裡“嘩啦”數聲同時響起,潛藏在水底的殺手,齊齊現,攻向楊殊。
楊殊擡手一甩,傘面打開,擋下一面的攻擊,劍一劃,挑向另外一面。
眨眼間,刀劍影,將他的影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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