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聽就笑了,這皇甫灝也是個明白人,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利益。名聲這東西在明齊可是一點兒用也沒有,更何況要沈妙嫁過去也算不得什麼作惡多端的大事兒。只是一句話的事兒,就能讓文惠帝和太子一起欠皇甫灝個人,何樂而不爲。當然,這欠下的人要如何來換,文惠帝不知,此事是太子的主意,就端看在太子心中,這門親事有多重要了。
“皇甫兄可是有什麼困難?”太子笑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要讓你見笑了。”皇甫灝嘆了口氣,作出一副犯愁的模樣:“雖然我是秦國太子,可是平民尚且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更何況本宮。父皇待本宮極好,可是本宮的幾個兄弟卻不省心,若是有一日兄弟們與本宮起了爭執……”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太子一眼:“那時候,還請助本宮一臂之力。”
太子先是一愣,隨即心中大罵皇甫灝狡猾。奪嫡的事每個國家都會有,尤其是皇子衆多的國家。可是皇甫灝的意思就是,倘若有一天秦國皇室鬥,皇甫灝奪嫡的時候,太子必須助他一臂之力。一個明齊的太子如何相助秦國太子奪嫡,那就只有借兵了。
皇甫灝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皇甫灝見他猶豫,笑了:“你在猶豫什麼?本宮和如今幫你做的這件事,不也是一樣麼?”
太子一個激靈,看著皇甫灝沒說話。倘若這一次能功,沈妙嫁給他,沈家就和他太子府綁在一塊兒,有了沈家這個助力,太子的實力只會大增,在奪嫡中會增加一門重要的砝碼。如今皇甫灝幫他,不就是幫他奪嫡麼?
這樣一來,似乎皇甫灝開出的條件,似乎也沒有那麼不可接了。畢竟於這件事上,他所得到的更多。
太子心一橫,道:“好。皇甫兄這回拔刀相助,日後本宮也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皇甫灝這才笑開,與太子又推杯換盞了幾回後,道:“不過……你真的要娶沈妙。”他瞧見太子疑的表,解釋道:“當初在朝貢宴上,本宮看那沈妙不是個子,只怕烈的很。你就這麼有信心將馴服?”
“這算什麼。”太子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子再如何烈,都是個子。只要是子,一旦嫁了人,那點子子就收起來了。不瞞你說,太子妃當初到東宮時還要烈,到現在還不是對本宮千依百順。子嘛,花點兒功夫哄哄,就如同貓兒一樣,最後還是會溫順的。”
皇甫灝聞言,不再說什麼了,心中卻是有些嗤之以鼻。明安公主的死到現在都還是一個謎,可是皇甫灝總覺得此事和沈妙不了干係。後來他和傅修宜之間的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利用了,到現在傅修宜反而要對他刻意保持距離。沈家不普通,沈妙後似乎也有人在指點。太子實力固然不弱,不過遇上沈妙,還真不一定就能穩贏不輸。
只是這些對皇甫灝來說卻是無關要。他也樂得看戲,因此笑了幾回後,又和太子把酒言歡起來。
……
卻說另一頭,員外郎府上,沈妙竟然回了帖子。
只說是沈東菱相邀過去品香,沈妙答應了下來,不過還要帶著羅佳的表小姐羅潭。
王弼瞧見沈妙的回帖很是高興,對沈東菱道:“不是說你們姐妹二人沒什麼往來,沒想到竟然也會答應。”
沈東菱也有些意外,裡卻是笑著道:“看來是想著許久未曾見面了吧。畢竟如今府裡的姐妹,就只剩下我們二人了。”接過王弼手裡的帖子,仔細端詳起來。
平心而論,沈東菱怎麼也沒想到沈妙竟然會回帖子,還答應了要過來瞧品香。以沈東菱對沈妙的瞭解,沈妙生謹慎,是不可能前來的。布這出局,沈妙在與不在其實關係也不是很大,之所以要給沈妙寫帖子,不過是因爲想要同王弼證明,是很盡心盡力的爲王弼做事,希王弼日後能多念著的一些好來。
可誰曾想著沈妙竟然答應了。
沈東菱心思陡轉,沈妙之所以會帶上羅潭,大約就是因爲羅潭會武功,有個人陪著更加安心吧。再者沈妙肯定會隨帶著許多侍衛,一定會保證沈妙的安全。沈妙既然敢來,一定是做了萬全之策。
不過沈東菱也不在意,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算計沈妙。沈東菱推了推王弼:“夫君,既然五妹妹答應前來,倒是更好爲日後的事尋一個理由。將太子殿下和皇甫灝也一同著,日後說起來,可以說皇甫灝在品香時分瞧著五妹妹端莊麗而生出慕,之後的事不就更加順其自然了?”
