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剛剛在心頭升起來,青漓的臉便熱了,虧得是天黑,瞧不分明,皇帝也沒注意到,否則,不得挨一通欺負。
皇帝是騎馬出宮,此刻也沒有乘車的打算,連雨傘都不曾要,深深看青漓一眼,便飛上馬,帶著揚鞭離去了。
青漓定定的站在原地,目送著他的影在雨幕中消失,卻久久不曾抬府去。
經了今日之事,陸幾人對于這位小皇后的得寵有了計較——還不曾宮承恩呢,便這般憐惜,等真的到了邊,還不定會如何寵著呢。
如此一來,幾位的態度愈發恭敬起來,的,甚至于有了幾分親近。
王上前一步,聲道:“娘娘且回去吧,若是在外頭待的久了,著了涼,陛下可是要心疼的。”
這話一說,青漓原本就有些熱的臉頰頓時更燙了幾分,輕咳一聲,便往府里頭去了。
時辰不早,又下著雨,青漓便直接往自己院子里去了,等進去之后,倒是微微吃了一驚。
董氏正坐在桌案一側的繡凳上,暈黃的燈火照在面上,芙蓉一般的溫婉清麗,饒是周遭不甚明亮,卻也在眼底照出幾分憂來,見青漓歸來,神才略略一松。
上前一步,握著兒的手,拉到一側的凳子上坐下,這才出言道:“不是早就該回來的嗎,怎的延遲到了這會兒。”
金陵勛貴請客行宴,往往都是有固定程序的,男子那邊倒是相對寬松,若是喝酒喝的得趣兒,通宵也是有的,而子那邊卻相對嚴謹些,一般來說,午后最多一個時辰便能結束。
——更不必說今日下雨,更該早一些回來才是。
青漓之前也是經常自己一個人出去行宴的,但真的以未來皇后份出去行宴,卻也只是第一次。
董氏對自己兒有信心,但是眼見著過了這般久還不曾歸家,卻也免不了憂心。
青漓這才反應過來——之前陪著皇帝在前廳與幾位臣子敘話,花費的時間太多了,隨即又跟皇帝說了那般久,中間又有元城長公主之事阻礙,回府的時辰自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延遲。
可是,心有些的猶豫——就這麼把皇帝說出來,是不是顯得……太不矜持了……
才一日的功夫,就從陌生人變了……嗯。
不可說,不可說。
董氏見兒無事,心便放下了一半,本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卻不想青漓卻支支吾吾了起來,半日也沒說出什麼來。
本也不曾細看,又是晚間,屋子里頭燭火微搖,卻也不甚清晰,此刻定神一看,才察覺出兒上的不對勁。
面頰緋紅,目,連也微微紅潤了些許,像是含苞的水仙,驟然遭了日滋潤,半遮半掩的漲了起來,含帶怯的吐了幾分艷。
董氏心猛地一跳,嗓子眼兒也了,一想方才幾位的態度,心才安了幾分,連帶著,那目卻也復雜了起來。
盯著兒看了一會兒,才低聲音,道:“妙妙,你——遇見陛下了”
青漓本還在猶豫應該如何開口,卻不想董氏竟直接問了出來,心底頓時生出幾分背著父母談被發現的窘迫,約約的,還有幾分說不出的歡喜,并不比董氏此刻的復雜心緒輕松多。
低著頭,輕輕的應了一聲:“唔。”
董氏也是經過男的,自是看得出青漓此刻狀為何,一時間,既歡喜,又擔憂,兩種心思混雜在一起,反倒不知應該說什麼。
青漓不得董氏別多問,答答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董氏見兒面頰上的紅,再瞧眼底暗藏的歡喜,便知幾分心思。
——心了。
仔細一想,也未必不是好事。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最了解,董氏自然也是如此。
妙妙的子不算強,也不算是和,生溫和,卻并不可欺,同多數人都能相的很好,卻也有不容的原則,不說是心上佳,至也是有自己聰慧心思的。
至,絕不會被榮華迷了眼,傻乎乎的所托非人。
陛下能在短短的一日間生出這般意,可見于妙妙的確是用過心的。
有他這份態度擺在這兒,妙妙的容貌又皆是極好,便是嫁到宮里頭去,想必也不會吃什麼虧,與丈夫也能安幾分心。
想到這里,董氏也就不說那些掃興的話了,微微一笑,道:“如何,同陛下見面,可歡喜嗎”
低聲音,往青漓的方向靠了靠:“陛下……待你如何”
青漓的手指不自覺的開始角,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他……他很好。”
董氏含笑瞧了瞧兒的緋面頰,不住搖頭失笑,也不忍心再為難。
郎有心,妾有意,只要不出什麼錯,結局總不會太差。
拍拍青漓的手,溫聲道:“妙妙也累了一日,還是早些歇著吧”
青漓尚且有些不好意思,答答的應了。
董氏沒送,起回了自己院子。
魏國公還不曾歇下,見妻子回來,自塌上坐起,出言問道:“如何,妙妙回來了嗎可曾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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