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微的指尖有些涼,不知道是在車里的空調吹的,還是下來之后被山風吹的,賀西洲將的手指全部攏在掌心里,指著前面的石階說:“再往上走一段就可以到山頂,那里是看日出的最好位置。”
就睡了那麼一會兒,但不知道為什麼,吸了幾口山間的空氣之后,竟然整個人神了很多。看見有人爬著石階往上,山澗之中是不知名的鳥啼,空谷傳響,滿山的高樹因晨風嘩然震響。
沈星微好像不覺得疲累了,到了自然界注心肺的力量,枯竭疲倦的慢慢煥起生機。
沒有在山上看過日出,如果流星雨看不見的話,去看一看朝照亮萬的過程也好。于是答應了賀西洲,被他牽著上了石階。
上石階的過程并不輕松,一開始沈星微能勉強走一段,后來實在酸的厲害,強撐不了,只能讓賀西洲背著往上。抱著賀西洲的脖子,靜靜將腦袋靠在他的后脖頸,假裝出睡著的樣子,其實睜著眼睛,因為山上實在很安靜,所以耳朵里聽著賀西洲的呼吸聲。
石階上花費了二十分鐘左右,走上山頂正踩在日出的時間,天已經從灰蒙蒙轉向了泛著橘的彩。
沈星微突然有些激,從賀西洲的背上下來,朝著東方的天際看去,下意識想出手機記錄下日出的畫面,但是發現賀西洲將帶出門的時候并沒有拿的手機,于是只能轉頭讓賀西洲來錄像。
時間卡得剛剛好,不過短短的兩分鐘,東方的地平線就出現了赤紅的芒,太仿佛是破土而出一般,帶著萬千輝,與世間萬重逢。
濃郁的山霧在瞬間全部散開,霞籠罩大地,沈星微在看見赤的瞬間,腦子宕機,雙眼映滿了晨曦的芒,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無邊曠野。
這樣令人震撼的景,好像能夠填補生命里所有憾的空缺一樣,仿佛漫長歲月中值得銘記的,最驚艷的一剎那,然而實際上這不過是每日早晨都會出現的景象而已。
這一刻,會到了人類的渺小。
賀西洲站在的后,錄下了視頻,寧靜的氣氛籠罩了他和沈星微,這一趟來得是值得的,雖然他在路上被沈星微口齒不清地罵了好幾句。
沈星微好像很專注地在看風景,賀西洲想,現在應該不會生氣被強行帶來山上了,沒有人在看到這樣的景會覺得白跑一趟,或許他還能在下山的路上以此邀功,騙一個親吻。
但是突然間,原本應該沉浸欣賞景的沈星微卻回過頭,將日出時刻的絕景拋之腦后,朝他看來。
那雙漆黑的眼睛也像是布滿山嵐一樣,模糊縹緲,與萬丈霞相背,帶著一種看不分明的緒,直直地看進他的眼中。
第34章 賀西洲打開微博和微信,……
如果有人總是被生活的瑣事煩擾,心長時間于低落的狀態,總是在意一切不可改變,無法挽回的憾或是悲傷時,那一定是沒有見過這樣波瀾壯闊的景。
沈星微站在高山之巔,空中都是清新縹緲的霧氣,掠過無邊綠地曠野,在視野的盡頭,看見明的起源,一點一點將輝籠罩在地平線。已經站得足夠高,也看得足夠遠,可仍舊清晰地明白,這雙眼睛局限了的視線,所窺見的不過是廣袤無垠的天地之中的一角。
而更是這一角之中,極為微小的存在。
沈星微突然想看看賀西洲,想知道他在看見這樣浩瀚的景時會是什麼樣的表。
一個家境優越,績拔尖,憑借著格和外貌很多人喜歡,前半生似乎一帆風順的人,在鬼斧神工的大自然面前會到自己很渺小的時候,會出什麼樣的神。
所以回過頭,很準地看向站在后的賀西洲,卻很意外地對上了他的眼睛。
賀西洲站在霞晨霧之中,輕的發被冷冽的風起,英俊的面上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手里舉著手機像是在錄像,但眸卻輕飄飄落在沈星微上。
于是沈星微忽然意識到,他并沒有看景,而是在看。
怔然地與賀西洲對視,盡管背對著日出之景,眼眸卻好像墜了旭日的芒而顯得流溢彩,先前的困倦已經一掃而空,好像山間的清風給灌注了源源不斷的生機。風從的后吹來時,秀麗的長發拂過的臉龐和脖頸,像溫的。
賀西洲看著,不合的外套有些歪扭地罩在上,被風吹的頭發襯得人有幾分脆弱,眼睛直勾勾的,好像有很多話要對他說。他心生疑,收起了手機往前走了兩步,低頭湊近了詢問,“怎麼了?想回去了?”
沈星微搖了下頭,抿著角什麼話都沒說,轉頭重新將視線落回遠方的地平線。這時候覺到賀西洲站在的旁,好像很理所當然地牽住了的手,與山頂上那些一同看日出的熱一樣,親昵地依偎在一起。
沈星微當然還記得自己討厭賀西洲,也記得他并沒有表面上裝出來的那麼好,只是今天這樣的風景終究特殊,所以也沒有故意與賀西洲較勁,任他用溫暖干燥的手掌住了自己的掌心。
臨近七點,山頂上的人都陸續離開,太也已經完全升起,像往常一樣懸掛在高空,景依舊麗,但令人震撼的那個瞬間已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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