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裴劭這個名字重新進視野后,那些細細微微的舊事,風卷塵沙,逐漸出本來的面目,卻又泛黃,顯得那麼不真實。
而如今最真實的是,他方才說的話。
是了,裴劭只是想看過得有多糟糕,林昭昭想,那小廝姓胡名天,離那首詩,這不過是個大街上很常見的名字。
只是湊巧。
再又想起伯府如今的境,食盒里的東西哪怕再致,林昭昭也沒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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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瑞福堂正在用早膳,周祥拿著一封信跑進來:“老太君,老太君!”
“伯爺從宮里遞來消息了!”
第6章 祭奠 這還不如山匪呢!……
被關在宮里十余日,一直沒有任何消息的伯爺,今個兒突然托宮人捎來一封信。
信中,楊宵道了平安,讓家人莫擔心,說能進宮抄經是圣人信賴,是為人臣的本分,那辭藻華麗浮夸,生生把牢獄之災,說十年難得一遇的差,就差匍匐在地,恩戴德。
后半部分,楊宵家里人送被寢、手爐一應東西,雖然沒明說,不過可見紫云閣的環境,果真與楊寬說的一樣。
楊寬把信讀完,折起來。
“阿彌陀佛,有消息就好。”老太君雙手合十,很是大松口氣。
王氏帶著楊宵三個孩子,也是拍拍脯,抱著孩子道:“沒事了,你們爹沒事。”
周祥問過送信的公公,還有哪家能從宮里傳出消息,公公說是并北寧伯府在,白家、寧家、黃家等六家,都能捎信出宮。
李歡家的喜笑開:“這就好了,這幾家都是平日和東宮無甚往來,因最近一點點往來,而遭了事的。”
當然,他們之中也有上京出了名的紈绔,不排除圣人借此打世家子弟,到底不至于掉腦袋。
瑞福堂上,眾人或多或臉上都松快幾分,留在伯府的下人,也直腰背,慶幸自己沒有焦躁離去,而是同伯府共度此劫,以后日子定比前頭的好。
唯有林昭昭坐在邊緣的椅子上,神無波無瀾。
不是沒想過把真相告訴老太君,但那除了徒增老人家煩惱,沒別的用,與其老太君日心驚膽戰,吃不好睡不好,糟蹋,不如讓信了表面和樂。
至于告訴王氏?林昭昭和王氏關系沒那麼好,何況依王氏那子,若犯蠢,把事泄出去,伯府就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
同為一繩子上的螞蚱,林昭昭沒法獨善其。
王氏去安排送資,蕭氏拉著楊寬,也趁機道離了去。
林昭昭是最后一個站起來的,老太君卻突然住:“昭昭。”
由李歡家的扶著,走到林昭昭邊:“孩子,辛苦你了。”
林昭昭:“我……”啞了啞,“孫媳不辛苦。”
確實不是辛苦,是命苦。
老太君端詳林昭昭,心百般慨,若王氏或蕭氏,有林昭昭的氣,或許伯府還經營得起來。
亦或者,楊寒沒那麼早去的話……
不忍再想,凡事不可重來,老太君重重握住林昭昭的手,“若你想出伯府,我便做主,讓你過了明路出去,你放心,家私資產,不會虧你半分。”
這是的承諾。
林昭昭目閃了閃,搖搖頭,說:“祖母,孫媳還有牽掛,不想離開伯府,可否等來日孫媳想離開之時……”
老太君說:“好,這個依你。”
流幾分真:“你若能把伯府當家,那是更好的,我呀,一直想我要是有個孫,大約也是你這般冰雪聰明。”
林昭昭螓首低垂,笑了笑。
離去后,老太君坐在玫瑰椅上,這幾日沒睡好,神不濟,李歡家的在給按額角位。
堂沒有外人,周祥便說:“老太君,上回讓小的探聽的事,有了眉目。”
“當年老靖國公歿于沙場,三的父親也在那戰役去了,或許,裴公爺就是看在這樣的誼,才出手幫伯府。”
雖林昭昭不曾居功,但旁觀者清,每次事好轉,譬如楊二爺歸來,譬如伯爺送信,都是在林昭昭去過靖國公府后才發生的,老太君始終相信,是運作來的。
老太君輕嘆了聲,問周祥:“你可知道,昭昭和裴公爺見面的況嗎?”
周祥搖頭:“這次去國公府,國公府的齊管事與我敘話,是歸雁跟在三邊。”
老太君皺眉,周祥又說:“不過,回來前我問過歸雁,說和三在外書房等了裴公爺幾刻,見上面后,三道出伯府的難,裴公爺沒說什麼,們就出來了。”
老太君說:“好吧,你先下去。”
離開瑞福堂時,周祥吐出一口濁氣。
其實他本沒問歸雁,他是知道歸雁在國公府被帶去耳房的,卻瞞住這件事。
三和裴公爺之間,僅僅是父輩的麼?恐怕不止。
調查林昭昭的過去并不難,十三歲之前,都是在西北,而那段時間,因突厥猖獗,裴公爺也在西北領兵打仗,了突厥聞風喪膽的常勝將軍。
真相如何他不清楚,只朦朦朧朧到廓。
只是,若真如此,三他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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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這日,整個上京回過神來了,街頭巷尾著喜慶,各府張燈結彩,門口掛上元宵燈籠,街市開放,熙熙攘攘,小孩手握孫大圣形狀的糖人,大聲歡笑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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