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穎棠的意識里,怎麼可能做得出這樣癲狂的事?照片里的一臉迷離地笑著,沒有半分淑模樣就罷了,每張都還和孟清淮勾肩搭背,一副老人模樣。
孟清淮莫名其妙被扣上一頂罪名,平靜地吸了口氣,把手機拿過來面朝,“你覺得像嗎。”
穎棠:“……”
穎棠很快清醒,從照片的視角來看,好像真的不是出自他的手。
不是他,那就是……
一旦確定了這個事實,穎棠人麻了。
不知所措地站在甲板上,終于知道喝醉那晚自己都做了什麼,可孟清淮是怎麼做到這麼冷靜的?
他甚至還把這麼多照片原封不地留在手機里?
人設猝不及防崩裂,穎棠只能給自己急公關——
“我不知道發生了這些。”說,“我是第一次喝醉,真的。”
孟清淮嗯了聲,“可以理解。”
“……”
鐵證面前再多理由都是借口,尤其那些勾肩搭背太曖昧了,曖昧到穎棠都不理解孟清淮是怎麼配合的。
但不好意思問。
“如果那晚對你做了什麼不禮貌的事,非我本意,很抱歉。”真誠地道歉。
倒也沒有不禮貌。
在已經是夫妻的關系上,那點行為算不上什麼。
孟清淮知道此刻尷尬,抬了抬安,“我已經忘了,小姐也不用放在心上。”
可穎棠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甚至開始自我懷疑,“除了拍照,我還干了別的嗎……”
孟清淮停頓了一秒,猜想勁歌熱舞的那一段如果說出來,怕是只會讓這位名門淑更加不知所措。
還是算了。
“沒有。”孟清淮淡淡地說:“你很快就安靜地睡了。”
孟清淮這句話將穎棠稀碎的人設挽回一半。
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那……”穎棠著頭皮,試探地問:“可以把那些照片刪了嗎?”
無比虔誠地,真誠地,希孟清淮能答應。
月在海面泛起漣漪,映照著穎棠此刻無比生的那張臉,孟清淮深深看了幾秒,最后移開視線。
“好。”
滿以為這人答應下來,就會馬上低頭刪照片,誰知下一秒他收起手機,紳士地給穎棠披上西裝外套。
“先去吃點東西。”
穎棠到嗓邊的催促又咽了回去。
好吧,他既然答應了刪,應該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而且現在正在參加宴會,那麼多照片,也不能讓人家專門騰出時間去刪。
最關鍵的是,孟清淮也沒理由留著自己那堆醉酒照吧?
這麼一想,穎棠只能點了點頭,“嗯。”
-
宴會在夜里12點才結束。
島上的城堡為每個客人預留了過夜的房間,穎棠是孟清淮帶來的伴,無人得知他們的夫妻關系,公爵那邊的禮賓很自然地給單獨安排了一間房間。
這正合穎棠心意。
后半場的晚宴,因為陪著孟清淮,還是不可避免地喝了一些酒。盡管覺得自己清醒得不得了,但為了不要再發生之前類似的事,今晚必須得一個人睡。
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有什麼延遲醉酒反應,又去摟著人家拍一些瘋照。
兩人的房間被安排在城堡三樓,靠在一起。穎棠匆匆道了晚安就頭也不回地關上了門。
城堡的臥室保留了濃濃的歐洲貴族風格,雕花鍍金床柱上掛著絨帷幔,桌椅鑲嵌皮革,一整面墻的壁紙都是以綢為主的刺繡織。
忙碌一天的穎棠其實有些疲憊,可洗完澡躺在這種富麗堂皇的房間,又實在睡不著。
翻出手機,本想跟江可為分一下今天的裝扮,忽然想起拍的照片還在孟清淮手機上。
于是了他的頭像說:「把我拍的照片發我一下,謝謝。」
等了幾秒鐘。
孟清淮回來四個字:「哪次拍的?」
“……”
穎棠很難不懷疑,孟清淮在對臉開大。
眨了眨眼,直接破防到從床上坐起來——
所以說,第一次的照片這人就沒打算刪是不是?
