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書華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覺自己的手被人給握住了,嚇得立刻睜眼,待看清來人是誰之後,的臉立刻變得很黑。
三更半夜的,楚逸這傢伙啥事兒不好做,居然故意跑出來嚇人?
看了一眼塌間,還是黑燈瞎火的,說明守夜的丫鬟還在睡覺。沒好氣地掃了楚逸一眼,低聲音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楚逸指了指那邊的窗戶。
書華再度無語,這年頭大家都不走正門,全喜歡爬窗戶了?
“你三更半夜跑這兒來做什麼?小心母親回頭罵你”
楚逸還握著的手,一雙眼睛在黑夜裡晶亮晶亮的,好似會發黑曜石,盯著書華看了許久,這才緩緩說道:“就是來看看你。”
“……”好吧,書華姑且把這話當是表達思念的一種說法,還在猶豫該不該表達一下之的時候,楚逸鬆開手,說道:“看見您安好,我就放心了。”
說完,他就轉走到窗戶旁邊,迅速地從窗戶裡面翻出去。
那個作真一個乾淨利落相比之下,二哥真是……書華都替他到愧。
不過話說回來,楚逸將從夢裡頭弄醒了,然後就拍拍屁走人了,那這後半夜該怎麼辦?最近天天躺在牀上,跟個半不遂的人似的,除了睡覺吃飯沒別的事兒幹,直接導致生鐘嚴重混,晚上很難睡。
直地躺在牀上,將楚逸從頭到腳地鄙視了幾百遍。
……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書華的月子終於迎來了一個完滿的句號,從牀上滾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人準備兩大盆熱水。
一定要將下積了個把月的污穢都一次洗乾淨了
除了書華出月子這件事之外,郡公府還迎來皓寶寶的滿月,郡公爺樂呵呵地親自寫了帖子,將上次來參加洗三禮的賓客都請來了。
這一回,書華總算沒有再被關在房裡,得到了非常公平的待遇,負責接待這次來郡公府參加滿月酒的眷們。
汴京城的貴婦圈子總共就那麼點兒大,大多是書華曾經見過面的,大家都還算悉,打招呼的時候也都沒出現什麼尷尬的況,場面上的氣氛倒還算融洽。
這次二哥也來了,他是作爲書華的孃家人來的,帶來了一大堆新、鞋帽、座椅、搖籃等小兒用品,他說是專門尋工匠定製的,是選木材就費了他不心思。
書華笑他這是在邀功,手將孩子塞到他懷裡:“作爲回報,讓你抱抱外甥兒”
二哥一邊說太小氣,一邊抱著皓寶寶眉眼直笑。
更令他開心的是,旁人見了皓寶寶,都說這孩子長得有幾分像他,將來必定是個見的漂亮孩子
大家見到皓寶寶可,也都毫不吝嗇地給了很多好東西,作爲孩子的滿月賀禮。一場滿月酒辦下來,書華將得來的賀禮收拾收拾,居然又發了一筆小財
將這些東西都鎖進楚逸的木箱子裡面,將來皓寶寶娶媳婦的時候,這些可都是他的本錢
誒,這孩子才個把月大,就開始心兒子的婚事了,想想都覺得自己好笑的。
書華不大喜歡將孩子給孃養,平日裡只要手裡沒事兒,都是親自餵養孩子。楚逸也搬回來住了,每天必做的事就是守在旁邊,看著書華逗弄皓寶寶。
有時候郡公爺也會來一腳,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玩,在皓寶寶邊不停打轉。
某一天,郡公爺進宮裡面聖談事的時候,陛下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聽說卿最近天天窩在家裡逗孫,都不管軍營裡的事了?”
