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還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只氣得脯一鼓一鼓地,額頭青筋畢。
但坐在上首的德王妃卻冷冷地開口了:“沒錯,秦大管家是不能對貞敏你用刑,但是本王妃卻可以稟報皇后娘娘,讓宗人府來理,宗人府掌宗族名冊,管理宗室部諸事,理上了玉碟的宗室員所犯之罪,自然有權利對犯了大罪的貴族們用刑。”
西涼茉目如冰,看向德王妃,毫不畏懼地與對視了片刻,那種森冷沉的目幾乎讓德王妃這樣久浸權勢間的人都覺道徹骨的寒涼。
“母妃若是想要稟報宗人府,便自管稟報就是了。”
看著西涼茉毫不在意的模樣,德王妃不有些怔然,沒有想到西涼茉毫不爲自己恐嚇的話語而害怕,難道真的不是做的麼?
但是西涼茉那種倨傲冷漠卻讓德王妃心中異常的不舒服,看著西涼茉再次厲聲道:“貞敏,你休得胡攪蠻纏!”
而這時,一道紫的人影卻出現在了堂上,瞬間吸引了衆人的目。
正是被靜香指控爲王妃‘夫’的紫客。
“德王妃,息怒,不若聽本山人一言?”紫客施施然地上前對著德王妃拱了拱手。
德王妃冷冷地看著他:“紫客,你要說什麼,所有人都看見你和貞敏共一室,而且也有人方纔說只有貞敏在的時候,你纔回德王府居住,平日裡貞敏歸國公府的時候,你便在市井間四遊玩,這也未免太巧合了點。”
此言一出,西涼茉垂著冷漠的眸子裡就閃過一譏諷,瞧瞧,被人抓了把柄了不是。
秦大管家卻不免有些失,他方纔分明命人鎖住了紫客,這人是怎麼掙了那千年寒鐵做的鏈子?
紫客看著各人臉迥異,他卻悠然一笑:“王妃,本山人云遊四海,高朋滿座,當初說了借住你,便是爲了等候故友歸來,卻不想連出去遊玩也要被扯上這等事麼,世間巧合之事本來就不,比如這一位靜香姑娘,口口聲聲說本山人與王妃有染,本山人只問,第一、此事除了還有誰看見,本山人既然與王妃有染,怎麼會不帶人放風呢?第二、王妃是一個弱子,那塔的牆高度幾乎到了齊高,王妃又是怎麼把含玉郡主推下去的?”
此言一出,衆人都齊齊向靜香,只見靜香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只有些猶疑地道:“這……這事除了我,還有靜言也應該看見了,因爲彼時我……我和郡主是先看見靜言從塔上跑下來的,郡主纔有些疑上去一探究竟,至於那塔……那塔……。”
靜香還沒有想好怎麼答,就有一道細細稚的音響起來了:“我記得嫂嫂好像是有武藝的呢,昨日還看見嫂嫂從玲瓏塔上飛了下來,好像仙一樣呢!”
衆人看去,竟然是坐在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司含香,一的襖,梳著雙還髻,一副天真又可的模樣,讓人完全不由自主地相信了的話。
西涼茉卻冷冷地看著司含香,自己從來沒有到過玲瓏塔,更別說從塔上飛而下,那麼這個德王府的二小姐到底是爲何也要在這事兒裡參合一腳?
今兒的事倒是真真有趣,試探出來不牛鬼蛇神。
司含香卻彷彿被西涼茉的目嚇了一跳,立刻捂住,慌張地看著衆人:“難道香兒說錯話了麼?”
