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日，便是出發的日子。

此時芒山的兩支戰軍軍備已足，戈枕以待。

“迄今為止，我們對流匪戰艦出行劫掠的時間也沒有完全確定的把握，所以白跑一趟的可能也并不是沒有。”

陸淵手中不停，繼續法的制作：“不過為防萬一，我還是做些準備，如果可以，我還想試試一些新東西。”

此時天并不明亮，代表小世界已經進黑夜時段。

外界和小世界的時間大致上是一樣的，晝夜替的時間點相同，盡管由于小天軌尚未將全界囊括其中，晝夜的區別并不十分明顯，但陸淵仍然有較為清晰的知。

青都界中是黑夜，借調來的輔造已經下班，大春他們也有些乏累。

一個人待在工作室中怪無聊的，所以陸淵干脆就讓他們休息，自己跑到小院里進行一些新玩意兒的制作。

“我的力比常人旺盛，熬夜已經是家常便飯。”

這話一點沒錯，早在前世，陸某人就是常常通宵的夜貓子，更別提現在了。

石桌上有些散碎的部件，也有半品和完工的，很不講究地堆一堆。

這都是陸淵曾有的一些設想，于諸界而言都是新鮮玩意兒，堆在一起，換了個人來都認不出這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辰皎從里挑了個趁手的，纖白的食指扣住一塊木質可活的月牙，將前端的金屬管道放在眼前。

“哎哎哎，別按下去啊，那是扳機，彈倉里裝著幾枚仿制貫星箭的子彈，打出來可不是小事兒。”

陸淵連忙停下手中的活兒，把槍管兒撥開，使其遠離辰皎。

這算是把魔改版左，樣式有些糙，但質量絕對有保障。

彈倉容量六發，手柄中是一些靈石和其它機件，用以提供能量。

扣下扳機，便能激發，再將下一枚彈藥置于槍膛。

“沒事兒的。”

盡管這麼說，辰皎還是順從地將金屬管道的方向偏轉。

通過知與基于經驗的猜測，能很好地把握住其中子彈的威力。

就算不加任何防護，也絕難對造傷害。

但這種被回護的覺，有些讓人喜歡。

“這些玩意是我腦袋一拍想出來的，反正咱現在除了靈石，其它的也不缺什麼，順便做出來玩玩，未必能真正有用。”

陸淵回到座位上，繼續他的手藝活兒。

為了應對陳當，宗運送到芒山的和材料可不算，陸淵總領芒山師與輔造，支點材料還不是輕輕松松。

就一句話的事兒。

“這可不算公私用啊，”似乎是覺得不太彩，陸淵強行給自己申辯了幾句，“我做的功率很高，這些材料都是我省下來的。

更何況，我這也算給太華研發戰備，是公事，是正道！”

這話也沒錯兒，若是證明這些東西能夠用于戰軍，是可以列太華戰備，大規模仿制生產的。

陸淵手中很快又有一把左形，與辰皎手中那把相比略有不同。

這把的彈倉更大，握把更為壯。

他平舉左手，握住握把，使槍管平齊。

“啪！”

這聲音是從陸淵里傳出的，他并未扣扳機。

“明天就在芒山附近試試威力。”

小世界畢竟是自家的地界兒，在這兒試有些心疼。

這畢竟已經不是一品二品的，左的子彈雖是仿制貫星箭，積上也小了許多，但威力已經遠遠超出二品的范疇，假如擊中，能對金丹真人造可觀的傷害。

它的最大好在于，不用太強的力量與真元，是個人都能用，而且更換彈藥非常簡單快捷。

類似手弩，但更為小巧便攜，應用方面也不盡相同。

這在陸淵想做的中只是一小部分，做這幾把左，更多的是因為興趣而不是實用。

石桌上還有些金屬圓球，方塊和其它形狀不一的件。

“這子彈的穿比較強，可以用于護盾和一些阻隔的法陣，對人的效果差一些，但只要換另一種子彈就行。

就是速度和程的問題不好解決，用小型法陣代替弓弩的彈力確實不怎麼行，在確和距離兩方面都遠不如飛劍。”

