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愈發堅定,這筆拆遷款,錢多多一家休想拿到一錢!
那頭。
錢多多聽完楊玲的話,倒也并未怒。
的面依然很平靜,續道:“大伯媽,我爸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爺爺需要休息,您待在這兒不合適。請回。”
這話不知踩到楊玲哪只痛腳,竟一下拔高音量,瞪著眼發瘋似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打什麼主意。想把我們娘仨支走,然后讓老爺子把拆遷款都留給你們是吧?欠你爹媽錢怎麼了?我就不還,你能拿我怎麼樣?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心思這麼壞,跟你爸媽一個德行,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話音落地,錢多多細微抿了抿。
“楊玲!”張雪蘭然大怒,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你罵誰呢!”
“罵的就是你們這一家子!”
楊玲尖聲嘶喊,渾然一個罵街潑婦:“我呸!不要臉!當年上大學的機會都給你們了,還想對我們娘仨趕盡殺絕啊!我就不走,我腳不怕穿鞋的,來啊,有本事今天你們拿刀把我剁了,一塊一塊丟出去!”
錢海生沉聲:“大嫂,你這些話太過了,當著爸的面,適可而止。”
“你在這兒裝文化人。”楊玲冷笑,“要不是你哥,你能活得這麼人模人樣嗎?錢海生,你就是個萬恩負義的混蛋,卸磨殺驢,你哥當年那樣幫你,你書念狗肚子里去了!”
“夠了!”
錢書華被氣得兩眼發黑,險些昏倒過去,拐杖用力敲著地板,怒斥:“別吵了!楊玲,你今天是不是要翻錢家的天?”
錢老爺子上有一從容又威嚴的長者氣度,打從楊玲進錢家門開始,就對這位老公公十分忌憚。
但也只是以前。
這幾年,這位公公年紀大了、垮了,這樣癌那樣病,上早沒了壯年時的神采。
楊玲這會兒非但不怕錢書華,反而還有種看好戲的悠然。
勾了下角,涼悠悠道:“爸,你還是這麼偏心。明明是弟弟一家欺負我們哪。”
見此形,張雪蘭已經氣得渾發抖。
緒有些失控,大步走過去,拽起楊玲的胳膊就往大門口拖,冷冷道:“你給我出去,馬上出去。”
“啊!打人了!殺人了!”
楊玲夸張地尖一聲,轉頭看向沙發上的兒子:“你們愣著干什麼,看著你媽被打嗎?”
錢勇勇和錢平平愣了下,趕站起,過來拖拽張雪蘭。
“混小子,你們干什麼?這是你們二伯媽!”錢海生急了,怕妻子吃虧,趕過去護人,“放開,不許手。”
楊玲年輕時就是出了名的潑辣,哪肯吃一點虧。
見錢海生揪住了錢勇勇的領子,咬咬牙,反手就去揪張雪蘭的頭發。
張雪蘭吃痛,悶哼了一聲,抬踢。
楊玲便使出吃的勁,使勁去抓張雪蘭前的襯。
霎時間。
兩家人你抓著我,我扯著你,就這麼扭打一團。
椅上的錢書華看著這一幕,只覺又丟臉,又痛心疾首。
親兄弟親手足,濃于水的一家人,為了點拆遷款鬧出這副洋相。
都說子不睦,皆因老人無德。
錢書華嘆息著,老淚縱橫,暗嘆以后到了曹地府,他再也沒有臉,去面對老錢家的各位祖宗。
就在這時。
一大盆冷水驀地潑來。
短短零點幾秒,楊玲母子三人被澆落湯。
“……”楊玲傻了。
錢勇勇和錢平平傻了。
錢海生和張雪蘭也愣住。
所有人的作都被按下暫停鍵,僵在原地,怔然地轉過頭。
年輕孩子懷里抱著個大臉盆,臉慘白十指發抖,連睫都在止不住地輕。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為了保護已經年邁的父母,從小到大沒和人吵過一次架的錢多多,終于一咬牙一橫心,徹底豁出去。
看著楊琳,竭力穩住聲線,寒聲道:“大伯媽——以前,我客氣地你一聲大伯媽,是看在大伯父的面子上,從來不是因為我敬重你。既然你不拿我們當家人,我也就不用再跟你客氣。”
“剛才你說的所有話、做的所有事,我都已經錄下來。”錢多多繼續說,“包括但不限于你脅迫老人立囑,欠錢不還,辱罵他人。這個視頻,我既可以給警察,也可以讓它神不知鬼不覺地流到網上。你們應該,不希自己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吧?”
