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在場的將士都非等閑之輩，躲過暗箭應非難事。但一來箭速太快，二來眾人已被絕世兵法吸了心魂，回神應變便慢了半息。

便是這半息，已有三人中箭。

其一是金不換，他的肩胛骨被箭中；其二是老將軍，他抬手握住向嚴晟后心的奪命箭，卻無法握住第二支影子箭，被中小臂；第三便是陳祖謨，這廝從地上爬起來想蹭到老將軍后一窺兵書究竟，卻被箭中肩膀。

金不換悶哼一聲，俯躲避。

烏鐵崖中箭，卻先將嚴晟在下，大喝道，“金吾衛眾將聽令，留兩人保護三爺，其余人等去追，提敵首來見！！！”

“得令！“眾將立刻移位，分頭行。

陳祖謨中箭，慘聲震天，“啊——”

已藏角落的青柳，也被嚇得同時發出尖。

玄其命人掌燈，一掌將煩人的陳祖謨砍暈，“老將軍，三爺？”

嚴晟依舊平靜，出聲便安了眾人心，“我無事，快傳人給老將軍和金將軍治傷。”

雖說無事，但玄其扶嚴晟起時，眾人見他的口已被染紅，這是未愈的舊傷復發了。

聽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聲，烏鐵崖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仰天大吼，“烏衛都給老子出來，保護三爺回府！”

四層高的樓閣，忽然躥上十幾個黑影。

嚴晟微微點頭，玄其也喝道，“暗衛聽令，保護三爺和將軍。”

八名暗衛現，加上原本保護嚴晟的四人，在十二名宮中高手的保護下，居然讓嚴晟傷了！

烏鐵崖心火大起，此乃金吾衛駐地，他的地盤！皇子重傷金吾衛必難辭其咎，接下來便是龍大怒，金吾衛必將面臨一波難，極其不妙！

“老將軍隨我回府吧？”嚴晟氣息微浮，但毫不，“您放心，嚴某早有防備，必將賊人拿下！”

烏鐵崖鐵骨錚錚，怎容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生事！他一把拽下胳膊上的鐵箭，重重扔在地上，“三爺自去，不擒此賊，老夫無見濟縣父老！”

待送走嚴晟，烏鐵崖才回頭吩咐一句，“將那狀元郎送回去，好生照料。”

留下的烏衛才發現新科狀元陳祖謨，還中箭躺在地上。

待老將軍立在樓邊，樓下的百姓便振臂高呼，“老將軍，老將軍，老將軍！”

有烏鐵崖在，他們就有主心骨。

烏鐵崖中氣十足地高聲道，“大伙繼續賞燈吃酒，擒賊之事自有我金吾衛、守城兵將和衙差來干！”

“將軍，將軍，將軍！”樓下群高漲，更有人眼含熱淚，痛哭失聲，十幾年不見，老將軍風采依舊，烏家軍魂依舊！

這就是民意。

嚴晟躺在車，一臉肅然，烏家幾代人用熱鑄出的聲，無人可撼。烏家三子慘死讓烏家對朝廷失，是朝廷的損失，大周的憾事。

此行，必解烏鐵崖心結，重振金吾衛！

此時，夜已漸深。

小暖家的小院，擺著盛的祭桌，燈籠高挑。

桌前，小暖、小草、綠蝶皆穿上了大人的裳，燒香拜月。

大周中秋祭祀的主神，是與太相對的太——月神。這一日，各家孩，凡能走路的到十二三歲的，皆穿大人裳拜月亮。男娃祈愿飛黃騰達，娃祈愿貌如嫦娥，滿如潔白之月。（取自《新編醉翁談錄》）

綠蝶雖已滿十四，但還不到及笄的日子，也被秦氏押著換了裳跪在地上拜著。

別人家娃穿的是父母的舊裳，但秦家這仨穿著一水的新裳，因秦氏覺得命不好，怕三個孩子穿了的裳不吉利。

倆大的還好，三寸丁小草穿上大人裳實是搞笑，自己卻覺得十分有趣。跪在地上有模有樣地拜著，反而是三個中最認真的一個。

“月神，小草要快快長大，長得比三爺還要漂亮，比姐姐還要聰明。”

小暖無言月，小草這話不該是倒過來——祈禱比姐姐還漂亮，比三爺還聰明嗎？

不過平心而論，還真沒三爺漂亮，三爺應該也沒有聰明吧？這麼一想，小暖便沾沾自喜了，有個聰明的腦瓜比好看的皮囊重要多了。

“月神，小暖要日進斗金，生意遍大周。”小暖高聲說出自己的愿。

綠蝶也來了豪，“某要拳打師姐，腳踩師兄，做師門第一高手。”拿下三爺暗衛中的“一”字名號！

秦氏......

小暖問邊蹲著的帶著黑帽子的大黃，“大黃要什麼？”

大黃嚴肅的仰頭嘯月，“汪，汪，嗚——”

小暖問道，“大黃說啥？”

小草異常肯定地回答，“大黃想吃月亮！”

黃狗食月？小暖......

秦氏......

不能這樣下去，否則惹了月神發怒就麻煩了，秦氏趕忙道，“好了，都起來收拾桌子，咱吃月餅葡萄！”

“好耶！”小草跳起來，卻又被裳絆倒，趴在大黃上。

秦氏看了好笑，“快過來娘給你把裳換了。”

“不要，小草覺得這樣好玩。”小草正新鮮著，如何肯換。

小暖幫挽起管和袖，“穿著吧。”

“姐也穿著。”小草笑得比中秋月還亮眼。

“好，穿著。”小暖也挽起袖，比小草高一頭，穿大人裳倒也不算夸張。回頭剛想拉上綠蝶，卻見那家伙已下套上的大人裳。

綠蝶的裳一向是利落，今晚偏穿了一黑，站在院里總有種時刻要形的覺。

雖然綠蝶跟平日一樣端著一張無表的小臉，小暖總覺得今日有些張，有些不對勁兒。

“當當！”院門被叩響，院中的綠蝶轉眼便躥到門口，低喝，“何人？”

“是老奴，來給夫人和姑娘送點心。”信叔在門外高聲恭敬回話。他家爺念小暖幫他們度過難關，讓他過來送些瓜果點心聊表寸心。ＵU看書 wｗw.ｕukanshu.com

“我去！”小暖攔住娘親，打開門接過信叔送過來的大籃子。信叔在門外說了許多過節的吉祥話，說得秦氏滿臉帶笑，也把同樣吉祥話送給張三有和信叔，又送了月餅和自己做的點心。

兩廂滿意后，信叔拎著籃子告辭。

小暖對娘親道，“我在門口與信叔說幾句話。”

們一家都是人，大晚上請信叔進來坐不方便。但閨年紀還小信叔又老了，今日又是節日，門外行人不斷，在門口說幾句話還是使得的。秦氏便點頭，“莫跑。”

綠蝶想跟出去，小暖卻道，“就幾句話，你保護娘親和小草。”

綠蝶只好回去退步返回院中。

小暖與信叔耳語幾句，信叔連連點頭，匆匆而去。小暖翹著角了眼街上來往的行人，忽然發現其中一人步履踉蹌了一下，似是部傷了。掌家小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