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著一個窈窕的麗,披著雪白的狐裘大麾正笑地站在門邊。
不是西涼茉又是誰?
“郡主,你……你何時回來的?”董姨娘錯愕地看著西涼茉,隨後立刻反應過來,上前恭恭敬敬地對著西涼茉福了福。
“屬下見過郡主,郡主萬福。”
不管是什麼份,在西涼茉面前,都要自稱屬下。
西涼茉看著,等著行禮完了,才淡淡地道:“姨娘不必多禮,且起來吧。”
董姨娘看著西涼茉臉上神莫測,心中諾諾,臉上卻不聲地道:“郡主,您吩咐屬下做的事,屬下已經做了,分明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知爲何國公爺竟然還是放過了世子爺。”
說到最後,臉上已經閃過一惱不安之。
西涼茉進了門,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主座之上,看著冷淡地道:“你也不用太心急,如今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不過才一個多月,日子還長著呢,到底我那哥哥是國公爺一手帶大,分自然比得不別人的,咱們只是要借用此事在國公爺心裡種下一刺罷了,如今咱們要做的就是慢慢讓這跟刺長進國公爺的心裡,總有一日,這事兒會如咱們所願的,沒了我那大哥哥,你的孩子就有爲了國公爺最疼的孩子麼。”
“這……真的麼?”董姨娘有些吶吶地著自己的肚子,臉上閃過一奇異的神:“李聖手前些日子來過呢,說我肚子裡的孩子長得可好了,未來必定是個強壯的小子。”
“哦,是麼,那真是恭喜姨娘了。”西涼茉看著,出一淺笑來。
董姨娘又猶豫地看向西涼茉道:“妾真的不能把這個孩子的事告訴國公爺麼?”
西涼茉看著自己手裡的銀手爐,不可置否地道:“若是姨娘很想冒一下失去弟弟的危險,也要讓父親高興的話,便自去說就是了,反正咱們國公府邸裡這些年能順利生下來的孩子就沒幾個。”
董姨娘臉一白,隨後咬了脣,眼裡閃過一狠:“誰敢妾的孩子,妾必定跟那人拼命!”
西涼茉看了一眼,彷彿在嘲笑的無知:“若是老太太呢,你能把老太太怎麼樣?”
“老太太?”董姨娘有點不敢相信地道:“郡主若說是其他姨娘,甚至縣主等會對妾的孩兒不利,妾倒是相信的,可是老太太怎麼會對自個的孫兒不利!”
正是因爲肚子裡有了孩子,李聖手又信誓旦旦地說這個孩子是個男孩,所以才放棄了原本中立的立場,想要爲自己的孩子一搏。
西涼茉嘲弄地看著董姨娘,這個人真是看著明過人,卻到底出下賤,本不知道這宅門院裡面的潛規則。
冷哼一聲,有些不耐地道:“因爲我那大哥哥出高貴,爲人明強幹,其母韓氏雖然死,但是他的外祖家卻是嬪後世家的韓家,因爲宮裡還有一個深得聖眷的韓貴,因爲與其期待一個母親出不好的稚嬰孩能將國公府邸發揚大,不如期待一個已經立有軍功的年孫子更有可能!”
這番毫不留的話,刺得董姨娘臉一陣青,一陣白,脣抖著,吶吶不能言。
看著董姨娘一副大打擊的模樣,西涼茉脣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再次給心頭潑上一瓢冷水:“所以,即使犧牲掉那麼一兩個出一般的孫子,換取最疼的高貴大孫子一帆風順,對於老太太而言本就是一件很劃算的事。”
董姨娘咚地一聲跌坐在凳子上,臉青白地著自己的肚子,眼裡瞬間滿是慌張和無措的淚水:“那……我……我今日已經將世子爺給徹底得罪了,怎麼辦,老太太會不會……。”
西涼茉走近,居高臨下的微微一笑,語氣溫而充滿了力:“別擔心,這不是還有我麼,只要你乖乖地聽我的話,本郡主確保今後姨娘肚子裡的弟弟,今後食無憂,必定有朝一日能坐上世子之位。”
董姨娘看著西涼茉,忽然抓住的手,彷彿抓住一救命的稻草:“真的麼,郡主,您可不能騙我!”
