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是整個皇宮最安靜的地方,連書翻面的聲響都能聽見,謝燕找了一個離帝王最近的太師椅坐下,開始翻閱手中的卷軸,思緒早就飛遠了。
蕭忱余看了一眼,繼續批閱奏章,淡淡的香氣傳過來,帝王骨節分明的手下意識地挲了下腰間的香囊,小姑娘上次給他繡了個蘭花花紋的香囊,想必是覺得他如君子一般高潔,但事實是,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君子。
那柳如邵倒是個正人君子,只是沒什麼用。
帝王批閱奏章批閱的很神,那桌面上一疊奏章很快被批完,但謝燕看書,看了半天還在分神,視線不控制的想去看案桌上的藥碗。
安靜的書房中,帝王冷不丁的問:“表妹,書卷第五頁最后一句話是什麼?”
謝燕一愣,忙低頭去看,那大大的“寧神靜心”四個字映的眼簾,謝燕沉默了下,他怎麼還火眼金睛。
“表妹今日心不靜,這書看了等同于沒看。”蕭忱帶笑的眸落在上:“表妹有心事?”
謝燕哪來的心事,唯一的心事便是那案桌上的瓷盞,瞅了一眼那案桌上的湯藥,假裝不經意的提醒:“表哥再不喝藥,藥都要冷了。”
蕭忱失笑,這一盞湯藥有何值得分神的。
對上那水霧的清眸跟嚴肅的小臉,蕭忱微微往后移,得寸進尺:“那表妹喂朕?”
謝燕再次驚訝了下,眼眸圓圓的,跟貓兒似的:“表哥手也傷了嗎?”
難道連拿勺子的力氣也沒有了,謝燕擰眉。
“朕的手無事,那便先放著吧。”姑娘家臉皮薄,帝王心知肚明,他將目收回來,慵懶道。
帝王這次是真染上了風寒,但這些湯藥,他的確沒打算,若不是因為在,這些湯藥都不會在養心殿放這麼長時間。
不曾想帝王也怕喝藥,謝燕在想有什麼法子可以讓帝王喝藥,總不能跟哄小孩子去哄一國之君吧。
再看帝王,他眉如墨畫,因為染了風寒,此刻臉白得明,人瞧著也憔悴不,謝燕抿了抿,想著帝王的龍是最重要的,輕了一口氣,起了。
蕭忱揚眉,下一刻,就來到了他跟前,謝燕手指在瓷盞的邊沿上試探了下,沒有很燙,才舀起一勺子湯藥,眉眼認真的往帝王邊喂:“表哥請喝。”
那黑乎乎的湯藥就這麼喂到了蕭忱的邊,蕭忱難得沒有以往的氣定神閑,湯藥的苦味充斥著鼻尖,蕭忱角扯了扯,不想張開,只是話已經說出口了,他要是反悔,小姑娘肯定是要氣哭了。
蕭忱靜靜地看了謝燕好一會,張開了,他瓣也沒什麼,薄薄的。
謝燕繃的心弦一松,一勺一勺的湯藥往他里喂。
帝王也不拒絕,喂一口他就喝一口,殿中氣氛正好,連殿外停留著的鳥兒也不了,只有翅膀在撲閃撲閃。
一碗湯藥見底,蕭忱眸深邃,幽幽道:“表妹這麼關心朕,朕心甚。”
謝燕不清楚他是在說真心話,還是在故意諷刺自己,低頭咳嗽了聲:“這是臣應該做的。”
李公公看到那已經空了的藥碗,心里對謝姑娘更為敬佩,這事還真只有謝姑娘能夠做到。
帝王喝了湯藥之后,謝燕就埋頭看自己手中的書,越看越神。
不知不覺中,天都暗了下來,整個皇宮被暮籠罩,耳畔傳來李公公的聲音:“陛下,朱太醫來請平安脈了。”
謝燕盯久了書,眼眸還有些疼,有些,輕輕了自己的清眸,抬頭去看,帝王瞥了一眼李公公,涼涼道:“李常海,你真是越來越會辦事了。”
李公公汗,因為有謝姑娘在,他們也變得“得寸進尺”起來,他撓了撓頭,向帝王表衷心:“老奴這是心憂陛下的龍。”
蕭忱桃花眼挑了下,不置可否。
太醫令過來替帝王診脈,過了一會,拱手道:“陛下脈象尚有些虛弱,還需要按時服藥,多加歇息。”
陛下龍欠佳,他們太醫院的也一直提著神,就怕陛下萬一真病倒了,他們都要以死謝罪。
蕭忱擺手讓他退下,李公公客客氣氣的迎太醫令出去:“朱太醫您這邊請。”
殿中剩下蕭忱跟謝燕二人,蕭忱理了一下午的奏章,指腹了額頭:“表妹這是要勸朕歇下?”
他好像能一眼看清人的心思,謝燕看著外面暗沉下來的天,淺聲道:“天不早了,我就不打擾表哥歇下了。”
蕭忱眉心發疼,臉有幾分疲憊,他“嗯”了一聲。
謝燕撥弄了下自己的擺,蓮步輕移,剛走一步,帝王就出聲喊住:“皎皎。”
這是帝王第二次喊“皎皎”,聲線慵懶而溫和、還低啞,殿的氣氛變得繾綣起來。
謝燕有些奇怪的轉過,剛想開口,帝王卻忽然握住的手腕。
天旋地轉間,謝燕直接被他按在了榻上。
四目相對,帝王的桃花眼深邃沉著,而謝燕水霧霧的眼眸充滿了迷茫與驚訝,顯然是沒回過神。
良久,帝王慢慢低下頭,作輕的吻上了的瓣。
第30章 鐵樹開花
四周寂靜無聲,院子外面的樹葉簌簌的落下,宛若一幅畫。
在帝王低頭吻住的那一刻,謝燕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子都沒了知覺,唯有那瓣上的刺激著,告訴這一刻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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