同現有的法比，只能說各有長短吧。

陸淵收起散落的，將其收百寶囊中。

他所用的百寶囊仍然是四爺做的那個，看著磕磣，但實際上的空間遠大于市面上的那些，所耗用的神識也更。

辰皎正要將手中較為致小巧的左還回去，卻被陸淵推了回來。

“本來就是給你的，雖然可能沒什麼用，但也算件武...或者玩吧，等到日后我的技藝進步，會慢慢給你改的，總有一天，你也用的上。”

別說是仿制的，就算是真正的貫星箭，也未必能對大姥有效，所以對而言，這確實于玩的范疇。

陸淵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百寶囊，同左一起放在出的手掌上：“拿著裝東西比較方便。”

辰皎來時，除了殘甲、契約和小扶桑種子以外什麼都沒帶過來，于是陸淵便想著，有個百寶囊，會更省事些。

“自己做的？”

辰皎抿，將百寶囊與左接了過來。

到了這般境界，納須彌于芥子已經不是空談，但辰皎沒提半個字。

“不是，”陸淵矢口否認，“我還沒到四爺那境界，所以是買的。”

百寶囊是為數不多的幾種，陸淵仍然沒法制作的三品法。

似乎總是差了點什麼。

陸淵覺得，如果將這差距補上，他就能夠有資格躋乙上房，為僅次于大師的頂尖師。

只是如何補上差距，他還沒有頭緒。

這與三項資質的關聯不大。

陸淵將收囊中，又捧出來一個大方盒。

準備的差不多了，那接下來就是靈植方面了。

雖然未必用得上，但總要提前做足準備，才能在遭遇意外的時候，不至于手足無措。

這是他第一次準備應對戰爭，卻不會是最后一次。

“這里面是我認為用得著，或者是看不的靈植。”

陸淵揭開木盒方蓋，里面是數目很多的明方盒，裝著靈植種子和株。

一顆泛著金屬澤的大顆青銅球放在最上面的盒子里，與周圍格格不，顯得與眾不同。

這里頭基本都是草本木本的靈植，就它一個是金屬的，看不出半點靈植的樣子。

就算是九曜金枝的種子，也至還有種子的形狀，但這顆青銅球周圓潤，像極了人工造，沒有半點天然的模樣。

這是瞿向曾送他的，只是因為過于獨特，用了很多靈植夫催生靈植的法子都沒靜，所以才一直留到現在。

陸淵把它先放在一邊，從中取出幾顆細小的種子。

是他曾用過的小菟子。

小菟子是種不品階的靈植，曾在陸淵的外門大比中起到了相當巨大的作用，但后來陸淵便再沒用過它。

一是因為它的品階太低，二是由于陸淵幾乎不再需要與人戰斗。

而現在，陸淵要重新啟用它了。

小菟子本自然是不能在即將面對的戰爭中派上用場的，但它的特可以。

青玉葫蘆里吐出一顆紅點，落在陸淵手上。

陸淵捧著點，向小菟子的株。

有掛就是可以為所為的。

青蕨又收了，葫蘆里的紅點也達到了兩百余顆，足夠將這株小菟子點進三品。

“怎樣，看得見嗎？”

陸淵朝辰皎招招手，手心的紅點清晰可見。

但辰皎卻輕輕搖頭，即使是，也不能看見紅點，只有些許很模糊的知。

模糊到甚至不能確定方位。

陸淵已經無意避開辰皎，因為若有心看，他這些日子來的作都無所遁形，猜到有何依仗并不是很難的事。

“這樣啊。”