秦大管家心中大喜,他纔不管司含香是不是真的看見了什麼,但的話證明了西涼茉是會武功的,而且不弱,那麼就足以說明有那個能力能將司含玉推下樓。
靜香也立刻眼睛一亮地道:“是的,王妃會武藝呢,我看輕輕一提就將含玉郡主扔了下去,而且紫客也有在一旁幫忙。”
這事兒一定要拿死了西涼茉和紫客,否則倒黴的一定是。
“哦,原來你和靜言都看見了我與紫客有染,也看見我推了含玉下樓是麼?”西涼茉再一次看向靜香。
靜香不敢看西涼茉的目,只狠狠地點了頭,咬死了道:“是的,王妃,你是在太狠心了。”
西涼茉脣角微勾,沒有再問了。
秦大管家站起來目兇,厲聲道:“王妃,如今證據確鑿,您可不能姑息了這對夫婦,當將他們嚴懲,照舊規矩,男的分,的浸豬籠!”
德王府的衆人都隨聲附和。
司流風面晦暗不明,握住椅子的手背青筋畢,司流雲則滿臉幸災樂禍,只有司流瑾,有些擔憂地看著站在衆人鄙夷怒視目中,依舊淡然如空谷幽蘭的子。
他想要爲說一句話,但是才張口,司含香就已經狠狠地一腳踩在他的腳上,讓他痛得一下子出不了聲。
德王妃看著那擔架上了無聲息的兒,心痛得再也難以忍,站了起來,厲聲怒喝:“來人……!”
“慢著!”西涼茉忽然再次出聲了。
德王妃對著怒目而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都到宗人府去說罷!”
西涼茉這丫頭,害死了對如此親近的含玉,卻毫無悔改之心,真是惡毒之極,無論如何,都要這小賤人爲的含玉償命。
看著德王妃仇恨的目,西涼茉淡淡地道:“母妃,兒媳只是想讓你見一個人。”
說著不待德王妃的回答,便拍了拍手,不一會,就見白蕊和白玉扶著一個氣蒼白,一婢打扮的進來了。
那一出現,瞬間滿堂雀無聲。
幾乎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有些膽小的竟然嚇得一屁跌坐在地,而還有一些人已經開始渾發抖。
“你……你是人……是鬼?”秦大管家第一次見到這樣匪夷所思的的事,瞪著那,聲道。
那面容秀,瓊鼻秀目,正是‘已死’的——司含玉。
司含玉對著秦大管家淒厲一笑:“怎麼,大管家,你不知道我是人是鬼麼?”
隨後掙開了白玉和白蕊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向坐在上首已經一臉震驚又茫然的德王妃。
司含玉撲進的懷裡,淚如雨下:“母妃,含玉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含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德王妃著失而復得的兒,瞬間有落淚的衝。
司含玉從懷裡擡起頭來,轉指著大管家,恨恨地道“是大管家,是他將我推下了玲瓏塔,若非是嫂嫂和紫客大俠,兒已經魂歸離恨天了,如今他還要藉此來誣陷嫂嫂和紫客大俠!”
衆人瞬間譁然,都有些不知所措,如此這般勢直轉急下,讓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
方纔的‘夫婦’此刻竟然變了救人的恩主?
德王妃不敢置信地忘了秦大管家一眼,卻在秦大管家眼裡看到了一慌,瞬間就明白了些什麼,心中一寒,彷彿有什麼裂開般的疼痛,但下一刻還是沉聲道:“行了,玉兒,你驚了,且先回房歇著,請回春堂的李聖手來爲你看看,明日咱們再議此事。”
西涼茉卻忽然淡淡地道:“母妃,方纔您才說不管如何也一定要爲含玉討一個公道,只憑借靜香一人的證詞和秦大管家的串就要將兒媳送到宗人府,如何現在含玉郡主已經指名道姓地說出了害的人,您卻要再議呢?”
德王妃臉上一僵,到了司流風和其他人投來的探索的目,心中惱怒西涼茉的不識時務,但還是道:“本王妃是看含玉驚過度,子虛弱所以才讓含玉回去先歇息的!”
司流風在此時卻開口了,他冷淡地看著德王妃道:“既然妹妹已經在這裡指認了兇手,何必不一審到底呢?”
說著他看向司含玉,憐惜地道:“含玉,你可難,要改明日再審麼?”
