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璨按著頭坐起來,發現自己上半什麽也沒穿的時候人都空白了一下,隨即立刻拎起床邊的襯衫快速籠上。
葉空:……
不知道有什麽好遮的,昨晚明明都過腹了。
嗯,肩膀又寬又直,穿襯衫真好看,尤其是這種皺的襯衫,別有一番慵懶風味。
一顆一顆扣紐扣的時候,溫璨的眼睛總算是對上了葉空的視線,就跟相機終於對焦似的,一下就清醒過來,卻又可疑的沉默了一下,才遲疑道:“我昨晚……喝多了?”
葉空淡定一點頭。
“……”溫璨把最後一顆紐扣扣好,手指作很慢,眼神也發飄,“我幹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
“……”葉空默默瞅他一眼,收回視線站起來,一邊走向落地窗一邊大剌剌著懶腰,上隨著作往上拉,出一截腰來:“你擔心什麽?酒品那麽好,隻知道倒頭就睡,任親任乖得很呢。”
溫璨:………………………………
溫璨整個人都石化了褪了最後化作末了。
這種酒醉後被人白嫖了的覺是怎麽回事?哪裏不對吧?十幾歲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醉後可是被拍下了對著樹幹練拳擊對著不許他出海的溫勝天大罵死老頭瘋狂創飛溫家所有人這種離譜畫麵的,怎麽十年後他不但換了酒品連人格也換了嗎?
心震驚於居然不是自己醉後耍流氓,而是醉後被耍了流氓的事實,但練習表管理已有七年之久的溫璨臉上還是很風平浪靜的。
他把微微抖的手從紐扣上拿開:“現在幾點了?”
若無其事的話題轉移之。
“六點半。”
葉空走回來,停在床邊俯撐住床沿,剛好阻擋了溫璨要下床的作。
僵持片刻,葉空衝他笑了笑,低頭親了下他的:“早安吻——你去洗漱吧,我去樓下做個早餐,喝咖啡嗎?”
“……”溫璨的結上下滾了一下,“喝。”
“好。”
葉空轉下樓了,腳步甚至很輕快。
溫璨聽著那腳步聲遠去,臉上逐漸浮現一種微妙的匪夷所思。
帶著這種匪夷所思,他總算下了床,落地時宿醉的大腦有一瞬的恍惚,而這種恍惚愈發加重了微妙的“自己被耍流氓了”的,他更加微妙地走進了浴室。
在冷水裏浸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抬起頭來。
鏡子裏是一張蒼白完的麵孔,但這在任何人眼裏都好看得沒有任何缺點的臉,在他眼中卻隻是看慣後的平平無奇,甚至有點厭倦。
他於是不由得沉思:葉空到底喜歡我什麽呢?我到底憑什麽為那個特例?作為當年害被困秦家的罪魁禍首,不討厭我也就罷了,怎麽還能對我這麽好?讓我睡的床,還在床邊守了我一夜。
的床上好像很香,但是什麽香氣卻不太記得起,真想再……
思緒發散到這裏就立刻被燙到一樣收了回來。
溫璨一言難盡地死死盯著自己,片刻後又噗一下把自己埋進了冷水中。
·
下樓的時候早餐已經擺在桌上了。
葉空所謂的“我去做早餐”,就是在隔壁店裏買了兩個超豪華版三明治,回來再自己做了杯咖啡再倒了杯甜牛,“做”的早餐就算搞定了。
“來嚐一下,新品,不知道好不好吃。”
葉空表現自然得就像這新品就是做的一樣。
好在溫璨也不在意這些。
咬了兩口後,他突然說:“我都好些天沒練習過了。”
“什麽?”
“烘焙。”
“等事結束了你想怎麽練習就怎麽練習,我會多多捧場的。”
“……好。”
“昨晚睡得好嗎?”
葉空零幀起手。
溫璨頓了一下才答:“很好。”
“沒有頭疼?”
“沒有。”溫璨誠懇道,“我很久沒有睡得這麽飽了。”
“……也就三四個小時,你這睡飽的標準也太低了。”
溫璨聳了聳肩,表示事實如此。
兩人安靜地吃完了這一頓早餐。
沒有去看手機,沒有去看未接來電,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這隻是一個無比安寧平靜,不起波瀾的日常。
他們討論著三明治的口火候,繼而延到烘焙手藝需要多長時間的練習,什麽學校是最專業最高級的,溫璨表示自己以後可以去報個名考個專業證書,葉空對他的遠大抱負予以了肯定,並詳細列舉了自己喜歡的口味風格,溫璨虛心銘記,發誓一定會做出最的甜點並把心裏的牛糕點師全比下去,葉空繼續給他鼓掌……
隨後話題又轉移到溫璨對這杯咖啡的評價,他說他從未喝過這麽和他口味的咖啡,葉空便問是什麽口味,溫璨答夠苦,葉空立刻表示以後也必然會心鑽研如何做出更苦的咖啡……
相似的流程再走一遍。
等到一頓早餐結束,兩人已經都對彼此在飲食上的好發下了重誓,共同表示必要為對方人生裏最牛的廚子——甭管是西式還是中式,是管吃還是管喝。
就這樣包攬了對方餘生裏的吃喝金字塔後,兩隻喝空了的杯子幾乎是同時被放下,發出輕輕的一聲脆響。
溫璨放在一旁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是七點的鬧鍾。
溫璨拿起來看了一眼,關掉鬧鍾,同時所有歡欣的,對未來充滿想象的活躍緒盡數收攏。
他再抬起眼時,已經重新變得安靜如同死寂。
“我要去一趟警局。”
葉空點了點頭:“去吧。”
直視他的眼睛:“一切都會結束的,按照你想要的,也是他們應有的結局。”
溫璨站了起來。
他拎起一旁外套,垂眼看向葉空,笑了笑,隨後俯越過桌子,親吻的。
是一個深吻。
直至彼此呼吸融,氣味融,深到仿佛能以舌及到彼此跳的心髒,他才意猶未盡地退開。
“你的祝福我收下了,等我結束一切,就去烘焙專業報名,重新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