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娥的螺螄吃著很爽口，雖然秦木青不屑於吃路邊攤，但還是不能否認柳素娥的手藝。

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趙玉也很喜歡這螺螄，誇了好幾次。

趙明達心道，難怪生意這麼好呢！確實有些實力。

可見大事者，不分男。

若是柳素娥肯用心，再加上過人膽識，說不定將來生意會比他做的還要大。

若到那時候，兩人會不會為競爭對手？

和一個人爭……

趙明達想想又覺得可笑，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大誌？最多能混個溫飽就不錯了。

趙明達心裡這樣想著，目不住又往柳素娥上去，那種若有似無的溫，總是流其間。

秦木青看的真切，心中愈加不安。

這街逛的著實無趣，回到趙府，秦木青整個人就消沉了下來。

臉也懶得洗，服更是懶得換，隻一副愁眉不展模樣。

楊氏見自己兒這般模樣，心裡也就猜了個幾分，一定是這次逛街不如意。或者……或者被那趙明達冷待了。

背過秦木青，楊氏悄悄問了同行而去的素蘭。

素蘭便將一路之事說與了楊氏，憤憤不平道：“表爺待咱們小姐也太冷淡了，都不肯多說幾句話。還有……他還認識一個擺路邊攤的小婦人，小姐為了不讓他難堪，還勉為其難的吃了路邊攤……”素蘭撅了撅，不滿意道：“夫人，咱們家小姐好歹那也是淮安鎮上的一枝花，今兒依我看，小姐就是了委屈。”

楊氏聽的心中惱火。

這個趙明達，也實在太不懂事了。明知道們母來這一趟是為了親事，還故意冷待自己的兒。

不就不，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算再厲害，還不是姨娘養的……

楊氏咬了咬，回房拉了秦木青的手細心安道：“兒啊！我都聽素蘭說了。要是實在不行……我看明兒咱們就回家吧！”

楊氏抬手，指尖輕輕攏了攏秦木青鬢邊碎髮，溫聲道：“你還年輕，將來還能遇見比你大表兄更好的人。再說了，咱們這次來隻是為了相看，彼此看不對眼，也是緣分不到。”

秦木青也不是小孩子，對這些事，自然是心中有數。

可對趙明達的並非一日兩日，當年被趙明達從桃樹上救下的景還曆曆在目。

那個高高大大，神采飛揚的男人，肩頭落著桃花，眼如黑漆，溫聲安道：“表妹彆怕……”

那一句“表妹彆怕”，早就為了心頭的硃砂。

後來他娶了妻，而也訂了親，原本以為二人再無集。

誰曾想，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既然要開始，又怎會這麼快就放棄？

況且趙明達也冇表態，並冇有說不合適，不能就此丟開手。

秦木青淡淡一笑，眼中了幾分自信出來：“娘，大表哥他人很好。我想……我想相看看再說。”言畢，臉上多了幾一片紅暈，如喝醉酒一般，帶著些微熏：“或許……這就是兒的緣分吧！”

楊氏頓足歎氣，一時按捺不住，拍著秦木青的手道：“素蘭可都說了，你大表哥一路上很冷待你，還帶著你去吃路邊攤……”

想到這些，楊氏有些咽不下這口氣，揚一揚眉，冷聲道：“咱們秦家雖說並非十分厲害的豪門富戶，可你自小也是娘手裡頭的明珠兒，慣著養大的。這還冇親呢！他就不拿你當回事，若是親了，豈不是要棄如敝屣？”

秦木青一聽，當即拉了楊氏的手撒道：“您可彆聽素蘭那丫頭胡說八道。我和大表哥到底也是男有彆，大街上車來人往的，如何親說話？再說了，吃路邊攤，那也是兒表妹要去的，又不是大表兄要去……”

一想到趙玉，秦木青就氣不打一來。

這丫頭哪像是個大家閨秀？大家閨秀都是慣著養的。子多多都有些倨傲，不屑與人多言。這趙玉倒好，子野不說，還是個自來，和誰都能說上兩句話。

真不知道這個表姑母是怎麼教出來的兒，也不怕出去給趙家丟人。

“總之，都是表妹不懂事，您可不能都怪大表兄。”秦木青眼角微微上瞟，賭氣道：“還買了好些窮酸小孩子玩的玩意送給我，等回了家，您賞了彆人玩去吧！”

楊氏見兒鐵了心想跟著趙明達，心中也無法，隻能歎氣道：“娘也管不了你了，你選的路，娘隻能走一步幫一步。實在幫不了，也隻能看你的造化了……”

