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霍庭回來,人們才紛紛散了。
霍老太太坐了幾個鐘頭的車本來就暈車,又等到現在,已經很累了,問了霍庭幾句,就帶著已經有了困意的昭昭和張煉在西屋里睡了。
這邊屋里收拾出來一大一小兩張床,婆三個怎麼都夠睡了。
霍庭和沈華濃將橫七豎八睡著的三胞胎抱回了東屋,雖然有村里人貢獻出來的搖籃,還有昭昭小時候用的一個,但這種小搖籃空間特別小,是凹字形的,不好翻,也沒帶小蚊帳回來,今天只能是帶著一起睡了。
大床上躺了三孩子,別看才這麼丁點吧,你一滾我一趴的這都占了大半張床了,剩下的空間也就夠躺一個,大床邊又支了一張折疊床還能夠睡下一個,今天也只能這麼著了。
沈華濃邊鎖住帳子門,邊跟霍庭說孩子們還小還能得了,再大點床就不夠用了,得再打兩張小床。
這老房子房間很大,再往另一邊加上兩張小床也不嫌,等到孩子們長到分房睡的年齡那還有好幾年,倒是不著急房子的事。
霍庭“嗯”了聲,說年前找人打床,跟著就催著去洗澡,時間不早了,天又熱早點洗了人舒服一些。
等兩人分頭洗了澡,躺在天井的竹床上乘涼的時候,霍庭才跟說起了今天發生的事。
趙堂弟沒有功,他剛掘到一層木板就被人發現了,不過掘墳這種事不管沒這質都已經很嚴重了,現在雖然說是破了陋習迷信,但是鄉下地方還是很在意這個,幾千年的祭祀傳統深固,不會這麼容易就消失,霍庭也不能免俗。
他趕過去的時候,村里已經臨時找族里提前給自己準備了壽材的老人借用了一副新的,說好了以后再給人備一個一樣木材的。原來的棺木已經腐朽了,要是一直安生的埋在地下腐朽了也還罷了,偏偏被個砍腦殼的給掘了,這驚了先人就不是小事,必須得慎重對待,除了這,他們還準備了祭祀用品,本來打算等現場清理好了,再給霍庭打電話說這件事,瞞著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種事擱在誰上哪都得上火,也就是聊勝于無吧。
沒想到,巧今天霍庭就回來了。
上火肯定是上火,也只能先著讓父母重新土為安了再說其他的。
他輩份雖高但到底是年輕,由村里的老人幫著指點著將祭祀、起墳、撿骨,重新安葬整個流程做完了,又去了解了一下抓住的那個賊人的況,這就忙到現在了,晚上連飯都沒有吃,沒空也沒有胃口。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也怕現場嚇到你們,我就沒有讓人喊你過去。”霍庭坐在竹床邊上沉聲道。
沈華濃將頭靠在他肩膀上,雙臂虛環著他的腰:“那我們明天去一趟。”
“嗯。”
“既然都理好了,人也抓住了,那就別再想了。”沈華濃了他腹,“別想了,這不是你的錯,別又鉆牛角尖。”
別人難哭一會悶一會就過去了,他吧,還真說不好,這人思想負擔重。
霍庭按住的手裹進掌心里著,嘆了聲,才道:“也沒有想太多,別擔心。”
“真的?”
“嗯。”
兩人靜靜的靠了一會,霍庭才又道:“以前一直很自責,覺得是我害死了爸爸,連泥人都不喜歡,也不喜歡提起……”他閉了閉眼睛,“他閉眼前肯定還記掛著我,那個泥人……他有別的辦法肯定不會用。”
以前對父親的死,霍庭一半猜測,一半是詐鄭軍舵得出來的,鄭軍舵順著說,他其實也半信半疑,今天才算是確定了。
沈華濃本來眼睛都瞇著了,聞言睜開眼睛應了他一聲:
“他最后看見的就是你,肯定心里是記掛著你的,他最后的時間肯定在想鎖子變男子漢的樣子,肯定很憾,不能看見他長大人,不能看見老霍家人丁興旺,也想不到他給兒子準備的新房都快不夠住了。”
霍庭又了的手,將拉近了些,還輕笑了一聲:“我今天告訴他了,有忘記的明天再去補上。我媽媽,肯定也不是故意的,那個時候肯定擔心有人盯著,只能……”
“你也是當了爸爸的人了,也知道為人父母對孩子們的心,我想除了那種本惡劣的,這天下絕大多數的父母都是子的,公公婆婆肯定沒人怪你,不得不那麼說你,指不定心里多難呢。”
“是嗎?”
“當然,我也是當媽媽的,天底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你上回不是還說出事以前,也你嗎,出事后也沒有變,所以,別難過了,別又鉆牛角尖。”
“好,我知道你是個好媽媽……濃濃,”
“嗯?”
霍庭側過,就著滿天星注視著沈華濃明的面容,攫住那兩顆星子般閃耀的眼眸,心中翻滾著無數的,“你也是個好妻子,很好的妻子。”
“你才知道?”
霍庭笑:“我以前還羨慕過你哥哥和你爸爸,因為你可以拼命的護著他們,今天我也了這待遇,不羨慕他們了。”
趙堂弟的事他當時真的沒有顧得上,也沒有想那麼多,等再去派出所詢問況的時候才明白過來。
“誰護著你了……”沈華濃了他的臉,又刮了兩下,“厚臉皮,雙重標準嚴重,你以前不是覺得我做的壞事嗎,我還記得你沒警告我訓斥我,今天我還以為你說我破壞案子呢。”
“那我就是被你帶壞了……”
沈華濃不高興的推他,被他順勢一拉一摟:“濃濃,我心里很高興。”
最后一個字音消失在兩人繾綣合在一起的齒之間。
涼風習習,夜溫,霍庭摟著懷里的妻子,虔誠的,不帶的加深著這個吻,以此表達對的慕,依與激……
這個人,是春天的及時雨,是冬日里的暖,救贖他,溫暖他,填補了他生命中的空白,加了最靚麗的一道彩。
他心里滿足且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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