穎棠咬著牙,急切但禮貌地問:「你還沒刪掉上次的嗎?」
孟清淮好像沒看到這個問題,直接把今晚在游艇上拍的照片發過來。
穎棠:“……”
這個男人是什麼意思?
他對得起自己對他的信任嗎?
穎棠頓時沒了欣賞和分自己照的。下床在房間走了幾圈,思考怎麼才能讓孟清淮現在、立刻、馬上刪掉那些照片。
是,他是說了沒放在心上,可誰能保證那些照片以后不被別人看到?
萬一哪天他的弟弟、妹妹、家人也借他的手機拍照;萬一哪天他的手機掉了,里面的照片泄出去——
那畫面不敢想。
一世英名,不能被區區上百張癲照給毀了。
穎棠認真思考著解決的辦法。
要不給孟清淮一點好換?
可能給什麼打得了他的好?他什麼都不缺。
要不然主幫他換一個手機?
可換了新的也不一定就會把舊的給自己。
想來想去都沒有太好的辦法,反而惹得穎棠沒了耐心——
算了,與其把問題給別人,不如自己親自手解決。
孟清淮今天解鎖手機的時候沒有避開。
……不小心看見了碼。
一個念頭在腦中快速形,盡管穎棠覺得這太大膽了,甚至只是想一下都會心跳加速。可跟那上百張的黑歷史比起來,人生大膽這麼一次不算什麼。
打定主意,穎棠深吸了口氣,立刻去隔壁敲門。
深夜的過道很安靜,穎棠等了好一會都沒人開門,正想著要不要給孟清淮打個電話時,門開了。
一熱氣迎面涌來。
穎棠愣了愣,只見面前的男人穿著白浴袍,兩只手垂著,正在做扣帶子的作。
很不巧,在他徹底將腰間的帶子扣結時,穎棠看到了他從口到腹部的。
線條致,恰到好的薄,腹部沒有一贅余,約還看到了
人魚線。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經扣得嚴嚴實實。
他應該是聽到敲門聲,從浴室趕過來開門,不然上怎麼還的。
的。
“有事嗎。”
穎棠從注視中回神,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清了清嗓,“我今晚能過來跟你一起睡嗎?”
孟清淮目微頓,似是對這個請求有些意外,“為什麼?”
“……是你說要驗度月。”穎棠來之前就想好了充分的理由,“難道孟先生口中的月,夫妻都是分開睡的。”
穎棠一邊說一邊觀察孟清淮的神,見他盯著自己,馬上說出第二個理由,“而且外面風有點大,我那個房間的窗戶不知道是不是沒關好,一直響。”
孟清淮不會認為穎棠半夜上門是想跟度月這麼荒唐,但,島上這會兒風確實大。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
這句話莫名把孟清淮聽笑了。
對視了幾秒后,他什麼都沒說,但默認地讓開了。
穎棠抿抿,穿著皮革拖鞋,功踩上了孟清淮房里的地毯。
走進房間,眼睛一路沒閑著,想先確定孟清淮的手機在什麼位置。但直到慢吞吞爬上床,也沒發現手機的蹤影。
假裝蓋上被子躺下,幾秒后不死心又微微仰起往外看——
這才發現,原來手機被孟清淮拿在手里。
他站在離床不遠的位置,正低頭喝著水,同時看手機。
穎棠只能按兵不,先悄悄躺好。很快就聽到水杯輕放桌面的聲音,之后整個房間陷昏暗。
他關燈了。
穎棠不自覺抓了被角,豎起耳朵聽靜。
男人的腳步聲漸近,很明顯朝床的方向走來,只是那聲音很清晰地落在床邊時,又沒了下一步舉。
好像原地停在了床邊。
他怎麼不上床?
他站著在干嘛?
他該不會是在看自己,冷笑著說:裝什麼,不是想拿手機嗎,怎麼不轉過來?
穎棠后背一陣發涼,就在胡思想時,有什麼東西被扔到了床上。
好像……是服?
穎棠本能地轉過,可沒轉過來不要,這一轉過來——
房里已經全部熄了燈,夜如墨,僅有島上的一彎月朦朧進來,映出幾分昏芒。
清楚又模糊地看到孟清淮上半的廓。
原來他在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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