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著急，若是他們孃兒倆是個明白人，必定能想明白，把攤子給咱們的。”

杜天笑著安柳素娥，一麵出手指輕叩桌麵，悠閒道：“昨兒晚上我托人去給你打聽了，說是四兒衚衕有個桃李堂的私塾，私塾先生原是落地秀才。雖說落第了，倒也有些真才實學，去年他教出來的學生，還有取中同進士的呢！”

“是嗎？”柳素娥聽的認真，一手托腮，急聲問杜天道：“那他還收學生嗎？若是收，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柳遠必須上學，不能看著這幾個孩子都黃天揹著老日頭，一輩子守著山門不出。

不管多辛苦，都要讓柳遠從這個家走出來。

“瞧把你急。”杜天故意賣關子，道：“我幫你這麼大一個忙，你怎麼謝我？”

柳素娥想都冇想，直接開口道：“今晚請你上我家吃飯，算作謝禮，如何？”心裡卻暗暗發笑，反正柳二河想請他吃飯，正好借花獻佛了。

杜天冇想到柳素娥答的這麼乾脆，怔了一下，挑眉猶豫道：“真的？”

“這還有假？”柳素娥笑著睨他一眼，催促道：“你還冇說呢，我弟弟要是進這個私塾，需要什麼條件？”

“半年二兩銀子。”杜天指尖叩擊桌麵，硜硜作響：“不過聽說這私塾先生喜好吃魚，他有條奇怪的門規，隻要想進私塾的學生，若是能做出一道他讚不絕口的魚，那他就分文不取。”

“哦？有這種事？”柳素娥蹙眉啞然，追問道：“既然有這個門規，想必這先生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隻怕這魚，非一般人能做出來了！”

搖一搖頭，歎氣道：“我還是湊二兩銀子出來好了，這魚，我隻怕冇這個本事。”

杜天撇了撇，直搖頭道：“真冇出息，連區區一尾魚都不敢挑戰，你還想做食一條街？”他嗤笑道：“我看啊！你就是吹出來的。虧得我看好你，看來我是看走眼了。”

“激將法……”柳素娥不以為然的瞪他一眼，不過確實有些心。

二兩銀子也不是那麼容易賺的，況且不就是一尾魚嗎？在現代不知做過多魚了，隨便找個做法，也能做的很好吃。

可擔心的是，這私塾先生隻怕要的並不是多味的魚，而是一種特殊的意義。

柳素娥搖了搖頭，沉道：“試試倒是可以，可就怕始終不能他心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

柳素娥的倔脾氣登時衝上了腦門，一掌拍在桌上，揚眉抬目道：“我決定試一試。”

“不管能不能功，我也想試一試。”柳素娥目晶亮，一臉鬥誌昂揚模樣，拍拍掌道：“收了攤子我就去買魚，今兒晚上就吃魚。”

“那我……”杜天心裡還惦記著柳素娥邀請他去家吃的事。

“當然是去我家吃魚了。”柳素娥莞爾一笑，心裡卻開始琢磨晚上做什麼魚好。

小書仙的菜譜現在也打不開，這一次，隻能靠了。

清蒸？紅燒？還是醬香？

思來想去，好像家中還有新醃的半缸酸菜，不如就做個酸菜魚好了。

想那私塾先生是屢試不第的秀才，家中應該清寒。

能讓他記憶深刻的食，肯定也是相對很樸素的食纔對。珍饈佳肴，味道雖好，可未必適合他。

對，酸菜魚，就是酸菜魚……

正想的出神，張氏笑嗬嗬的帶了趙四娘和單三元過來。

張氏滿臉堆著笑容，眼角的魚尾紋似乎都在說著喜悅二字：“素娥啊！大喜了，你嬸子他們答應跟著你乾了。”

張氏聲音因激而略微抖，一麵拉著趙四孃的手笑道：“妹子，真是謝謝你。”

杜天和柳素娥得了這個訊息，二人心上皆是一喜，一時拉了趙四娘道謝。

趙四娘也是老實人，說話也乾脆：“我也冇啥要求，你們隻要按時給我銀子就行。若是方便的話，我和三元給你們打下手，工錢你們看著給就行。”

柳素娥不知道張氏是如何說通趙四孃的，但是趙四娘既然肯信任，給這個機會，就一定會撐起這片天來。

“嬸子，你放心。對於你說的這些，我和小天會給你們寫個文書出來。你我都簽字畫押，這樣叟無欺，誰也冇有後顧之憂。”柳素娥笑的開心，一手握住了趙四孃的手，真誠道：“你和三元就來我這裡乾活吧！工錢一文都不會了你的。”

“嗯”趙四娘放心的點了點頭：“嬸子看你就是個有出息的，好好乾……”

杜天寫了文書，兩方簽字畫押，合作達。

自始至終，那單三元都未曾開口說一句話，隻是冷眼瞧著。

柳素娥明白，他可能心裡還有氣。

畢竟單三元也是為了好，怕被杜天給騙了。

可是個大人，有自己的主見，還能分不清好賴人？

背過趙四娘他們，柳素娥拉了單三元過來，問他道：“怎麼？你還生我氣？”

單三元雙手抱在前，瞟一眼柳素娥，揚眉道：“我哪敢生您的氣啊……以後我和我娘還要仰仗著您老人家過日子呢！怎麼敢生您的氣？您老人家可真是抬舉我。”

幾句話噎的柳素娥心裡發堵。

這傢夥，怪氣的，氣還真是夠大的。

柳素娥撇了撇，賠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心裡明白，謝謝你……”

單三元心中有了幾分歡喜，可仍舊繃著：“那敢讓您老人家謝我啊……”

“你這小子。”柳素娥瞪他一眼，一掌拍在了他的肩頭：“再慪我，看我不收拾你。”

單三元了肩頭，臉上有了笑容：“以後是不是那小子要管著我了？”單三元目輕飄飄的落在了杜天上，不不願道：“真是窩囊，我一個大小夥子，還要讓彆人管著。我娘也真是的，竟然答應了。”

“真是羅嗦，大不了以後我管著你，這樣總行了吧？”柳素娥抿一抿，叮囑道：“不過你以後也要對杜天稍微好一點，他和你樣，都是好人。往後我們是一個團，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要和睦……”

“好了好了，煩死了……”單三元歎一口氣，嘟囔道：“以後聽你的就是了……”

柳素娥聽了，這才出了一個舒心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