陸淵喃喃道。

起先他以為辰皎看不到是因為傷勢太重，可現在辰皎的況好了許多，卻仍然不能將紅點完全納知。

這意味著，青玉葫蘆的品階，只怕比他原本想象的還要高些。

這不是該出現在諸界的東西。

陸淵將這些念頭暫時在心里，專心催化靈植。

一顆紅點飄進小菟子的株中。

過去了。

“嗯？”

陸淵有些驚愕，還是第一次上這樣的況。

以前不管是九曜金枝、還是霧流蘇，都在極短的時間里吸納而后升階，幾乎是立竿見影的改變。

為何到了小菟子這里，就不靈了呢？

想了想，陸淵又調出顆青點，放在株上。

以往加點都是株，這回是株，自然有些不同，這大概就是加點失敗的原因。

小菟子的株迅速變得細長，分出許多更為細小而尖銳的明須，牢牢攀附在土壤和方盒之上。

這些明而難以察覺的須，便是它們汲取生靈與土壤養分的工，其中含有麻痹的毒素，即使是被刺進，也難以在第一時間察覺。

但對筑基之后的修者，便沒有多大威脅，真元一滾，便能將這些須灼燒至焦黑。

陸淵再度將紅點上。

這回，紅點總算融了進去。

于是小菟子的須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壯，它的植株也在不斷地膨大，直到撐開土壤，裂方盒。

從一截細長的線，變了一條遒勁壯的老藤蔓。

“它汲取的等階躍升至一品，汲取的速率也快上很多。”

是很明顯的進步，但陸淵的眉頭皺著：“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積的增大和澤的加深，意味著遠比之前醒目，意味著不能再同以往一般地蔽。

很容易被修者察覺，而如果容易被察覺，那麼它就失去了原本對陸淵的意義。

隨后結出的種子也驗證了陸淵的想法。

新的種子同樣變得龐大，有米粒大小。

這樣的種子，恐怕連筑基期修者的知都瞞不過。

這株小菟子的進化是功的，但于陸淵而言，加點卻是失敗的。

“再來。”

陸淵的目落在其它菟子株上面。

迄今為止，他從未將同一種靈植加點兩次。

霧流蘇、九曜金枝都只有一株得到了一百顆紅點，獲得進化的契機，所以是否加點后的靈植只有一個方向，還是個未知數。

“接下來就是見證答案的時刻。”

這個問題憋在陸淵心頭也有一段時間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試試，而現在，就是揭曉答案的時候。

青紅二點分別先后落在又一顆小菟子上。

先是悉的株，而后是再次晉階。

只不過這次，卻并不是如方才那樣變變，而是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

本來就只如線細的小菟子株，變得更加細小，明度更高。

陸淵撿了落的發，放在旁邊，同它一比。

嗬！相差無幾！

沒等多久，這株近乎明的靈植便結出了種子。

輕盈細小，如塵一般，風一吹便會飄起逸散。

“就是你了！”

陸淵掏出特制的盒子，用真元小心地將這些極為細小的種子收納進去，再取出一顆，封好盒蓋。

小菟子晉階到一品，對陸淵來說仍然沒有多大用。

境界越高，神識便越是敏銳。

歸真境界便能察秋毫，這樣的種子，在常人看來已經至極，但是在高階修者眼中，卻再明顯不過，無所遁形。

剩下的，就是培養生芽，然后繼續重復以上的步驟。

這對陸淵來說十分簡單，整個過程并不會耗費上多時間。

他不僅僅是位師，還是個能種地的靈植夫。

如果按照宗的職位來看，怎麼也得是個農。

“又不行？重來！”

“還不行？再來！”

...

“這要不行，我就沒紅點兒了，罷了罷了，放手一搏吧！”

終于，在試錯數次之后，陸淵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小菟子按照他的意愿，晉階到了三品，與金丹境界相配。而代價則是現存的紅點被消耗一空。

此時雙手捧起，手中卻只有一抹極細微的淡淡綠。

那就是能瞞過許多金丹修者神識的大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