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原著劇本,再到白秋鯨的最佳配角,《囿於晝夜》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前方的大螢幕上,一口氣接連斬獲了四項獎項,儼然已經為了本屆金馬獎最大的贏家。
而頒獎典禮至此還遠遠沒有結束。
「開始了開始了!」
「要公佈最佳主角了。」
「已經沒有什麼懸唸了吧,《囿於晝夜》這是要一口氣拿下五個獎項啊。」
「這還沒有宣佈呢,你怎麼就敢肯定最佳主肯定是《囿於晝夜》的?」
「如果許春秋都配不上這個影後獎項,就真的沒有人配得上了……」
「……」
頒獎嘉賓慢騰騰地站在檯子上撕那個金的信封,無數人的目聚焦在主持司儀手中的那紙薄薄的結果上。
螢幕上開始番播放起幾個候選者被提名的電影片段剪輯而的片花,許春秋微微仰頭,在巨幅的螢幕上看到了自己的臉。
前一鏡是十幾歲的林晝夜手在校服袖子裡,揚起稚的一張臉抬頭仰視紀山海的背影,後一鏡裡臉上帶著特效妝躺在病床上,好像真的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幾十年的時間被在這兩個鏡頭之間,那是林晝夜的一生。
最後的一個鏡頭是一雙足尖鞋的特寫鏡頭,揮鞭、旋轉,再到最後的落幕,許春秋為了這段短短的芭蕾舞吃了太多的苦頭。
效果當然是好的,一開始影片上映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敢去相信這一段表演是許春秋自己上的,所有人都在研究,圖子肅怎麼能夠把替舞蹈演員的作和許春秋的臉無銜接得這樣自然。
直到圖子肅登了劇組的方賬號發博澄清,那本就不是替。
這時纔有人反應過來,在《囿於晝夜》院線上映之前,在網路上流傳的那段視訊,初學芭蕾的許春秋踩著足尖鞋轉得巍巍的,下麵的評論一片唱衰,熱轉的第一條評論恨不得要將批駁得一無是。
——恕我直言,許春秋是不是對自己有點太自信了,芭蕾這樣吃子功的東西,一個外行人怎麼可能輕輕鬆鬆地就掌握?視訊裡的這段揮鞭旋轉一點都不穩,騙一騙外行倒是還好,稍微懂一點的都能看出來到底有幾斤幾兩。
誰知幾個月以後,這條評論下的風向陡然轉向。
「一點都不穩?騙一騙外行?」
「哈哈哈哈樓主臉疼不疼啊?」
「不要輕易評論許春秋的能力,否則真的很容易被打臉!」
「所以說努力真的會有回報啊,誰看了這一段不說一句許春秋牛呢?」
「……」
急促的、擂鼓一樣的音效拉回了許春秋的思緒,頭頂上打下來的燈落在的上,接著又飛快地移開,在最佳主角的幾個候選人上照了個遍。
「獲得本屆金馬獎最佳主角的是——」
坐在旁的陸修抓住了的手。
觀眾席突然發起一陣歡呼,沸反盈天的嘈雜聲幾乎蓋住了主持司儀的聲音,許春秋愣了一下,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剛剛說什麼?」
主辦方會玩得很,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點,實時鏡頭竟然沒有落在許春秋的臉上,而是好巧不巧地給了陸修一個大特寫。
好在許春秋到底還是鏡了,懵懵地探過頭來,眨一眨眼睛對陸修說了一句什麼,表還是迷茫的。
「許春秋領獎鏡頭卻落在陸修的臉上,主辦方這波作真的會玩。」
「有些人以為自己是來看頒獎典禮的,實際上卻恰了滿口狗糧。」
「哈哈哈哈許春秋怎麼回事?」
「是不是因為太張了所以沒聽到主持人的話?」
「是聲音太大了吧,剛剛那一陣歡呼聲震得我鼓疼,本什麼都聽不到。」
「磕到了磕到了……」
「……」
陸修微微低頭,湊在許春秋的耳邊,兩個人的距離近得彷彿耳鬢廝磨。
「獲得本屆金馬獎最佳主角的是,」他重複了一遍主持人方纔說的話,明明是同樣的句子,由他說出來卻帶著幾分特殊的味道。
許春秋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噴吐在自己的耳廓。
「在《囿於晝夜》中飾演林晝夜一角的,許春秋。」
那一瞬間好像世界都變得安靜了,臺下歡呼的觀眾、臺上金熠熠的獎盃,還有數不清的、明滅閃爍的閃燈與聚燈,所有的嘈雜與喧囂都不見了。
的世界裡隻剩下了陸修附在耳邊一字一頓地口而出的三個字,許、春、秋。
「去吧,」陸修輕輕地拍一拍的背脊,用目示意了一下,「他們都在等你。」
所有的聲音歸於原位,許春秋這纔回過神來,拎起擺站起來,耳垂還是通紅的。
一路向前,在陸修的目送下執起了那座影後獎盃,接著低頭調了調立在麵前的那支站立式麥克風的位置。
「大家好……」
還沒等開口,臺下再一次沸騰起來,將尚未說出口的話語悉數吞沒。
等到掌聲漸息,再一次開口:「謝謝,謝謝大家。」
拿到獎項的演員站在這樣的場合,不外乎就是一連串的謝,許春秋也不例外。
「首先我要謝的是圖導。」
「謝圖導選擇了我,不僅僅隻是林晝夜這個角。」
從毫無表演經驗的一張乾乾淨淨的白紙,到一座接著一座的影後獎盃,圖子肅一路見證著這個年輕的演員一點一點地長起來,從演技尚且青的錦瑟,到近乎本出演的許流年,再到年齡度長達將近五十年的林晝夜。
或許他在國際上沒有封徒生的影響力,可是對於許春秋來說,圖子肅對整個職業生涯的影響都舉足輕重。
「《囿於晝夜》是我們的第三次合作,我對圖導給我的每一次機會都心懷恩。」
許春秋看到在劇組裡總是沉著一張臉不願意表出自己的緒的圖子肅悄悄地低下頭來,用大拇指在眼角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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