西涼茉輕笑著,拍拍的手道:“姨娘放心,您如今既然已經和大哥哥翻臉了,就不必再瞻前顧後,總要分個勝負纔是,我還有三嬸嬸都會幫你的。”
董姨娘一頓,彷彿若有所悟一般,咬牙道:“是,奴婢知道了。”
郡主說得沒有錯,不管如何,已經和世子爺鬧翻了,老太太那裡已經容不下了,既然如此,索一條道走到黑!
看著董姨娘的神,西涼茉眼底掠過一冷笑。
董姨娘起送西涼茉出門的時候,彷彿不經意地問:“郡主,您是認識司禮監的人麼,既然能夠讓世子爺套一次,爲何咱們不再設計一次呢,說不定這一次世子爺就會真的徹底失去國公爺的信任?”
西涼茉轉臉,冷冷地睨著:“一招用老,還有用麼,別給本郡主犯這種低級錯誤,若是老太太真的非要當著所有人置你,休怪本郡主保不住你。”
說罷,也不理會滿臉僵和惱的董姨娘,西涼茉拂袖而去。
直到走出遠遠,白玉都能覺得到董姨娘那種閃爍不明的眼神跟在們後。
“郡主,董姨娘的子沒幾個月就要顯懷了,這事兒如何瞞得住人,且不說老太太,就是二姑娘那裡恐怕第一個容不下的就是,遲早要對姨娘手的,何況董姨娘又是個心大的,郡主真的要重用麼?”白玉還是忍不住低聲地詢問西涼茉。
西涼茉慢悠悠地走在雪地上,輕拂袖道:“那就手唄,咱們還不得西涼仙對董姨娘手呢。”
白玉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西涼茉。
西涼茉一邊走,一邊淡淡地道:“你覺得董姨娘真的懷上了麼?”
白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忽然間,腦子裡閃過一芒,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西涼茉:“郡主,你是說董姨娘本就沒有……沒有懷上孩子!”
西涼茉輕哼,也不怕冷地順手了樹上的雪在手裡輕團:“早前被韓氏悄悄下了極寒的落胎藥,這輩子想要有孩子恐怕難了。”
“那爲什麼……。”白玉還是有些不能理解,想了想道:“郡主,你爲什麼讓李聖手大夫告訴董姨娘有孕呢?”
西涼茉悠然道:“不如此,怎麼肯死心塌地爲咱們做事,你也知道原本是出青樓,人人都道婊子無,戲子無義,偏偏咱們的董姨娘不但是紅極一時的花魁,又唱得一手好摺子戲,這戲裡的小姐、貴妃、皇后演多了,恐怕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真以爲自己是個角兒了,不但忘記了到底是靠著誰才能進得這國公府邸,榮華富貴,過多了這紙醉金迷的奢侈日子,恐怕連當初進這府邸是爲了自己的弟弟報仇的目的都忘了,只想著做個牆頭草兩邊倒。”
白玉頓時想起前些日子董姨娘邊的大丫頭青給給們遞來的消息,說是這董姨娘似乎與西涼仙兩姐妹走得近了些,韓氏頭七那日郡主從韓氏靈堂出來,就是董氏約了郡主在那林蔭道上見一面的。
誰知們一行人沒有等到董姨娘,卻等來了滿路上埋伏的上百弓箭手!
也不知道是真巧合,還是有人暗中出賣。
這董姨娘若非是已經出賣郡主投靠了西涼仙們,就是打算做個牆頭草,兩邊吃銀子。
真真是不要臉!
