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臺前，陳舒宜第N次把熱巾蓋上某人的臉，大力。

“哎，怎麼不掉呢？”

“你忍著點啊，我要用力了。”

表兇惡，齜牙咧。

司問棠一臉麻木。

他一度懷疑，再不干凈，能往手上吐兩口唾沫，徒手膠。

“行了。”他適時開口。

陳舒宜本來就有點整他的意思，看他垮臉，憋著笑，故意問：“這樣就行啦？我怎麼覺得還沒干凈呢？”

他轉臉冷眼看。

眼神轉轉，拿著巾，雙手后背。

“那不就不了吧。”

端著東西外出，司問棠臉上火辣辣的，也坐不下去了，拉著臉起。

已經是凌晨，陳舒宜熬過了困勁兒，特別神。

把水倒掉，回到臥室，卻沒見到司問棠。

臥室門是開的，躡手躡腳下了樓。

司問棠坐在落地窗邊，面前盤子里放著一大塊牛排，陳舒宜看那，估計頂多三分。

正想說，發現他手邊還有一杯酒，他仰頭便是小半杯，一點不把自己的當。

手機響了，是他的。

他開了免提，門口安保說：“有位先生來接陳小姐，Even的。”

陳舒宜眼前一亮。

司問棠轉臉，正好捕捉到這一幕。

他面無表，開口道：“讓他哪來的滾哪去。”

說完，直接掛電話。

陳舒宜上前，“你干嘛啊？”

他仿佛聽不見，自顧自切著牛排，往里放了一大塊，然后慢條斯理地咀嚼。

陳舒宜想了想，也不急了。

這一晚上鬧的，都快對他的變態免疫了。

直接坐進沙發，給Even發消息，讓他不要闖，先等著。

司問棠確實了，一塊沒夠，又去料理間端來一塊。

陳舒宜先是靠著看他，累了，就撐著腦袋看他，然后慢慢趴在了扶手上。

真能吃，難怪力氣那麼大。

胡思想著，忽然，不知誰了一聲。

迷糊著臉抬頭，發現是一張老臉。

“唔！”

管家朝笑笑，“陳小姐，車準備好了，爺在外面等您呢。”

陳舒宜這才發現，司問棠已經不在窗前。

眼睛，腦袋暈乎。

“管家，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還以為，這宅子里只有和司問棠呢。

管家很喜歡，覺得從外形到格，都是天使一樣可。

出門前，還給帶上一袋手作零食。

陳舒宜樂呵呵接了，覺得他好可憐，這麼好一個人，給司問棠做管家。

院里，兩輛車停著。

司問棠坐在后面那輛的后座，車門敞著。

陳舒宜保持安靜，坐了進去。

司機友好問去哪里，想了想，報了徐家的位置。

司問棠瞥了一眼。

抱著零食，乖乖坐好。

他單手撐著額頭，瞇著眼道：“不去徐硯周那里？”

“不去不去，他們估計都睡了。”撅撅，“再說了，我也不能老做電燈泡。”

“你做電燈泡做得還？”

“那我現在不想做了，不行嘛！”

司問棠閉起眼，“徐家現在有誰？”

“沒誰啊，徐叔叔他們還在船上呢。”

“一個人不怕？”

“不是一個人啊，有阿姨，還有管家爺爺。”一一匯報。

司問棠“嗯”了聲，大概是酒勁上來了，他眉目間浮現兩分醉意。

陳舒宜看了他一眼，覺得車里有點悶，醉酒的人可能會不舒服，便悄悄把車窗給開了。

司問棠擰了擰眉。

司機警覺，這附近偏僻，開車開窗是不安全的，萬一有東西打進來，躲都來不及。

但他從鏡中觀察，發現司問棠沒說什麼，也就識趣閉了。

陳舒宜毫無察覺，愜意地靠進座椅。

不經意的，用余看他。

夜風溫，吹他臉邊碎發，他眉眼冷漠，菲薄的抿直線，沒有毫弧度，路燈照進來，影著樹枝隙，忽明忽暗地落在他臉上。

他的人，比夜風溫。

淡淡酒氣，和手腕上的男士香水味糾纏在一起，別過臉，趴在窗戶上吹風時，心跳悄無聲息加快。

快到徐家附近，司問棠才懶懶睜眼。

轉頭看去，趴在窗戶上，仿佛已睡著了。

他下意識手去拉，想到這附近已是徐家的勢力范圍，徐家義就算再差勁，也不會讓不長眼的混到這里。

算了。

車開進了徐家院中，陳舒宜睜開了眼。

沒睡，想睡來著，但睡不著。

這條路，原來這麼快嗎？

司問棠沒開口，抿抿，也不好意思逗留，著眼睛，故作瞌睡。

“我到了。”

男人看了一眼，沒說話。

也不指他能說什麼“早點睡”之類的人話了，抿抿，默默下車。

關上車門，站在車邊，面前是徐家小花園的姹紫嫣紅，后，是沉默的他。

不聲，往后瞥了一下。

忽然，他懶懶開口：“陳舒宜。”

嗯？

轉彎腰，“干嘛呀？”

他閉著眼，指了指他這邊窗戶。

嘖，真是大爺。

繞過車尾，到他那邊，再度彎腰。

他睜開了眼，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麼。

嘆嘆氣，往里面探頭，“你說什麼啊？”

話音剛落，他忽然往前。

！！！

嚇了一跳，趕往后撤。

用力過猛，差點撞到車頂。

捂著腦袋，瞪大眼看他。

壞東西，又想親！

司問棠本來也沒想做什麼，逗玩兒而已，他要做什麼，在家里能更痛快，何必挪到徐家院子里。

不過，看那一秒炸的模樣。

他一個沒繃住，子后靠，仰頭笑出來，壞得人牙。

陳舒宜氣啊，低頭在零食包里翻找，想用東西砸他。

結果，全是吃的。

車，他笑夠了，又瞇眼看，眼神一轉，壞主意一堆。

正要開口，迎面砸過來一個紙包。

紅著臉跺腳，朝他連呸了好幾下。

完事，拔就跑。

司問棠看著一溜煙跑了個沒影，低頭，看到掉在上的紙包。

他嫌棄地拿起，卻聞到一濃濃香。

拆開一看，果然，是油面包。

楊老頭還會做這些？

他不大確定，撕了一塊下來，丟進里。

嘖。

甜掉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