“你們子果然想的更周到些。”王弼笑著摟上沈東菱的肩膀:“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沈東菱笑著與他打趣,心中卻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沈妙自來也就擅長於算計別人,整個沈府當初任婉雲和沈妙斗的時候沈東菱也是看在眼裡。沈家到了最後,大房得以保存,若說是有什麼人是厲害的,也就是沈妙和沈東菱了。
沈東菱也想看看,自己和沈妙之間,究竟是誰更厲害一點。將沈妙也算計在自己的計劃之中,到底比算計沈玥來的有趣多了。
……
正被沈東菱“算計”著的沈妙,此刻正託著腮,在屋裡與謝景行下棋。
謝景行下得一手好棋,和沈妙穩打穩紮,一步步籌謀不同,謝景行似乎能一眼看出早就佈置好的棋子有什麼用,沈妙下的什麼地方,謝景行就在相應的地方阻攔,下了大半個時辰,謝景行贏了好幾顆子,戰局還在膠著,難捨難分。
沈妙前生爲了和傅修宜能有聊的話也是苦練過棋藝的,不說第一至也是難逢對手,可在謝景行的手下卻怎麼也不能廝殺,謝景行就像是個剋星一樣。自棋藝學以來,神廟還是第一次想要悔棋。
眼看著謝景行又連吃了好幾顆子,沈妙道:“累了,不下了。”
“不想下還是不能下?”謝景行道:“求求我,我就教你。”
沈妙都要被他的話氣笑了,大半夜的過來找人下棋,也就是沈妙子好,旁人早就將謝景行打發了出去。道:“謝謝,我不要。”又不打算當個棋藝大師,學這個做什麼。不歸謝景行下這麼好的棋倒是讓有些意外,謝景行出的是戰場上的手,沒聽過他有別的特別好。不過轉念一想,此人將天下玩弄於掌之間,小小的棋子又算得了什麼。
問:“兩日後你的人馬可都安排好了?”
兩日後就是品香的日子,也是和謝景行第一次聯手算計旁人。一算計就是兩個太子,這說出去只怕有些讓人覺得膽寒。不過沈妙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自己都曾生過一個太子,太子這地位,還真不覺得有多高不可攀。謝景行就更是了,他自己的哥哥就是皇帝,太子還是他侄兒呢。
所以這樣看來,是和謝景行算計的兩個太子,卻也覺得很合適了。
“放心,萬無一失。”謝景行道:“你的馬車也安排好了,你真的要去?”他皺起眉:“你可以不去。”
“爲什麼不去?”沈妙道:“去不去都與我無關,不過……我希他們能做的更隆重一點。”沈妙微微一笑:“我若要去,他們只會將局布的更真,可是到最後卻發覺一切都是錯的。是不是會更有趣?”
謝景行似笑非笑道:“這麼狠?”
“狠嗎?”沈妙反問。
“狠。”他點頭,眸瀲灩如晴水,薄脣輕勾:“不過我喜歡。”
沈妙:“……”
謝景行自從那一晚之後,說話越來越輕薄了,不過也只是言語間罷了,舉止待還是十分尊重的。突然有一個人進了自己的生活,沈妙還有些不習慣,不過不得不承認,有謝景行在,許多事就變的輕鬆多了。似乎很費心才能做到的,謝景行輕而易舉的就能解決。
但如果一直這樣依賴下去,還是會讓人到不安的。沈妙還沒有學會如何去信任一個人,或者說,信任一個男人。在旁的事上一往無前有勇有謀,但在男之上,傷的慘重,所以再來一次,還是笨拙如孩。就算有人溫教導著,也愚笨又慢熱。
謝景行漫不經心的盯著,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手邊就是棋子,坐的端莊溫和,燈火讓又婉約,如同盛開的清荷。
而他容俊,漆黑雙眸深邃如夜,若有所思的看了對方一會兒,突然揚脣一笑。
“這件事解決了,我就娶你,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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