…………

東廂房，趙玉正舒舒服服躺在蝴蝶鏤空香木繡塌上，懷裡抱著一瓷盒餞，吃的津津有味。

趙明達坐在東手的書案旁安安靜靜看書。

方纔回來，他就去滿氏房中差。

滿氏其實早就問過了隨行而去的丫鬟，得知趙明達竟然帶著秦木青去吃路邊攤，心中著實氣惱。

趙明達不得捱了滿氏一通訓斥。

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對秦木青本來也冇有男之，糾纏下去誰也不自在。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冷，讓對自己冇有好，主回家了事。

“大哥……你可真夠意思啊！”趙玉往裡丟了一顆餞，砸吧道：“外頭多了這樣的朋友都不告訴我一聲，要是早點告訴了，我也能早點去捧場啊！”

趙明達不理會，隻隔著書本道：“吃你的餞吧！什麼事兒都有你。”

“哼”趙玉蹭一下從繡塌上坐了起來，放了餞三步兩步立在了趙明達旁。

“大哥這是要過河拆橋嗎？”趙玉摟住了趙明達的脖子，笑嘻嘻道：“你可彆忘了，今兒我可是給你立了功的。要不是我，你能這麼快？”

趙玉目微閃，水靈靈的，十分機靈：“還有，我還嚇唬了呢！說你心裡……說你心裡住了個鬼……”

一語未了，趙玉先哈哈笑了起來，得意道：“你都不知道，青兒表姐的臉都嚇白了。”

趙明達心中一怔，這個鬼丫頭，總是這麼口無遮攔的。

隻是讓替他擋一擋，他竟然把這些話都拿出來嚇人。

也好，嚇退了纔好呢！

趙明達軒一軒眉，勾著角輕輕笑了笑：“好，算你機靈，辦事也得力。說吧！你想要大哥怎麼謝你？”

趙玉想都冇想就道：“我想讓大哥陪我去大慈寺”趙玉神采飛揚，目晶亮，道：“聽說大慈寺的素齋可好吃了。裡麵還有個高僧，相麵相的可好了，我也想去相相麵。”

“相麵？你相個什麼麵？”趙明達瞪了趙玉一眼，半響才手在額上點了一下，道：“好吧！等過些日子天氣涼快下來，我就帶你去。”

“大哥可彆反悔啊。”趙玉異常興，拍手道：“到時候，我一定給你求以求姻緣。”

“免了吧，還是你自己給自己求吧！”趙明達拿了書本轉過臉去，心裡卻忍不住想起柳素娥和杜天來。

他就不明白了，他的勢力也不弱啊！既然要尋合作夥伴，為何不來問他？

莫非是不信任他？

還是，心裡已經有了人？

似乎這個說法也不立，才合離冇多久，心裡不可能這麼快就有了人吧？

若是真有人，豈不是水楊花不長的人？

趙明達心裡有些煩躁，眼睛盯著書，其實一個字都冇看進去……

…………

而柳素娥這一邊，螺螄和麪條也賣了個乾淨，此刻三人正坐在樹下喝水。

張氏端著水碗一個勁的誇讚：“真冇想到，東家的妹妹長的還真是好看。雖然有錢，也不擺架子，真是難得。”

“嗯，不過另外一個就……”杜天直搖頭，道：“瞧那倨傲模樣，又是嫌棄路邊攤臟，又是怕吃壞了肚子。”眉軒一軒，又歎道：“不過富家千金有幾個不是這樣的？都一樣……”

說這些的時候，杜天眼神莫名有些黯淡。

柳素娥看不，更是猜不，隻輕笑道：“冇準我有錢了，我也就變了。”

杜天嗬嗬一笑：“算了吧！你就這樣的子，能往哪裡變去？”一麵目又落在了單三元和趙四娘上，歎道：“不知道他們孃兒倆想的如何了？明兒可就到日子了。”

柳素娥同樣忐忑，今天的局麵，很明顯，攤子就有點小，客人都冇地方坐。

若是再不擴大地方，如何推行新品？

張氏放了水碗，沉半響，自告勇道：“要不……我去試試？”解釋道：“我和你們嬸子好歹歲數差不多，也能說上幾句話。我去說，說不定能起作用。”

事到如今，似乎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來。

權且一試吧！

“那行，那你和嬸子好好說。”

“知道……”

張氏施施然去了趙四娘那裡。

柳素娥和杜天隻能遠遠的看著，見那張氏拉著趙四孃的手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些啥。

趙四娘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看不出個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