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門口撞到這一群人,林霜語微微側,點了點頭,隨即朝著鬆閣方向邁步而去。
至始至終,目不斜視,腳步沉穩。
林宏圖作為男丁,見客本該避讓,好在他年歲尚小,學著林霜語的樣子,低頭微微拱手便跟上林霜語的腳步。
梁家大太太和應嬤嬤都忍不住頓足看了一眼,心中同時暗道,好大的氣魄。
但也沒多問,左右不過是林家的某房的姑娘,為子,步子大了些,這禮數也...看來,林家的規矩,也就這樣。
明知這邊有客,長輩沒有召喚,小輩就該避讓些。
「是府上大小姐和五爺!」二太太一旁小聲提了一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梁家大太太看了一眼二太太,沒說什麼,帶著丫頭婆子沒再停留,應嬤嬤到是依舊笑嗬嗬的和二太太應了一句。
梁家大太太刻意擺譜,是正經的二品婦,雖是代表侯府老太君來的,但終究隻是個奴才。
「大姐姐,剛才那個,應該就是梁家大夫人和侯府的客人。」林宏圖跟上林霜語,小聲提醒一聲。
「侯府?」這個有些印象的,到是和墨家一樣,新舊兩朝更替,依舊富貴榮華。
想到此,笑了笑,天下都改了,這世襲罔替的爵位竟然屹立不該,可想而知,當年這侯府在金漢亡國中扮演了什麼角。
「今年五月,侯府的五小姐跟大哥議了親,這會出了這事,怕是...」林宏圖並非同,隻是慨世事無常,當初大哥得了這樣一門親事,實屬高攀,其中不得梁家周旋的結果,如今...怕是親事要黃了。
其實三嬸所作所為,他更氣憤的是,三嬸對他大姐姐做的事。
來退親?有個這樣的婆婆,侯府的小姐哪裡還願意嫁過來?再則,當初侯府同意這門親事,怕還有些說道。
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多半是盼著高嫁的,肯低嫁的可不多。
「人小鬼大,你到是什麼都知道一點,這侯府你又知道多?」抬腳上了迴廊,隨口問著。
林宏圖嗬嗬一笑,「都是先生與我說的,侯府雖然現在依舊是侯爵,但不再是世襲罔替,所以,現在的侯府不比從前,侯府的公子都的自己掙功名了。」
有爵位者在品之外,按爵位等次不同,所待遇也不同,有些甚至還有封地,但是一般不在朝,不參政,卻有直接麵聖之權。
說是靠自己掙功名,但是家裡基在,樹大深,盤錯節,他們隻需稍稍努力便可平步青雲,這世上,從來沒有所謂的絕對公平。
林霜語點了點頭,也是,若是侯府還是世襲罔替,那本事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但凡世襲罔替爵位的,不是對社稷有著居功至偉的功勞,就是皇親國戚。
侯府兩頭不佔,想要繼續世襲罔替,卻是是難了。
「看來,你那先生教你的不。」這先生所教的東西,背後用意值得深究,這五弟足不出戶,對京都局勢心中卻有幾分清楚。
那先生是老太爺給尋的,如此看來,老太爺對這個孫子,頗為上心。
「恩,梅先生學識淵博,見識也廣,大姐姐,到了。」
說著說著,姐弟兩已經到了鬆閣門口,後長生和芳香乖覺的停下腳步不再上前。
「大小姐!五爺。」站在門口的小廝看到來人,微愣了下,連忙上去見禮。
「東福,去跟祖父說一聲,我和大姐姐來了。」
「是,五爺,大小姐請稍後!」東福是老太爺的小廝,便是上次替老太爺傳話的那個,林霜語也認出來了。
屋,林橫衝正坐在矮幾前,手裡拿著一卷書,目卻未落在書上,聽的東福的話,抬頭看了一眼屋外,放下書,讓進來。
「再添盆炭火來。」這是顧念著林宏圖子弱。
東福領命而去,姐弟兩進屋去了風。
見姐弟兩要行禮,林橫衝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沒外人,都過來坐吧,先暖和一下。」
「祖父,大姐姐說過來找你下棋。」林宏圖在老太爺麵前沒有其他晚輩拘謹,也看得出,祖孫兩平日比較親厚。
「哦?下棋?」林橫衝挑了挑眉看向林霜語,他到是讓世同傳了話,沒想竟真來了。
林霜語依言坐下,對上老太爺的目,略點了點頭。
老太爺臉頰微,眉頭揚了揚,對著正在擺弄碳火的東福吩咐了一聲。
東福立刻起出去了。
屋就祖孫三人,老太爺也沒了平日一家之主的架子,棋盤就擺在矮幾上,「那便下一盤吧。」
林霜語瞟了一眼棋盤,調整位置,在老太爺對麵坐下,「既有殘局,不如就接著下完吧。」
「那怎麼行,的重新下。」林宏圖這個看棋的先開口了,生怕自家大姐姐吃虧。
將孫子這般護姐,林橫衝多有些意外,聽下麪人說了,這一向與人道的小五很是喜歡這個纔回來的大姐,果然不假。
林橫衝不說話,隻看著林霜語,明知這殘局是他所擺,不管選擇執什麼子,都吃虧,因為棋局已定。
可是真的懂棋?
「不必了,就這麼下吧。」天下格局尚且能打破,何況一盤棋?
所謂局,本就是千變萬化皆天機,誰能一言定格局?
「好,隨你,選子吧,大丫頭!」從進屋到現在,林橫衝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大孫來。
論樣貌,若是忽略那額頭的疤,再養一段日子,是個出挑的,與剛回確實變化很大,眉眼之間,與大兒子也確實有些像。
隻是通的氣派,卻是他見過的眾多晚輩中,有能及的,在他麵前,更是沉穩的讓他都詫異。
這丫頭,今年也才十四吧,即便是南山先生教導的再好...有些東西,也是與生俱來的!可惜啊!
林霜語聽罷也沒客氣,不假思索的挽袖拈子落棋,作沒有停頓,一氣嗬,「老太爺請!」
白子!
盯著棋盤,林橫衝麵漸漸嚴肅起來,白子明顯佔據下風,為何這般果斷選擇白子,而且落子如此之快,可是真的看清了棋局?
白子的境,他這個擺下殘局的人最清楚不過,不由看了林霜語一眼,這一眼帶了探究之意,拈了一枚黑子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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