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淑悄無聲息地離了京,顧儀蘭出門送了一趟,回家之後忍不住悶在屋裡哭了一陣子。
「小姐呀,您就別擔心了。」芳芷勸道:「謝小姐有信王府的侍衛護送,一定沒事的。」
「別看小姐和謝小姐一天到晚爭吵,但還是很好的。」芳馨倒了杯茶給顧儀蘭:「咱們家大小姐走了,謝小姐也離京去找了,京中就剩咱們小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小姐能不難過嘛!」
「誰難過了。」顧儀蘭了眼淚,十分的樣子:「我哪有惦記謝淑。不在纔好呢!我省了好些麻煩。我就是……我就是擔心這人靠不住,不能將那些東西好好帶去北境。給紅裳做的新戰甲,廢了那麼大的力氣,帶不過去就糟了。紅裳到現在穿得都是錦以前留下來的甲,我……我……」
「小姐啊!」芳芷長嘆一聲:「謝小姐又不在這裡,您就別了吧!」
「我沒有。」顧儀蘭低著頭悶聲答道:「記得提醒我每隔十日往信王府遞帖子。千萬別餡了拖累咱們家紅裳。」
謝淑走了,顧儀蘭一開始還有些提心弔膽,但是時日長了,發現竟然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信王妃的丫鬟得了疥瘡的事,在京中穿得沸沸揚揚,謝家和信王一派當然都擔憂不已,而魏皇後和儀王那些人則又有些幸災樂禍。
平日裡總有人問起信王府的事,但疥瘡可是傳染病,也沒誰真的願意上門去拜訪。
而謝相找過兩次太醫,得到的答案也一樣,信王妃暫時沒事,但沒事見人,讓謝相稍安勿躁,也別讓家裡人總去拜訪,避免增添傳染風險。
謝夫人和謝大擔心,但也都老老實實地遵照太醫的指示,並沒有敢隨意去信王府,隻是隔三差五地往打發下人給謝淑送些補品,但也大多不進門去見謝淑,隻是將東西給信王府的福姑姑。
信王在利州忙著理利州府尹,一直沒有回京,倒是讓許多人都覺得放心。
而儀王則趁著信王不在的日子裡,加在京中攬權,也沒空顧及信王府後宅的事。對於他來說,信王妃無法出門活,是天大的機會,應該抓住纔是。
因此這些日子裡,儀王夫妻倒是特別活躍,京中大大小小的宴請都會出席。人人都知道,儀王夫妻的是真的很好,儀王除了上朝以外,走到哪裡都帶著儀王妃。
這小夫妻倆的好,讓李相十分滿意。李相家裡與謝相家裡的想法差不多,催著李雲箏趕生孩子,顧儀蘭前些日子回孃家時聽說,李相夫人已經尋了好大夫為李雲箏調理。
隻是顧儀蘭聽到這些訊息之後有些疑。溫梅清的事,就這樣沒下文了?會溫家這樣輕易放棄嗎?
但說來說去這些事也與無關。雖然京中一切風平浪靜,但顧儀蘭一向很小心,還是照著謝淑臨走前的叮囑,每過十日往信王府遞個帖子問安,但又不真的上門。十月中的時候,從謝淑提前寫好的那些報平安的家信裡挑了一封,接著打發芳馨去送了些東西「探病」。
芳馨登門後的第二日,謝夫人收到了謝淑報平安的家信,信中說一切都好,隻是眼下天氣涼了,更是不宜出屋。謝淑還在信裡說,想要趁著不能出門,給信王做一新鬥篷,信中附了幾張花樣子,說是謝夫人品味好見識廣,讓謝夫人給參詳參詳哪個花樣子最合適。
謝淑還特意強調了,為了避免傳染,的信都先給醫生用藥材燻蒸過了,要謝夫人和謝大放心。
謝夫人收到信自然很高興,謝大也很高興。兩人拿著散發著淡淡葯香的信紙使勁誇讚謝淑細心,又對著謝淑的新花樣子研究了好半天,這才仔仔細細地選定了一張花樣子。
兩人又興緻很好地開了箱子,翻了不好料子出來,準備送去讓謝淑看著用。都收拾好了,謝夫人這才寫了回信,打發人將那些料子和回信送去信王府。
謝府送去的這一大包東西,福英都沒,原樣打發人送去了安國公府,給了顧儀蘭。顧儀蘭毫不客氣地拆了謝夫人的信,看了看那些料和花樣子,接著直接讓芳馨了安國公府裡的綉娘過來。
「小姐,咱們真的要給信王做鬥篷啊?」芳馨瞠目:「哪裡有這種事啊!小姐怎能給別的男人張羅飾。」
「不是給別人張羅,是給謝淑張羅。」顧儀蘭答道:「反正信王在利州,誰知什麼時候纔回來呢!先選塊料子,照著尺寸裁了,把花樣子綉上,省得回來以後來不及了。」
「那還不是一樣,信王又不是咱們家的男人,若讓旁人知道,小姐您可怎麼解釋。」芳馨和芳芷兩人的眉頭都皺的的。
「都已經走了許久,算算日子,也該到了。」顧儀蘭答道:「用不了多久,大伯和征他們就都知道了,家裡也無需再瞞著。我剛好打算這幾日找個機會,向祖母和大伯母說說這件事。」
「可……這種事要怎麼開口啊!」芳芷瞠目:「謝小姐和信王親後將日子過這樣……若真讓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還不得嚇一跳。」
「也無需代得那樣清楚。」顧儀蘭搖搖頭:「隻說謝妹妹想去北境看紅裳,信王同意了,幫著遮掩就好。」
「但……」芳馨還有些猶豫的模樣:「這裡頭好些事都解釋不清,萬一老夫人……」
「放心吧。」顧儀蘭答道:「祖母和大伯母都是極聰明的人,有些事,們不會問那麼細。說到底,這謝淑是信王妃,與信王之間的事,是信王家事,與咱們家裡無乾的。」
「若真無乾係就好了,咱們家……」芳馨小小聲說了一句。
「芳馨。」顧儀蘭打斷了的話:「我知道你聰明,有些事你大約早就咂出怎麼回事了。你和芳芷,我是能信得過的,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裡應該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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