司含玉恨毒了秦大管家和靜香,怎麼肯就此善罷甘休,自然尖利地道:“不,哥哥,今日本郡主就是要將那居心叵測的賊人揪出來,繩之以法!”
德王妃無奈,只得坐下了。
紫客看著冷嗤一聲,隨後問司含玉:“含玉郡主,請你將當初之事一五一十地道來。”
含玉點點頭,聲道:“靜香告訴我嫂嫂在玲瓏塔上設宴,請我一同前去賞雪詩,我自然是應了的,誰知到了玲瓏塔頂,卻沒有見著嫂嫂,只見著了大管家,他將我堵了,捆起來吊在第八層塔脊蔽。”
彷彿是想起了那危險境,司含玉又落了兩滴淚才道:“後來我便聽見他吩咐靜言先去將紫客領到塔頂上,再藏到第八層吊住我的地方,又讓靜香去把嫂嫂也引上塔來,只等嫂嫂上塔之後,他便讓在第八層的靜言割斷捆住我的繩子,將我摔死,再讓靜香引著嫂嫂上塔頂,好去當個所謂的‘目擊證人’,然後大管家就會領著衆人速速上來,抓個嫂嫂與紫客所謂的現行。”
到底是德王爺的兒,司含玉雖然不曾習武,但也比尋常的大家閨秀還有些膽量,還是能完整地敘述了當時的況。
司流風想了想,又問:“那靜言又去了哪裡。”
衆人這才發現靜言不在現場。
紫客卻笑了笑,忽然幾步上前,徑自去掀了覆蓋著那支離破碎的布巾:“靜言在此。”
他作極快地一抹,悄無聲息地將一張薄薄的東西從的臉上扯進了袖子裡。
衆人都沒有看清楚他的作,只是順聲看去,皆是大驚,原來靜言一直都在這裡,只是因爲摔下來後,腦漿崩裂,臉上已經是一團扭曲污,極爲恐怖,誰還能仔細去看清楚的臉,只憑藉著一華服就斷定那摔死的是司含玉。
紫客冷聲道:“本山人初始雖然被靜言至塔頂,但是我有聽聲辨位之家功力,很快就發現了被秦大管家捆在第八層塔脊蔽的含玉郡主和準備謀害郡主的靜言,所以我便將含玉郡主救下,再讓靜言穿上了含玉郡主的衫,等著那秦大管家發難時,讓含玉郡主割斷了綁著靜言的繩子,將計就計,爲的就是要揭穿這秦大管家狼子野心的真面目。”
衆人聽聞,只覺得此案峰迴路轉,跌宕起伏,讓人唏噓,看向秦大管家的目都不由自主地帶上了鄙夷而驚懼。
秦大管家站在那裡,滿面沉,一言不發,而靜香早已抖如糠篩,腦子裡一片混。
若是還清醒,必定能記得當初領著西涼茉上樓,看見摔下去的那人的臉確實是司含玉的臉,紫客本是早有準備,而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是突然發現這個謀的。
德王妃艱地道:“秦大管家,他有什麼理由如此做呢?”
“因爲,他就是那個天理教在王府的!”一道渾厚而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衆人齊齊看去,竟然是五兵馬司的陳指揮和順天府尹的章大人,他們領著手下士兵已經將這修武堂團團圍住了。
德王妃心中瞬間一沉,大驚失:“陳指揮,章大人,你們怎麼來了……。”
“母妃,兩位大人,是兒媳讓底下人去通知的,兒媳已經認出了那日章大人讓兒媳辨認的頭顱正是秦大管家的獨子——秦如海,再加上此案非同小可,兒媳行得正,坐的端,不但不怕去宗人府,便是讓五兵馬司和順天府尹來查此案又如何。”西涼茉淡漠地開口。
德王妃看著西涼茉,心中又惱又急,完了就算還想保住老秦,這都不可能了!這貞敏實在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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