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淮經常不呆在京城,但是這一次卻有所不同。
他為護國大將軍,卻愿意駐守邊塞,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他不會再回來了。
樓晚棠怔愣的看著書信,心中泛起麻麻的疼,并不強烈,卻足夠讓不過氣來。
不知是屋太悶,還是自己才剛病愈,在看著那“不歸”二字,周圍的事都在虛化掉一樣。
一切都有種不真實的麻木。
不知道自己是在悲傷還是難過。
但好像又一切平淡得沒有半分起伏。
樓晚棠轉頭看著窗外,冬日紅梅格外耀眼,海棠花不開,可裴肆瑾擔心看不到喜歡的花,于是在院子里將每個季節都會開的花種上,給解悶。
原來又是一個冬日了。
“娘親。”煜兒輕輕地了一聲。
樓晚棠回過神來,將信收好,并沒有燒掉的意思,哪怕上面樓父樓母提到過陸北淮。
畢竟書信能送過來,裴肆瑾大概先知道了里面寫了什麼。
現在燒掉書信,反而是心虛,覺得還在心心念念著陸北淮。
其實在聽到陸北淮再也不會回來時,更多的不是不舍,畢竟現在已經沒有資格要求他在或不在。
只是到了迷茫,好像陸北淮的離開,像是從上走了什麼。
可是什麼,說不出來,只覺得茫然。
沒有將信燒掉,而是對煜兒說道:“煜兒,娘親很想念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到了春天,如果我說我要回去看看,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嗎?”
煜兒并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但是娘親您的子不好,去云城路途遙遠,奔波勞累,我怕您……”
果然又是這樣的答案。
跟他父皇一樣。
樓晚棠像是早就知道,也沒有再問,便轉移了話題:“待會予安會過來,你們可以在院子里打雪仗了,我怕寒,就不陪著玩了。”
以前雪天特別堆雪人,打雪仗。
可如今子不好,就只能看著。
這個時候會讓殿的宮人一塊陪煜兒和予安玩,也讓們放松放松。
院子里開始傳來歡快的玩鬧聲,樓晚棠聽著,也逐漸出一個笑容來。
沒過多久,裴肆瑾就理完政務過來了。
“夫人。”裴肆瑾進來就喊一聲,隨后將上的外袍褪下。
院子里在玩鬧的人停下,朝他行禮,而煜兒和予安放下雪球走了過來。
他們長大了,其實對打雪仗不興趣,只是三年前玩過一次,樓晚棠就以為他們喜歡。
于是每年都讓他們玩。
他們也想要樓晚棠高興,所以都會裝作很喜歡的樣子去玩給看。
裴肆瑾看了他們一眼,囑咐道:“把寒氣驅散后再過來,別冷到你們娘親。”
說完,他就朝著樓晚棠過去。
看到手中的書信時,問道:“岳父和岳母都寫了些什麼?”
“就一些問候的話。”
樓晚棠說著,突然正道:“夫君,等開春,我要回云城。”
說的是“要”,而不是“想”。
是鐵了心的。
裴肆瑾頓了頓,之前樓晚棠因為生病沒能過去,雖然不鬧,但心里是不高興的。
如今這麼認真的要回去,估計用子不好為由拒絕,是不行的。
其實裴肆瑾也想帶回去。
畢竟太久沒回去了,樓晚棠想念爹娘,他再不帶回去,心里要恨死他了。
只是樓晚棠的子弱,平時冷一點熱一點都容易生病。
回云城一趟至需要半個多月,他是真的怕極了在路上不住,大病一場。
到時候......
他不敢想。
所以寧愿樓晚棠恨他,他也不能輕易同意。
裴肆瑾看著樓晚棠執拗的眼眸,緩聲道:“好,到那時要是一切順利,就……”
“我就是要那個時候回去。”
樓晚棠打斷了他的話,難得如此強的說道:“不管什麼況,哪怕是刮風下雨,還是我生著病,我都要回去。”
再拖,再拖,或許永遠都回不去了。
樓父樓母在信上第一次提起關于陸北淮的事,不僅僅是因為他可能永遠不回京城。
還有一個,那就是樓父樓母變差,他們又不想在信上說讓回來看看,想藏著這個消息,可他們既然提起了陸北淮,那就證明他們已經開始變得不好了。
裴肆瑾的神也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哪怕面對著樓晚棠那執拗中帶著哀求的眼神。
他也強的說道:“如果到時候天氣不好,你況不允許,就不能去云城。”
“我說了我要去!”樓晚棠猛地提高了聲音。
說完后,忽然了口氣,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緒激過,的況不允許。
可卻已經忍不住了。
為了的子,為了,都是為了!
既然那麼在乎,為什麼就不能真的愿意答應讓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裴肆瑾著急的過來時,樓晚厲聲道:“為什麼不讓我去?因為怕我死在路上嗎?如果不能去看看我的爹娘,我寧愿就這樣死了,也好過過著這樣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生活!”
“晚棠!”裴肆瑾聽到說“死”,心臟瞬間疼得差點驟停。
他平時連想都不敢想,樓晚棠竟然能如此輕易的說出來。
樓晚棠聽他自己的名字,知道他很生氣,可已經沒有了心思去顧及他。
想到自己這幾年來,被人當做易碎的瓷娃娃般照看的日子。
過于仔細和小心,讓連做什麼的權利都沒有。
只是想去看看爹娘啊,為什麼不讓去?
樓晚棠悲恨的看著裴肆瑾,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聲音抖道:“我不怕死,我寧愿死在云城,我要是死了,就埋在云城,那樣我會到快樂的,裴肆瑾,我要是死了,就這麼一個心愿,你難道就不能滿足我嗎?”
“不許再說死!”
裴肆瑾被一口一個“死”字刺激得不輕,在開口前眼眶先紅了,可依舊著一口氣,不肯退讓。
他要是退讓了,樓晚棠就真的會死在去云城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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