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瀾皇族復姓即墨。
攝政王全名即墨蒼梧。
他甚至孤傲到連化名都沒用,就這麼一個名字大喇喇出現在殷朝皇城,做了九公主幾天男寵,坐著椅混到皇帝面前,被封了幾天神算侯。
然后輕飄飄的幾句話,使太子郁宸、忠勇伯和衛國舅全家被打天牢。
攝政王緩步走進大殿。
曹勉得皇帝示意,恭恭敬敬地在主位旁設了一個席位,請攝政王上座,東瀾其他使臣還是坐回他們原本的位子。
郁棠則在晉王旁邊挑了個席位坐下。
殿上抑得想讓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方才還囂著要把蒼梧死的晉王和趙丞相都了鵪鶉,兩人臉蒼白如紙,沒有一。
“此次東瀾使臣來殷朝,目的有兩個。”即墨蒼梧語氣淡漠,“一是殷朝為東瀾附屬,二是兩國聯姻,九公主郁棠嫁給本王,坐殷朝帝之位。”
什,什麼?
晉王端著酒盞的手一抖,隨即“砰”的一聲,酒盞跌落在案幾上,酒水灑得到都是,一片狼藉。
宮人一凜,低眉垂眼跪上前,將案幾拭干凈,隨即低頭退下。
即墨蒼梧偏頭看了過來:“本王說的話很可怕,把晉王嚇到了?”
晉王強自揚起一抹笑意:“攝政王有所不知——”
“本王不需要知道。”即墨蒼梧打斷他的話,語調孤傲而冷冽,“你想說什麼,本王清楚得很,但你說的那些理由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晉王攥了攥手,轉頭看向郁棠:“九妹,你想做帝?”
“皇兄不想做皇帝嗎?”郁棠反問,“你有野心,我也可以有。”
晉王臉難看:“你是個子——”
“你不是人生的?”郁棠嗓音驟冷。
晉王臉漲紅:“九妹!”
郁棠嗓音冷冷:“大皇兄如此看不起子,我是不是應該懷疑,當初趙貴妃之所以早逝,是你殺了?”
晉王語氣激烈:“一派胡言!”
郁棠冷笑:“你們男人能做的事,我們人也能做,這個皇位你可以不給,但是我一定會奪,就看你們選擇什麼方法了。”
“郁棠。”昭武帝臉沉,“你是殷朝公主,怎麼能生出如此心思?你的心應該在殷朝,而不是東瀾——”
“父皇誤會了。”郁棠抬眼看著他,眼底一片清冷疏離之,“從我回到殷朝第一天盡冷眼開始,野心就已在我心里滋生出來,我要奪皇位跟東瀾無關,跟即墨蒼梧無關,我就是要坐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就是要君臨天下,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俯首稱臣,我想掌殺伐大權,想說一不二,想主宰自己的命運,讓所有看不起我的、辱我的人,統統跪在我腳下!”
聲音冷冽:“可我是公主,你們眼中毫無用只能為質和親的公主,朝中無權無勢,憑一人之力毫無勝算,既然東瀾攝政王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昭武帝心頭既是惱怒,又有慌張:“東瀾攝政王想娶你為妻,你……你若是嫁去東瀾,依然可以高高在上,主宰自己的命運……”
“他說娶我就娶我?”郁棠冷笑,“我答應了嗎?”
此言一出,昭武帝震驚。
晉王和文武百震驚。
東瀾兩位將軍和使臣也抬起頭,不約而同地看著。
不答應?
竟然敢拒絕東瀾攝政王的求娶?
“九妹。”晉王突然義正言辭,“東瀾攝政王份尊貴,配你綽綽有余!何況兩國聯姻不管對東瀾還是殷朝都是好事,從此遠離戰火,讓百姓過幾年安穩日子,難道不好嗎?”
“我連自己的命運都做不了主,有什麼資格替百姓著想?”郁棠冷眼看向晉王,“大皇兄若當真心懷天下,不如你去鎮守邊關,憑實力把東瀾強敵趕出去,只要殷朝能戰勝東瀾,百姓自然能安穩。”
晉王一噎,瞬間無言以對,臉難看得像是掛了層霜。
席間眾人一片不安。
昭武帝見郁棠如此態度,轉頭看向即墨蒼梧:“攝政王若真心求娶郁棠,那是我殷朝之幸,朕愿意將許配——”
“皇上沒聽九公主方才說了什麼?”即墨蒼梧眉眼微沉,“九公主沒打算嫁給本王,而是要登上殷朝皇位。”
昭武帝僵笑著:“是在說笑。”
即墨蒼梧瞇眼:“皇上為何會認為在說笑?”
昭武帝克下心頭慌:“郁棠是個子,若攝政王愿意娶,必將就東瀾和殷朝兩國之好,對兩國百姓來說亦是幸事,殷朝會為郁棠準備一份厚的嫁妝。”
“本王方才的話,皇上是沒聽懂?”即墨蒼梧嗓音漠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寒意,“九公主不愿意嫁給本王,想要的是殷朝皇位。”
“殷朝從未有過子為帝的先例,請攝政王放心。”趙丞相拱手,“只要攝政王愿意娶,九公主必定順利嫁去東瀾。”
昭武帝臉白得不太正常,角的笑意也快維持不住:“請攝政王放心——”
“本將軍也覺得打破先例,讓九公主為帝不錯的。”墨云崢不疾不徐地開口,面上帶著幾分睥睨,“九公主于殷朝有功,心懷天下,且在東瀾三年,讓我們看到了為皇族公主的風骨,比起殷朝這些上不得臺面的皇子強上一百倍。”
他嗤笑:“男子又如何?子又如何?帝王之位,本該有能者居之。”
話音落下,殿上一片死寂。
殷朝君臣冷汗涔涔,不知該如何反駁他們的話,不管是伶牙俐齒還是據理力爭,都不過對方強的氣勢。
原以為東瀾攝政王是要聯姻,沒想到他們是想讓郁棠登基為帝。
昭武帝甚至能想到這是為什麼。
郁棠登基,然后嫁給攝政王,不費一兵一卒讓殷朝淪為東瀾附屬。
人得到了,疆土也得到了。
昭武帝面僵,如坐針氈,他抬手去端酒盞,以掩飾自己心的不安。
趙丞相和晉王都已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東瀾的態度都已擺在這里,本沒有商討的余地,倘若他們不答應,東瀾使臣極有可能就此回邊關,發戰爭,直接把殷朝吞并。
一片靜默之中,國舅端起面前的酒盞,抬頭看向蒼梧,緩緩開口:“攝政王和諸位使臣千里迢迢而來,我們還沒能好好敬攝政王和兩位將軍,不如先共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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