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曾城彬電話后,溫檸回了老家溫平縣。
那里是曾經住了十四年的地方。
父母親在海上遇難去世后,除了每年他們忌日的時候回來祭拜,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每年他們忌日孟宴洲都會陪過來,久而久之也習慣了孟宴洲在邊。
這次一個人回來,還有點不習慣。
“城叔,我媽在哪兒?”一下車,溫檸忍不住追問,“當年警方不是說他們都沉海底了嗎?”
當年那場海難,可謂是非常慘重。
船上幾十號旅客,因為船故障,幾乎沒有在海上漂泊等待救援的機會,油箱一炸整個船開始進水。
炸火焰和濃煙在海面上翻滾,整個船在頃刻間全部沉海底。
那場事故,死了二十多個人,有十多個幸存者。
而那些幸存者里,沒有的爸爸媽媽。
后來警方派人打撈遇難者,打撈了十天十夜,最后還是什麼都沒有打撈出來。
那場事故里,父母尸骨無存,徹底變了海底世界里的滄海一粟。
當年警方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怎麼突然被城叔給找到了呢?
曾城彬看著,眼凝重:“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當時不知道什麼原因,你媽媽沒登那客船。”
“怎麼會?”
印象里,父母非常恩,如膠似漆,不管做什麼事都會一起去做。
當時他們洋出海,父親都在那艘船上,母親怎麼會沒上去呢?
溫檸來不及多想,便跟著曾城彬去了曾宅村。
曾宅村是母親陳黎的老家,跟父親溫軍燁結婚后就搬離曾宅村,來到父親的溫平村。
結婚之前,母親一直在曾宅村讀書生活,也是在高中學校里,認識了剛轉學來班里的曾城彬。
印象里,母親極提過曾城彬,只在第一次見曾城彬時,讓喊了曾城彬一聲城叔。
但在曾城彬這里,他和母親關系極好,讀書時同班同桌,是因為陳黎的照顧和陪伴,才讓他從泥濘痛苦的生活里走出來。
來到曾宅村,溫檸站在村口,著眼前的一切。
姥姥姥爺去世后,只剩下舅舅一家人。
父母遇難后,舅舅一家避如蛇蝎,不敢踏進溫家半步。
如果不是孟家,現在或許在四流浪,人欺凌吧。
很久沒有回來這里了。
算起來,快四年多了。
-
曾城彬領著走去后山,攀上重重灌木花草的疊嶂,最后停在一窯口。
厚重的鐵質大門與眼前這塵土漫天飛的畫面割裂,溫檸疑:“城叔,我媽媽的怎麼在這兒?”
曾城彬用鑰匙打開鐵門,背著的微微繃。
他聲音出一怪異。
“為了保持的完整,我給打造了一張冰床。”
“在那里,睡得很安詳。”
“誰都發現不了。”
“誰也打擾不了。”
……
“城叔你怎麼了?”
溫檸正疑他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鐵門厚重的鐵鏈突然“啪嗒”一聲,被打開了。
鐵門被推開,里面的涼之氣迎面沖出來。
溫檸打了個寒,只見曾城彬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個火折子。
火折子被他一吹,火點亮,窯里驟亮。
“檸檸,跟我走吧。”曾城彬舉著火折子,沿著曲折的窯小道往里面走。
溫檸遲疑,掃了圈四周。
小道像是被人一點一點挖出來的,墻面雖,但也印著無數個手指印。
指印層層疊在一起,了一幅幅沒有臉的人畫像,借著昏暗的火,看起來很是滲人。
“檸檸。”曾城彬停下腳步轉,笑容溫和,“快過來呀。”
雖然奇怪他在哪兒找到母親的,還把母親放在這種地方,但太想見母親了,不由地跟過去。
-
沿著仄的小道往里走,溫檸不知道轉了多個彎,終于在一口里進一個寬敞的圓形屋里。
“啪——”
燈打開,亮了個整個屋。
里面豁然開朗,非常寬敞。
有涼風從頂部襲來,溫檸打了個寒。
曾城彬剛吹滅火折子,只見溫檸撲了過去。
“媽!!”
屋中央,擺放著一張大型冰床。
明的玻璃圍封閉的長方形,底部開著燈,里面冰寒霧氣縈繞。
陳黎躺在里面,兩手放在腹前,穿著一干凈致的紅,就連紅高跟鞋都沒有毫臟污,睡得一臉安詳。
如果不是覺不到呼吸,溫檸以為只是睡著了。
溫檸趴在玻璃框上,地看著。
是以為已經死了、都找不到的母親陳黎。
眼淚在那瞬間洶涌而出,溫檸哭得淚眼婆娑。
“媽……我是檸檸。”
“你睜下眼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好想……”
……
孩哭聲撞進曾城彬心里,他皺了眉頭,走過去。
他摘掉黑鴨舌帽,摁下底部開關。
上面玻璃被一整片打開,寒氣涌出,陳黎的臉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曾城彬把帽子放下,從旁邊的梳妝柜上拿來梳子,手給陳黎梳頭發。
他作很輕,帶著珍視和小心翼翼。
溫檸一怔,看向他。
男人目死寂,表卻十分寵溺珍視。
他喃喃地說著:“黎黎,阿彬給你梳妝。”
“很久沒來看你了,你想我嗎?”
“我很想你。”
“給你買的新服喜歡嗎?”
“我記得你最喜歡紅了,越紅越喜歡,我找了整個溫平縣和帝江城,才找到這套最紅的子。”
“好看吧?如果你喜歡,我下次再給你買。”
……
梳著梳著,他手一頓。
發現梳子上全是斷發,他慌了神,急忙回手。
他踉蹌后退幾步,最后跌撞在梳妝臺上。
“城叔你怎麼了?”溫檸走上前。
曾城彬趴在梳妝臺上,眼里閃過一狠。
他勾起角,整個人陷死寂——
“檸檸,你去陪黎黎好不好?”
話音剛落,溫檸覺脖子一。
那原本溫和善良的男人臉上,鷙瘋批,正拿著一條麻繩勒住脖子。
“城、城叔……”
溫檸面充,到窒息。
拼命想扯掉那條繩子。
可男人的力氣太大了,幾乎沒有給氣的機會。
意識,越來越模糊……
掙扎中,看見后那男人出的手腕。
那里紋了一朵開得非常艷的曼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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