郡公爺非但不覺得愧,反倒樂呵呵地笑道:“軍營裡的事兒自有犬子與林副打理,微臣戎馬半生,極顧家。如今是時候補償了。”
陛下點點頭:“卿這些年爲了國家,犧牲了許多,既然卿執意請辭,朕也就不阻攔卿在家與親人共天倫了。”
郡公爺立刻下跪謝恩,他走出宣志門的時候,忽然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輕鬆鑽進馬車,心滿意足地回家去了。
沒過幾天,就傳出戰功顯赫的遠郡公主上兵權,每天窩在家中逗孫爲樂。
得知這個消息,朝廷裡又進行了一次不痛不的“換”,數幾個員都各自尋了理由,主請辭歸家了。
當然,這些事都是書華不知道的,現在是有子萬事足,旁的閒事兒都不心。
一晃一年又過去了,皓寶寶滿週歲了。
郡公府給皓寶寶的週歲酒辦得很低調,只請了一些來往比較切的親友來參加,他們各自都帶了心挑選的禮,等到皓寶寶抓鬮的時候,他們便將禮都放到桌子上面擺好。
沈書才放的是一本書,楚逸放的是一個頭盔,郡公爺放了一把親手製作的撥浪鼓,郡公夫人放了一個平安鎖……其他賓客有放珠寶首飾的,有放算盤筆墨的。
你問書華放了什麼?比較實在,直接放了一錠金元寶
書才鄙視書華惡俗,書華鄙視楚逸不會選禮,楚逸轉過頭來鄙視書才寒磣。
就在他們三個人互相鄙視的時候,可的皓寶寶已經爬到了禮堆裡面,經過一番挑挑揀揀,他一手抓住撥浪鼓,一手撿起平安鎖,咯咯咯地直笑。
這一下子,書才、書華和楚逸都不用爭了。
郡公爺開心得滿面紅,他手將可的孫兒抱起來,狠狠地親了幾口:“祖父不求你建功立業,只求你一世平安快樂。”
一場熱熱鬧鬧的抓鬮活,最終因爲郡公爺的一句“平安快樂”而圓滿結束。
皓寶寶如今已經會說話了,雖然發音總是怪怪的,但書華還是喜歡逗他喊孃親。不過最讓噴飯的是,二哥上次使勁渾解數逗弄皓寶寶喊他舅舅,結果逗了半天,皓寶寶憋著出一句“|”……
從那以後,每次二哥來看們母子的時候,就指著二哥對皓寶寶說:“快|”
二哥起初並不明白|的意思,但見多了書華那張不懷好意的笑容,也察覺到這可能不是什麼好話,他立刻抓住皓寶寶進行一番嚴格調|教,這才勉強將“|”變了“啾啾”。
與此同時,西北邊關忽然傳來急報,遼軍忽然勾結胡人部落,突襲北周的五個邊關城鎮。
這次遼軍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攻佔城鎮之後,不但燒殺搶掠,還大肆屠城,導致邊關很多百姓因爲害怕被殃及,紛紛往汴京城這邊靠攏,產生了大量難民。
皇帝得知此事之後,汴京外面已經聚集了不的難民,城中人心惶惶。
在經過朝中諸位心腹大臣商議之後,皇帝將兵權重新發還楚家,不過這次不是由遠郡公出徵,而是由他的兒子楚逸領兵
當聖旨傳到郡公府時,郡公爺和郡公夫人陷了長久的沉默,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遼軍會在這個時候來個突襲。不過現在軍急,郡公爺雖然不願意接收兵權,但還是讓楚逸趕去做準備,隔日出徵。
郡公夫人顯然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爲常,練地讓人爲兒子準備出征需要用到的行李,沒有對這次的聖旨表出半點不滿,整個人都非常冷靜。
相比之下,書華是真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是聽說過那些遼軍的兇殘,全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倘若楚逸這次有什麼三長兩短,和兒子該怎麼辦?
直到這個時候,才恍然發覺,自己竟然已經對他依賴到如此地步
楚逸接了聖旨之後,立刻就馬不停蹄地去了軍營,說是要安排出徵之前的部署。等到他忙完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更,林副本想讓他就睡在軍營裡,但他執意要回家。
快馬加鞭回到郡公府裡,得知父親還在書房等他,他立刻就去了書房跟父親見面。父子兩說了幾句話,容無非就是希他小心謹慎,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冒險舉。
囑咐完了,郡公爺取出一柄銀紅纓長槍,親手到兒子手上:“這把槍跟了我半輩子,上面沾染了無數敵人的鮮,原本我嫌它氣太重,平日裡都沒敢拿出來。如今你要出征了,做爹的沒什麼能幫你,只能將這把槍送給你,希能保你平安歸來。”
楚逸曾經見過父親在戰場揮這把長槍,那偉岸的姿一直印在他的腦海中,數年不曾揮散。
如今父親將這把讓他想了許久都不曾到過的長槍送給了他,他卻忽然覺得這把槍太重了,重得讓他覺得手指在發。
“沒有國便沒有家,爲了你的家人,這場戰必須贏。”
這是父親在走出書房時,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楚逸了手指,這場戰,他必須要贏
書華去廟裡爲楚逸求平安籤,結果卻從籤筒裡面掉出一紅的竹籤。
撿起來一看,卻見到上面寫著一行字:若想男豬平安歸來,就速度出手裡的紅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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