楊玲驚呆了,目眥裂:“你這臭丫頭,你……”
“從今天開始。”
錢多多打斷,面無表地續道,“我們家和你們,只剩下債務關系。如果你再敢擾我爺爺或者我父母,我立刻報警,說到做到。”
楊玲母子都慌了神。
在他們的印象中,這個小侄小堂妹,自溫懂事,就像一只人畜無害的溫順小綿羊。
本以為,這只羊羔崽子沒見過什麼雨,人傻錢多,嚇一嚇自然就范。
卻沒想到,錢多多竟真敢跟他們。
錄了視頻?要報警,還要發到網上?
“爸。”楊玲轉頭看向錢書華,怒道,“你聽這丫頭在說什麼混賬話?一個小輩,居然要跟我斷絕關系?”
錢書華卻冷冷一擺手,道:“滾出去。”
楊玲:“那拆遷款……”
“這是我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錢書華臉如冰,對這個兒媳失至極,似乎看一眼都嫌臟,“從今以后,多多沒有你這個大伯媽,我也沒有你這個兒媳婦。”
寒冬臘月的天,楊玲母子全,很快便噴嚏連天。
錢勇勇眼瞅著形勢不對,扯了扯楊玲的袖子,低聲說:“媽,先走吧。凍死了,趕回家換服。”
楊玲也冷得直哆嗦,不再多說,低著頭灰溜溜地離去。
一場鬧劇總算收尾。
錢多多繃著的神經驟然一松,頓全力,險些癱坐到地上。
張雪蘭眼底泛著淚,手將兒抱進懷里,聲安道:“乖。你很勇敢,做得很棒。”
“……”錢多多鼻子酸得厲害,用力把頭埋進媽媽懷里。
錢海生看了母兩人須臾,側目,問錢書華:“爸,大哥那邊……您有什麼打算?”
“要麼,月生跟楊玲離婚。”錢書華咳嗽了一聲,搖頭道,“要麼,我沒有這個兒子。”
*
楊玲走后,留下一屋需要收拾的爛攤子。
錢海生怕ICU那邊有況,先回了醫院。
錢多多將爺爺扶回床上躺下后,便來到客廳,幫著媽媽和吳阿姨打掃起衛生。
正拿著抹布地板,胳膊肘忽然被輕輕搡了下。
錢多多抬頭,眨了眨眼睛:“怎麼了媽媽。”
張雪蘭靠近,面上帶著疑,語帶試探:“……閨,你和小陸吵架了?”
“沒有啊。”
“那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到醫院?”張雪蘭嘀咕著,“看那孩子孝順,也有心的啊。”
聽見這話,錢多多眼底的略黯幾分,垂眸笑了下,“出差去了。”
張雪蘭目驚:“這次又是去多久?”
錢多多肩膀蔫蔫地一塌:“說是最二十天,最長兩個月。”
“好吧……”張雪蘭臉有些復雜,沒再多說什麼。
吳姐在廚房做爺爺晚上的晚餐,媽媽年紀大了腰不好,因此,錢多多主將絕大多打掃工作都攬到自己上。
忙活完,時間已經快下午五點半。
直起累到僵的腰,忍著疼、輕兩把,一走一頓地,到洗手間地的巾。
熱水沖下來,水聲嘩啦。
洗完,坐馬桶上小解的工夫里,拿出手機,這才有時間給男朋友同志發微信消息。
錢多多:【你到目的地了嗎?】
錢多多:【今天下午家里一堆事……】
——“要是有你在我邊就好了T_T”
敲完以上容,輕咬瓣,遲疑了幾秒鐘,又默默將這行文字從輸框刪除。
前兩條消息發送出去,等待片刻。
沒收到回復。
“……”錢多多眼底流出一失落,抿抿,熄滅手機屏。
*
陸齊銘這次出差,較前幾回更加忙碌。
忙到經常都是只在深夜,才能回幾條微信。
從東北回來以后,錢多多的生活工作重新回到正軌。
探店,拍攝,直播,帶貨。偶爾閑下來,就去醫院看已經轉普通病房的,或者和小姐妹們一起打打游戲、喝點小酒。
再次消失的男朋友,讓錢多多生出一種錯覺。
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單狀態。
兩個星期的時間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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