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心中想的是,我要怎麼跟王慧寧解釋。
一時間,四個人站在走廊之中,兩兩對視,別提有多尷尬。
許是過了三秒鐘,許是五秒,也或許是更久,第一個出聲的,竟然是王慧寧。先是禮貌的對駱向東鞠躬,然後微笑著了一聲:“駱總。”
隨即對我媽說道:“阿姨,那您這邊有事先忙,我改天再過來探。”
我媽這會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得尷尬的點了下頭。
王慧寧又看向我,微笑著道:“子衿,我先走了。”
我心都碎了一地,只得著頭皮說道:“我送你。”
王慧寧笑的坦然,開口回道:“不用,你快點忙吧,我們回頭聯繫。”
說罷,王慧寧轉離開,我看著的背影,走了,好像把我苦苦經營,瞞許久的希也給帶走了一樣。
如今走廊中又只剩下我們三個人,我媽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心裡面發虛。就像小時候做錯事,被發現的覺。
我想要解釋,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得臉難看的站在原地。
我媽又擡眼看向駱向東,微笑著道:“你看我顧著跟別人說話,都沒看到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快進去坐。”
想必駱向東也從來沒這麼尷尬過,他脣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出聲回道:“不了,阿姨,我給送來一些補品,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駱向東點了下頭之後,邁步就往走廊一頭走去。
我心底咯噔咯噔的,腦子中已經浮現出駱向東震怒的表。
我趕忙道:“媽,我去送一下。”
駱向東大步走的很快,我幾乎是一路小跑纔在電梯口跟上了他的步伐。
我連聲道:“駱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駱向東一聲不吭,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他頭也不回的邁步了進去。
這一刻我也顧不得太多,心底只想著把駱向東給哄好了,所以我也跟了進去。
當電梯門緩緩合上的時候,駱向東終於變了臉,他滿眼憤怒的瞪著我,沉聲道:“你跟進來幹什麼?趕出去!”
說實話,雖然駱向東對我態度一直曖昧不明,時好時壞的,但他從來沒有這般明確的兇過我。我被他嚇了一跳,加之心中有愧,忽然間一陣委屈涌上心頭,我嚨酸,小聲道:“對不起……”
我很快的別開視線,因爲眼淚已經衝到眼眶了。
駱向東見狀,他瞪著我說:“害我丟臉丟這樣,我都沒哭,你還先哭了,你有理了?”
雖然依舊是一副吃人的樣子,但明顯語氣沒有上一句那麼強了。
我垂在側的雙手,握拳,強忍著想哭的衝。
暗自調節呼吸,幾秒之後,這纔出聲回道:“駱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駱向東別開視線,不領的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我心中一陣陣的翻騰,說不出的委屈和酸。
跟駱向東從最初的相識一直到現在,幾乎每一步都不是我能預料的,我像是漂浮在海中的一塊浮木,只能隨波逐流。
我已經很小心翼翼,與其說是瞞,不如說是經營這段‘地下’,可天要玩我,我有什麼辦法?
如今以這樣的形勢東窗事發,是我們大家都沒有預料到的。不過駱向東把這個責任推到我頭上,我也認了,誰我把他拉到洗手間裡面,誰我讓他丟了這麼大的人。
在我沉默的時候,電梯已經在一樓打開,駱向東二話不說,大步邁了出去。我看著他決絕的背影,莫名的想到了陳文航。
爲什麼每次開始都是和悅,可到最後還是翻臉轉離開。
爲什麼每次留在原地的人……都要是我。
我本想追上去道歉的,但忽然間就雙不聽使喚。我站在原地,一直等到電梯門合上,我無奈的按下了上樓的層數,看著潔電梯壁上映照出的頹廢面孔,我心想,可能是我自己做人太失敗。
待我回到病房的時候,我媽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等我。我一看拉著臉,抱著雙臂的樣子,就知道又要開始訓我了。
果然,我剛剛往沙發上一座,立馬皺眉看向我,出聲問道:“你跟駱向東到底怎麼回事?”
我剛在駱向東那裡過挫,此時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回道:“他是我上司,我是他下屬。”
我媽聞言,臉更爲難看,沉著臉說道:“上下屬的關係,你至於把他往洗手間裡面帶?”
提起這個我就來氣,眉頭一簇,我也有些不耐煩的回道:“都讓你帶王慧寧下樓去的,你幹嘛非要堵在門口?就爲了堵我呢是吧?”
我話音落下,我媽子一側,瞪著我說道:“如果你跟駱向東之間什麼事兒都沒有,爲什麼非得避著人?”
頓了一下,我媽眼中閃過了一抹恍然大悟,忽然看著我說:“樑子衿,你跟陳文航分手,該不會是因爲駱向東吧?”
