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些個兒郎們開始無地相互攻擊,生怕皇上聽不見,而且他們打的是對方又不是自己,因而打得賣力又響亮。
對方在挨了一記賣力又響亮的耳后,臉麻麻的,耳朵里嗡嗡的,接著怒從心起,想著平日里看不出來,沒想到你竟對我下如斯狠手,是以朝他的對方回扇得更加用力。
打著打著,仇恨的火苗一旦竄起,漸漸都不滿足于只打臉了,都恨不得狠狠撕打對方。
只是礙著有皇上在,他們不敢造次。
掌摑聲陸續停了下來,馮婞問:“這就完了?”
兒郎哭唧唧:“不是皇上說打十個麼,打完十個了。”
馮婞:“一邊十個。”
兒郎:“……”
毫不敢反駁,他們再繼續打。
最后停手的時候,他們無不是紅腫著臉,還破了角。
馮婞好言勸道:“下次莫要再說話了。回去吧。”
這些兒郎方才退去。
只不過等他們走到某個小巷,確定自己安全了,便開始追究起來:“剛剛你為什麼打得那麼重?”
“你打得也不輕!”
他們相互不服氣,又在巷子里撕扯起來,重新再打一次。
馮婞和沈奉離開亭子,往回家的方向走。
沈奉問:“你出來干什麼?”
馮婞:“怕你惹了麻煩,我當然是出來幫幫你。你不吃飯就跑出來,這麼著急我還以為你是遇到了難事。”
沈奉冷道:“還不是理你那些孽債!”
馮婞:“那你好歹也吃了飯再出來嘛。吃飽了再理,他們又不會跑。”
沈奉:“你在西北招蜂引蝶,你覺得我還有心吃飯?”
馮婞:“你看你,總是把緒帶到吃喝上面。”
兩人走到了鬧市,馮婞又道:“我你不要去理會,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沈奉道:“此前你不是說他們嫌棄你、不愿與你往來,不得與你撇清關系麼,結果呢。”
馮婞道:“我卻是沒有想到,這兒郎的心思竟如此難猜。”
鬧市上煙火氣足,沈奉還想說什麼,馮婞又道:“我有些了,我們不妨先去吃碗。”
說著便拉他往某鋪子走去。
沈奉有些不滿:“你不要轉移話題。”
馮婞:“這家可是西北有名的。你吃不吃?”
沈奉:“是嗎?試試也無妨。”
周正一聽有吃,生怕把他搞忘了,后腳就連忙跟著進去,兩位主子坐一桌,他則與折柳摘桃坐一桌,一人了一碗吃。
吃完從鋪子里出來,沈奉剛想繼續先前的話題,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馮婞就先問他:“好吃嗎?”
沈奉:“一般。”
馮婞:“那你還吃得那麼認真,胃口也那麼好。”
沈奉:“不是你說的,不要把緒帶到吃喝上。”
馮婞點點頭,“看來有些長進。”
路上馮婞又東拉西扯了點其他的,等沈奉再想繼續先前那個話題時,驀然卻覺得,好像沒意思也沒必要了。
所以麼,他是明白了,這狗皇后看起來不著調不著調的,其實心里賊著呢。
正當他們經過某個酒肆時,忽然聽見里面噓聲一片,接著是瓷打碎的聲音,還伴隨著旁人的規勸:“別喝了,阮公子你喝多了呀!”
“唉,怎麼喝這樣了呢,快扶著點!”
“阮府也不遠,還是人把他送回去吧,免得出什麼岔子!”
接著便是一道醉意中夾雜著失意的聲音傳來:“別管我。”
馮婞將將經過酒肆門口,聞言往里頭瞧了一眼,還納悶:“哪個阮公子?是我所認識的那個阮公子嗎?”
話音兒一落,里頭就有一道影踉踉蹌蹌地撞了出來。
要不是馮婞手扶他一把,他能一跤絆在門檻上,把門牙都磕掉。
馮婞定睛一看,眼前這醉醺醺的兒郎,可不就是以往在西北最常磨泡的那個嗎?
馮婞道:“阮郎?果真是你。”
聽到這句稱呼時,阮玉還有瞬間的恍惚,雖然聲音變了,可那調調還是他曾悉的那個調調。
只是當他抬起頭來時,又有瞬間的僵。
只因站在他面前的哪里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分明是個俊的男子。
不過下一刻,沈奉當即橫進來,就將馮婞和阮玉拂開了,他大剌剌地站在他倆中間,冷冽地對著阮玉。
阮玉看見沈奉時,反而還失神起來。
畢竟他現在才是/將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