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張氏的生辰。
老天爺很照拂張氏,給了一個燦爛的天氣。
白天柳素娥很賣力的乾活,到了傍晚,快打烊的時候,一輛馬車忽然就停在了農家樂門口。
從車下來的人正是柳二河、柳月娥和柳遠他們。
這五人一進門,張氏著實吃了一驚,瞪著眼睛道:“你們……你們咋來了?”
翠姑已經撒開了花的跑過來撲在了柳素娥的懷裡。
柳素娥抱起翠姑,心裡無比的溫暖。
柳二河揹著手,笑開了:“這是我閨的地方,隻許你來,就不許我來了?”
一句話說的眾人不由笑了起來。
張氏臉一紅,竟難道有些模樣,恍如又回到時候一般,衝柳二河撇了撇:“知道是你兒的……”
柳素娥衝趙明達眨了眨眼睛。
趙明達會意,又衝柳他們使個眼的,這幾個男人一時散開,不過片刻功夫,忽然每人手中就拿了一盞燈籠出來。
燈籠都是大紅的,上麵用金書了一個大大的壽字。
柳素娥知道張氏是個極其節儉的人的,在佈置上若是太鋪張,張氏會心疼的。
最後就乾脆用了燈籠。
燈籠用完了將來還可以再利用,張氏應該會理解。
店一時照的燈火通亮。
矇在鼓裏的張氏還有些驚詫,瞪著眼睛道:“不是要打烊了嗎?這是……”
柳素娥手裡忽然又變戲法似的多了一個五彩盒子,這盒子是前兩天就包裝好的,上麵了各的油紙,做了禮盒。
而裡麵是心替張氏挑選的一套首飾。
張氏這半輩子過的太苦了,嫁人的時候也冇什麼首飾,出門連個像樣的簪子都冇有。
想到這些,柳素娥心裡就會很難過。
“娘,今兒是您的生辰,這是我送您的禮。”柳素娥將五彩盒子遞上,滿臉的依賴和溫:“這是兒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收著。”
張氏一愣,可反應過來,卻立刻紅了眼眶。
是個很堅強的人。
這麼多年來,雖然一直在委屈,可從來也埋怨過誰,而是一直默默的守護著自己的幾個孩子。
雖然子有時候有些包子,但是的心裡卻始終裝著自己的幾個孩子。
張氏有些輕,語氣也哽咽起來:“你這是……你這是給我過生辰?”
柳二河眼底也有些潤,微微一笑道:“不是給你,難道是給我?我倒是想過一個呢,就是不是我的好日子。”
張氏含淚“噗嗤”一笑,接過了柳素娥手中的禮盒子,在柳二河麵前晃了晃:“你是冇那個福氣。”
柳也走了過來,他送給張氏的是一盒胭脂:“娘,這是我買給您的。”想了想撓頭道:“我問了店家,店家說不紅,臉最好了。”
張氏有些害,收了胭脂不由笑道:“你呀你,花錢買這個東西給我……我都這麼大的歲數了,我可是不用的。回頭……回頭留著給你媳婦用。”
話雖然這麼說著,可還是歡歡喜喜的收了胭脂。
王二姐打趣道:“子這是讓嬸子你在年輕年輕呢!”
“可不,還是你生的兒子心。”趙四娘瞪了單三元一眼,撇道:“你看看我家三元,可是冇子這點孝心。”
單三元嬉皮笑臉一笑:“那明兒我也送你一個。”
“你送,送多我用多……”
這母子倆……
眾人忍不住一陣笑。
柳月娥和柳桂娥又送了張氏一裳和一雙鞋。
鞋還是柳月娥一針一線親手做的。
柳遠送的禮最特彆,他送了張氏一副畫像。
雖然畫技一般,人畫的也不傳神出彩。但是張氏卻十分的喜歡,紅著眼圈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一個勁點頭道:“好啊,我們遠子畫的可真是好。”
柳家上麵三代,從未出來一個文人。
柳遠是個列外。
所以他這幅畫的意義非同一般,遠勝與所有的禮。
柳遠十分恭敬的做了禮,半垂首道:“娘,兒子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好,隻要你們好,娘就好。”張氏的幾次抹淚,聲音亦抖的不樣子。
趙四娘在一旁安道:“瞧瞧,你可是有福氣的人。兒孝順,都是乾大事兒的人,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是啊……”張氏語氣頗有些慨。
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遭兒這麼大張旗鼓的過生辰呢!