白玉心中憤憤,隨後道:“郡主,您又何苦還要支持,照奴婢看,這等無恥叛徒,早早地一條草繩送上西天去也就是了。”
西涼茉看著白玉義憤填膺的模樣,忽然輕笑:“我的玉兒,也不知是不是和魅六走得太近,瞧瞧這一殺氣騰騰,倒似個打家劫舍的大王。”
白玉大窘,咬著脣道:“郡主,咱們在說正事呢,您打趣奴婢了!”
西涼茉打趣完了白玉,才道:“我到底已經不在這家裡了,三嬸嬸如今除了韓氏,便有些心灰意懶,只寧願草草地主持著國公府邸的事宜,平靜度日也就罷了,恐怕沒那麼多心思放在西涼靖兄妹上,且不說西涼靖,只是那西涼仙姐妹,太過悠閒的日子,恐怕們遲早要整出些幺蛾子,既然如此,我便給們一個對手,讓們忙些好了。”
從韓氏頭七那日,就讓李聖手給了青一些藥,服用了藥的婦人,看起來就會像懷孕了似的,不但有懷孕的反應,甚至腹部也會鼓脹出來。
那董姨娘若是有了孩子,自然只會爲自己的私下打算更細,也會生出更大的野心,而要的就是董姨娘這樣的野心,纔好請君甕。
頓了頓,脣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眸驚地道:“若是我那二妹妹或者老太太真的對董姨娘下點兒什麼藥或者使些什麼手段,讓沒了孩子,那纔是真真的好了,董姨娘這把刀子,雖然是把小刀子,但瘋起來,也總能在那些人上開幾個口子的。”
牆頭草可不是這麼好當的,方纔董氏居然還想借機打探和司禮監的關係,既然董氏不想好好地在麾下做個老實的馬前卒,求個現世安穩,非要尋著那榮華富貴而上,也總是要好好地全董氏纔是。
至於西涼靖,董姨娘這把刀子或許不能傷了他的本,但是他總要倒黴一些時日的,沒了世子爺這個強勢後盾,西涼仙姐妹兩個恐怕日子總要不那麼順心的。
“是了,你讓魅六這些日子小心些,就不要再行了,我那父親的軍機書房可不是這麼好進去的,就是我也只能冒這麼一次險,若是讓人懷疑了我與司禮監的關係,以後做什麼事兒恐怕都要不方便。”西涼茉忽然想起什麼,對著白蕊吩咐道。
白蕊神凝重地點頭:“是。”
西涼茉看著沉的天空,脣角勾起一抹嘲謔的弧度,出賣靖國公的本不是西涼靖,卻是一介流之輩。
不管靖國公看似再如何大義凜然的模樣,都不能改變他一片私心的真實目的。
朝臣們都只私下議論九千歲禍國殃民,爲了朝廷黨爭,竟然不顧邊關不斷傳來催促糧草的文書,犬戎進犯的時刻,還私下扣押下軍中糧草,寒了邊關將士的心。
但事實的真相又是什麼?
不過是最尋常可見的政治爭鬥罷了,一方想要保存實力奪權,一方想要消磨對方的實力以保自己的統治。
誰又比誰高尚?
只是百里青這人,從來懶得辯解自己,只一味放人世人誤會,甚至有時候還有意將自己的名聲弄得更加惡臭不堪,彷彿不如此,不能滿足他變態的惡趣味。
西涼茉想起前幾日在司禮監室裡那大妖孽,很是無恥地順帶又睡了一回,的臉上就忍不住泛起了紅暈。
清的模樣,彷彿月下盛開的晚香玉,讓人不由自主地追隨著的影。
“大妹妹。”一道男子清朗而略帶嘶啞的聲音忽然在西涼茉的後響起。
西涼茉一頓,瞬間警惕地看向站在不遠雪松下那道拔的人影,他方纔可聽見了多自己說的話?
“大哥,聽聞父親讓你回房好好歇息,如何此刻卻在這裡呢?”西涼茉看著他,淡淡地道。
西涼靖看著面前的,目掠過嫣紅仍舊未曾退去的臉頰,輕聲道:“大妹妹恨母親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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