我看著那副大驚小怪自以爲是的樣子,忽然被到了肋,當即出聲反問:“你覺得是我劈,所以陳文航不要我了?!”
我媽沉聲回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對你真是太失了,你讓我們回頭怎麼面對陳文航的父母?”
面前坐著的人,是我親媽,但卻懷疑是我劈導致這段七年的走向瓦解。
心底太難,已經說不出是疼還是空。我忽然擺了擺手,什麼都不想再說了。
站起,我邁步往病房門口走去。
我媽見狀,立馬道:“你去哪兒?”
我大步往前走,背對我媽的瞬間,眼淚立馬洶涌而出。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終是忍不住低吼了一聲:“我去找駱向東!”
說罷,我從病房出來,使勁兒的甩上了房門。
走廊中迎面走來幾個小護士,我趕垂下頭,不讓們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樣子。
一路出了醫院大門,我的眼淚逐漸忍住。冷靜過後,覺得在這樣的時候,我不應該爲了跟我媽置氣,一怒之下出了醫院,畢竟我還在裡面。
可現在想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心底確實還憋著一口氣。陳文航和張昕薇之間的事兒,我不打算說開,可一句陳文航喜歡上別人了,也確實沒有什麼說服,難怪我媽會懷疑是我劈了。
站在醫院大門口,我看著街頭熙熙攘攘的人和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那種這個城市不屬於我的覺,再次涌上心頭。
從前我覺得我什麼都有,親人,人,朋友。
但是今天一天當中,被駱向東嫌棄,被我媽誤會,又被王慧寧懷疑,我忽然發現,我什麼都沒有,從前但凡有任何事,我總是第一個打給陳文航,第二個打給張昕薇,可現在……
我現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駱氏提供的那套公寓。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門鈴響起,我過去一看,是我爸來了。
我打開房門,了一聲。
我爸邁步走進來,手上提著一個外賣和零食的袋子,然後道:“你把手機落在醫院了,我給你送過來。”
我沒出聲,徑自手接過去。
我爸又說:“還沒吃飯吧,給你帶了外賣。”
我從中午一直到現在,都是躺在牀上睡覺,什麼都沒吃。
這會功夫也是極了,拿著外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吃著。
我爸坐在我斜對面,見我低著頭猛吃,他忽然出聲說道:“子衿,如果夜城力太大,跟我們回涼城去吧。”
我當即作一頓,滿都是還沒來得及嚥下去的飯,但是味道已經變酸了。
我慢慢的咀嚼著,垂著頭,不想讓我爸看到我眼眶中的眼淚。
但我爸看到我這副模樣,卻是先紅了眼眶,他低聲說道:“我樑雲飛的兒,沒必要在外面這麼大的委屈,你回來涼城,爸照樣給你找一份像樣的工作,咱們再找個好對象,以後就在爸邊生活。”
我放下外賣,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手都來不及。
好不容易等我嚥下了一的飯,我終是忍不住哽咽著回道:“爸,我在外面不委屈。”
我爸心疼的說道:“你媽都跟我說了,說把你給氣走了,你手機又沒帶,我們都擔心你出什麼事兒。”
我低著頭回道:“是我不好,不應該耍小子的。”
我爸說:“我把你媽給罵了,自己生的兒什麼脾還能不清楚?誰都可能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事兒,你不會。”
我強忍著眼淚,擡起頭來,紅著眼睛對我爸說道:“爸,你相信我,我跟駱向東之間什麼事兒都沒有。”
我爸點著頭,我又道:“我一不會做昧良心的事兒,二也不會說昧良心的話。”
我爸一邊點頭一邊回道:“夜城不比涼城,大城市力大,人心也複雜,你別怪你媽,是擔心你。”
我聽著心中酸,手抹了把眼淚,然後道:“我知道,我沒生的氣了,我就是怪我自己,現在這樣的時候,還耍脾氣。”
我爸滿眼心疼的說道:“子衿,要不跟我們回涼城吧。”
我沉默數秒,隨即輕聲回道:“爸,我不回去。”
我爸沒有馬上說什麼,可我知道他在等一個理由。
我沒辦法告訴他,我是在跟張昕薇和陳文航賭一口氣。憑什麼他們兩個合起夥來這麼傷害我,結果躲得遠遠的人偏要是我?
我又沒做錯什麼,所以我不走!
大概十秒之後,我出聲回道:“我這麼辛苦考上夜城大學,畢業之後又能進駱氏,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再說我回去涼城,也沒有公司能讓我一展所長的,我想在這裡再拼幾年。”
我知道這樣的藉口,聽起來特別像是一個合合理的理由,所以我爸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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