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了一桌子菜,大吃大喝,酒足飯飽之後,來了一個人。那人很胖,臉上寫著賣,手上寫著失業,左邊屁寫著貧困,右邊寫著無知,張開就可以看見肚裡的飢。
就是金珠。
金珠在一張油膩膩的凳子上坐下,毫不客氣地撕開一隻:“哎喲,饞死俺了,很久沒開葷了,沒生意。”
一個黃牙齒的男人將金珠摟在懷裡,著的房嘿嘿笑著說:“這回讓你吃個夠。”
這個男人就是丘八,旁邊坐著的依次是周興興、鐵、屠老野,牆角的破沙發上躺著山牙。
丘八說:“閒著也是閒著,我們來耍個遊戲。這個遊戲有個文縐縐的名字坐懷不,黑話打波。就是讓一個坐在客人懷裡,百般挑逗,誰傢伙了,誰罰酒三杯。”
遊戲開始。
金珠的小油嘟嘟,金珠的大嘟嘟。
坐在周興興懷裡,慢慢扭屁,眼神迷濛,風萬種。很快,說:“了,喝酒。”
坐在鐵懷裡,吞吐著蛇的芯子,上下地,輕輕息。一會兒,說:“這個,也喝酒吧!”
坐在屠老野懷裡,慢慢掀開自己的襯,把屠老野的手按在那兩朵蓮花上,閉上眼睛,很陶醉的樣子。過了不久,嘻嘻一笑,說:“老傢伙,快硌死我了!”
一下來,只有丘八沒。金珠用骨頭敲著丘八的腦袋說:“今晚,我和你睡,他們三個都是大壞蛋。”
丘八哈哈大笑。
“怎麼還有個喝醉的,”金珠看見牆角躺著的山牙,站起來,啃著骨頭,扭著屁走過去,說,“這個也不能放過。”
走著走著,的腳步放慢,停住了。
山牙半睜著眼,努力地擡起右手。
他的眼中流出淚水。
金珠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愣愣地站在那裡,許久,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大!
山牙是金珠的父親!
20多年前的一個傍晚,山牙在那個金臺村的村口對自己的兒說,我馬上回來。
20多年過去了,他目睹了一個的皮生涯,這個就是他的兒。
這個臨死的人說話很吃力,斷斷續續的,我們實在沒有心真實地敘述那種上氣不接下氣的言,在這裡就完整地轉述一下。他死前對周興興、屠老野他們代了一件事:你們去洪安縣,在城西有片桑樹林,你們把一條紅的巾系在最的那棵樹上,那樹下有我埋的東西,一些錢,你們分一半給金珠。第二天,你們去城東小井衚衕,就是那條死衚衕,有個人會從地底下鑽上來,他會帶你們去找高飛。
我們以後不再有機會談論車老闆了。大概在山牙死後的第二天,有個穿一白孝服的人在半夜進了旅店,出來之後,車老闆赤地躺在牀上,咽有個大口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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