而且家人都在邊,兒都很好,可不就是極有福氣的人嗎。
正想著,卻聽翠姑咯咯一笑,抬著頭脆生生道:“姥姥,我也有禮要送你呢。”
眾人都看著翠姑這個小人。
翠姑衝趙明達眨一眨眼睛,兩人中間似乎十分默契一般。
趙明達走過來抱起了翠姑,翠姑湊過去就在張氏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歡歡喜喜道:“姥姥,我還太小,也不會寫,也不會畫,也不能掙錢給你買禮。我剛剛親你一下,就算我的禮,行嗎?”
歪著腦袋,表很認真,逗得大家又是一陣笑。
張氏心裡喜歡極了,忙從趙明達懷裡接過了翠姑,在小臉蛋上吧唧親了好幾下:“你個傻孩子,你這一下,頂得過他們這一堆東西呢!”
翠姑撅了撅,俏道:“真的?”
“這還能有假?你可是姥姥的打心錘錘子,比他們都好呢!”
翠姑聽了,這才嘻嘻笑了起來,甜道:“我就知道姥姥對我最好了。”笑了笑,又一本正經抱著雙拳作揖道:“我祝姥姥康健,事事如意。”
小大人一般的話又讓大家一陣笑。
柳素娥卻很驚訝,翠姑這些討人喜歡的話都是跟著誰學來的?
最近一直都很忙,就連晚上翠姑都是跟著柳他們一起去劉五家睡的。
目落在趙明達上,再想想翠姑和說過,很喜歡趙明達……
看樣子,一切都是他的功勞啊!
他心裡,真的是把翠姑當自己閨一樣。
事無鉅細,他幾乎都能想到。
上一次翠姑的棉襖開了一個小口子,當時人都在忙,他一個大男人,從來不握針捉線的人,竟然會去給翠姑把棉上。
雖然針腳不忍直視,還紮了好幾次手……
想到這些,柳素娥心中一陣暖意,看向趙明達的目更溫了幾分。
趙明達也到了溫似水的目,也靜靜看著,笑得溫。
人生之,也不過如此。
相顧間,二人眼中隻有彼此,隻有。
“好了好了,都先坐下吧,我大姐給娘還準備了一桌好吃的。”柳指了指桌子,笑瞇瞇道:“娘,你今兒最大,你坐上首。”
張氏搖了搖頭,忙看了一眼柳二河,推辭道:“孩子爹,還是你坐上首吧!”
柳二河微微一笑,看向張氏的模樣也多了幾分溫。
這些年他欠這個人的太多太多了。
在柳家,一直吃虧,一直挨欺負。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他可不能搶了的地方。
“你坐下吧,今兒你可是壽星。”柳二河推一把,讓坐下。
王二姐和趙四娘也勸道:“是啊,還是你坐下吧!壽星最大。”
張氏見推辭不過,這好摟著翠姑坐下。不過到底冇坐過上首,坐下來總覺得彆彆扭扭的。好在懷裡摟著翠姑,翠姑說話逗開心,便也漸漸將不適拋開,融了氣氛當中。
柳二河挨著張氏坐在左手邊,趙四娘坐在右手邊,以此類推,眾人都一一落座。
單三元本來該挨著趙明達和柳,可他臉皮厚,非要在柳遠和柳月娥中間,挨著柳月娥坐下。
趙四娘乾咳了好幾聲,他都不理會,反而裝冇聽見一般,自顧自的和柳月娥說起話來。
王二姐抿一笑,在趙四娘耳畔道:“你呀你,多好一個姑娘,你要是再不下手,冇準就彆人家的人了。我可是聽說這一段日子來提親的人不呢,到時候你可彆後悔。”
趙四娘心裡怎會不急……
隻是還冇弄清楚張氏對兒子的看法,也不敢輕舉妄啊!
要是事不,壞了兩家的分可怎麼辦?
自古以來為了孩子們的婚事壞了彼此分的也不,很珍惜這段緣分,不想輕易破壞。
隻是再看看兒子,似乎這婚事又迫在眉睫……
張氏和柳二河心裡也有數,隻是裝看不見。
其實這段日子下來,張氏對單三元還是很滿意的。
這孩子除了貧,有時候做事有些莽撞之外,其實是個很熱心,很善良的孩子。而且乾活手腳也麻利,有時候頭腦也很靈活。
最主要的是他對柳月娥好。
就這一點就很重要,至柳月娥嫁過去不會吃虧。
隻是張氏心裡還有個忌憚。
上次柳素娥專門去打聽了趙四孃家,發現單三元的父親單五十分好賭。
單家過去家底子也很殷實,可後來都被單五給敗壞了。
趙四娘為此氣不過,乾脆找了個地方帶著兒子單過。
可開粥攤賺的那點子錢,還是被單五搜颳去了好多。
若是柳月娥真嫁過去了,就這個老公公,都得把給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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