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傅謹修轉離開,他沒有再看孟晚溪一眼。
他終于知道了孟晚溪提著行李箱離開的心,原來這麼沉重和糾結。
不敢回頭,因為一回頭,他就再沒有了前進的力。
孟晚溪著脖子上的那顆眼淚,目注視著傅謹修離開的背影。
為什麼造化如此弄人?
若是他死在了海島上,那時候只會覺得死得其所,大仇得報。
可是老天讓他活了下來,卻又要以如此悲壯的方式離開。
霍筱筱從背后抱住了,“嫂子,二哥一定沒事的,我們霍家的男人命都,這是爺爺說的,你沒看到當初三哥從戰場上被人抬出來,軍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可他生生了過來。”
“這是二哥自己的選擇,如果今天三哥在這,也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
霍筱筱看似單純,但看問題很通。
霍家的人不僅三觀很正,在關鍵時刻卻沒有半點畏懼。
霍筱筱沒有求傅謹修停手不要參加,正如當年的霍厭一樣,遇到問題不是想著逃避,拿得起也放得下。
反倒是孟晚溪自己優寡斷。
或許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孟晚溪強忍緒,“嗯,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就在這時,穿酒紅襯,領口大敞的夜北梟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出現。
“喲,孟老師這就哭上了,到底你這心里裝的是前夫還是新歡呢?”
夜北梟話音未落,孟晚溪抬手就是一掌朝他臉上扇去。
這次他有了防備,一把抓住孟晚溪的手腕,“我也是要參加比賽的,要不,你也為我哭一哭?我最喜歡看人哭了。”
“變態!!!”
孟晚溪惡狠狠盯著他。
“呵。”他抬手過孟晚溪眼角的淚水,孟晚溪趕掙他的手后退一步。
男人的目注視著,“孟晚溪,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那樣的目侵占意味太強,讓孟晚溪心中張不安。
“當年,我不該放過你的。”
他落下這樣一句話后轉離開,孟晚溪以為他要上車,豈料他去了沙發上,雙疊,神慵懶。
那個小花跪在他腳邊給他點煙,地位低到甚至不像床伴,連玩都不如。
如果自己接了他的提議,那跪在他邊的人就是自己了!
怪不得那些星后來就算是功名就,聽到“夜先生”這三個字就嚇得不輕。
這人,本沒拿人當人。
包括他自己。
因為孟晚溪看到夜契給他遞了一杯酒!
即將上車,他還打算喝酒。
就算度數不高,那也是對他自己的生命不負責。
他和傅謹修一樣,拿這場比試當最后的比賽。
最可怕的是,這樣的游戲他絕對不只玩了兩次!
每一次他都帶著去死的目的。
太可怕了!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夜北梟察覺到孟晚溪注視的目,他仰著脖子一口灌下,結滾。
一縷猩紅的從他的角流下。
他角帶著病態又瘋狂的笑容,讓人目驚心。
霍筱筱看得骨悚然,扯了扯霍明澤的袖,“他小時候是不是被燒壞過腦子?”
霍明澤鏡片后面的瞳孔掠過一抹復雜,他輕喃一聲:“或許吧。”
這一句,帶著無人察覺的意味深長。
這個空當,傅謹修已經開始悉場地,啟了車子。
聽到油門的轟鳴聲,孟晚溪腦中浮現在港市的夜里,他不顧一切騎著托車去追人的背影。
心猛地揪了起來。
傅謹修,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霍筱筱攥了手指,“也不知道三哥在干什麼,怎麼誰都聯系不上?”
“是麼。”
霍明澤淡淡開口:“我試試看呢。”
他點開霍厭的微信,發送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傅謹修和孟晚溪相擁的畫面,兩人宛如頸的天鵝。
另外一張是孟晚溪含著眼淚看著傅謹修離開的背影。
霍筱筱推了他一把,“大哥,你也太壞了,三哥看到還不氣死。”
霍明澤推了推眼鏡,“只有這樣,他才會盡快回來。”
霍厭確實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晚晚,卻是在傅謹修的懷中。
他們熾熱相擁,像是從沒有分開過的伴。
霍厭當然知道是因為傅謹修,于于理孟晚溪擔心他也都很正常。
道理他都懂,但緒本就無法控制。
他捻著佛珠轉得越來越快,和孟晚溪在一起之后,很久都沒有出現這個作了。
和孟晚溪分開才一天,他便已經快要崩潰。
畫面中的孟晚溪眼眶微紅,那麼惹人憐惜,本該在自己懷中哭泣的。
“老板……你別多想,太太不是這樣的人。”
霍厭閉上雙眼,口中輕喃道:“我當然知道不是,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吳權,我想不顧一切逃回去,將晚晚帶到國外藏起來,讓所有人都無法找到我們。”
吳權小心翼翼開口:“若真是如此,你和當初的二爺又有什麼區別呢?”
“是啊,當初覺得二哥過分,如今想來,自己在他的位置上,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怎麼辦,我快要瘋了,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霍厭握著佛珠,指骨泛白,尤其是那張臉,暴戾之氣浮現。
霍家的人,專卻也偏執。
從前霍厭是因為從未得到過孟晚溪,他才能勉強控制自己的緒。
和孟晚溪在一起,哪怕只有幾個月,也讓他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如今他滿腦子都只剩下孟晚溪,還懷著孕,這個時候該有多害怕。
“老板,你要知道小不忍則大謀,你要和太太名正言順在一起,就得熬過去,想想太太和二爺共過多次患難,就當是上天對你們的一次考驗。”
霍厭卻是慢慢抬起頭,對上吳權的雙眼,“如果晚晚重新上二哥,那我該怎麼辦呢?”
兩人的十八年就是一針狠狠釘在霍厭的心上,那是他自卑的源頭。
如今要分開四個月不能有毫聯系,霍厭真的很怕。
漆黑的深夜里,響起他無奈的輕嘆聲:“真到了那天,我要祝福他們嗎?”
“老板,夫人說得沒錯,如果連你也不相信這段,又怎麼能走到最后?要是太太知道你這麼想,該多難過啊?只是一個擁抱,又能證明什麼?如果你現在就不了回去,不就正中了老爺子的下懷?”
“老板,忍一忍,四年你都忍過來了,區區四個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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