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四十,是組裝燒烤架的照片,照片里只有一個人,埋著臉蹲在地上。
七點整,李管家和劉廚也了鏡,各在照片的左右兩角,對著鏡頭比耶。
加上八點四十的那張,一共五條朋友圈。
平時一周發不到兩條朋友圈的人,今天一個下午發了個五條。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小病,怎麼都改不掉。
一聲無奈的笑音里,陸時聿撥了電話過去。
雖然響到忙音都沒人接,但卻沒有出乎他意料。
畢竟離八點四十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陸時聿又撥通了李管家的電話。
李管家一聽他問太太,忙說:“太太正和朋友在院子里燒烤。”
陸時聿問:“你在旁邊?”
“那倒沒有,但是院子里的音樂聲,我這邊能聽見。”
所以是音樂聲太大,沒聽見手機的震?
陸時聿說:“你過去看看。”
李管家忙說好,繼而又問他:“陸總,您晚上回來嗎?”
“已經在路上了。”
“那就好,晚上說到您今天出差的時候,太太還有些失落。”
陸時聿無聲彎了彎:“是嗎。”
很快,話筒那邊傳來敲門聲。
幾段持續后,陸時聿問:“沒人給你開門?”
里面沒有人應,李管家也不好主進去,他低頭看向手里的白手機,是太太的。
“但是太太的手機還在。”
這就讓陸時聿略有不解了:“門都不給你開,你從哪看見的手機?”
李管家說:“在客廳的茶幾上。”
那就是障眼法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李管家哪里放心得下,“我到樓上看看,太太手機都在,肯定沒有出門。”
陸時聿沒有說話的同時,點開手機里的監控錄像。
整個小區一共安裝了39個攝像頭,是合圍式圍墻上就有22個。
陸時聿點開保安室門口的,六倍速的回放里,隨著畫面里出現的兩個人影而被他點了暫停。
九點二十出的門。
隨著畫面放大,看見江棠梨上穿著的家居室睡,陸時聿皺了下眉。
穿著隨意、步行出門,看樣子走不遠。
“陸總,太太也不在樓上。”
陸時聿依舊不覺意外:“我知道了。”
可是李管家心里忐忑:“陸總,不然我問問——”
陸時聿打斷他:“以后沒有我的允許,太太的事不要驚外人。”
李管家愣了一下后恍然:“...好的陸總,但太太......”
“不用管,玩夠了自然會回家。”
*
十點整,當鎂燈如刀鋒劈落,十二位男帶著獨屬于自己的荷爾蒙氣息從黑暗向里走來。
高出觀眾席半米的Y字型的T臺瞬間化作古銅的河流。
那一塊塊繃到極致的,像被鍛造過的鋼鐵,在強下泛著釉質澤。
江棠梨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隨著那一塊塊鼓的而起伏。
見過世面,卻沒見過這種世面。
江棠梨狠狠吞咽了一大口口水。
相比江棠梨藏在冷靜下的驚心魄,廖妍直接興到尖。
“第二個,我要投第二個!”
江棠梨順著說的號碼牌去。
猿臂蜂腰,縱橫賁張,一雙長把工裝撐得實實。
江棠梨嫌棄地直撇:“太壯了一點都不好看!”
喜歡斂一點的,手指過去:“你看六號!”
廖妍順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六號的線條雖不夸張,卻像被刀削斧鑿過,隨著步伐在皮下滾,汗珠順著壑進腰際,在皮邊緣留下一道晶亮的痕跡。
廖妍“咦”出一聲嫌棄:“還不如他后面那一個呢!”
江棠梨視線往后落了一格。
剛好對方轉,斜方隆起,脊椎深如峽谷。
江棠梨下直點:“這個也不錯!”
方以檸勾頭過來:“我覺三號不錯。”
江棠梨和廖妍又趕去找三號。
男模全只裹了一條浴巾,頭發上還在滴著小水珠,有種人出水的。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男人的隨著呼吸起伏,汗珠順著壑落,在腹的谷間折碎。浴巾邊緣堪堪卡在髖骨,人魚線向下延致命的影。
江棠梨倒吸一口氣:“這個好這個好,投這個!”
廖妍忙問:“投多?”
江棠梨想都沒想就出一手指頭。
“一萬?”
江棠梨給了一記白眼:“你是看不起人家還是看不起我呢?”
廖妍震驚:“你該不會要投100吧?”
江棠梨無語:“你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哦,那就是十萬。
“行,那我也投十萬。”說完,廖妍在進場前領取的作上按下編號以及金額。
方以檸噘出一萬分舍不得:“好貴哦~”
是看幾眼就十萬,上上周接了一個單子,熬了四五個大夜,也才掙了十萬。
江棠梨輕輕了一下:“看上了哪個,我給你投。”
“又不能,”方以檸哼了聲:“我才不花這冤枉錢。”
“誰說不給的呀?”
方以檸張了張:“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江棠梨往后瞥兩眼后,掩手在耳邊:“不過要等結束之后。”
方以檸轉了轉眸子:“是包含在那兩萬塊錢里嗎?”
“你想得,那就是個場券,”江棠梨舉了舉手里的作:“這個才是今天的主菜。”
廖妍也湊過來:“12個模特,12個包廂,價高者得。”
竟然還有包廂?
所以這些男人都是......
方以檸一個眼神到江棠梨臉上:“你這是婚出軌你知道嗎,要是被陸時聿知道,他還不把你給剝了!”
江棠梨和廖妍對視一眼后,噗嗤笑出聲來。
方以檸手指指:“我告訴你,看完咱就走,那些七八糟的東西,你想都別想。”
見起,江棠梨忙拉住手腕:“你干嘛去?”
晚上吃燒烤喝了不飲料,這會兒一酸脹憋到小腹。
方以檸拍掉手:“我去洗洗眼睛!”
觀眾席一片昏暗,方以檸貓著腰,好不容易才從一排膝蓋前溜出去,結果轉了幾圈沒看見洗手間的標志。
“什麼鬼地方,不知道人有三急嗎?”
“士。”
方以檸扭頭,只見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倚在墻邊,在看自己。
“你在跟我說話?”
樓昭彎著他那雙標志的丹眼:“在找洗手間?”
聽他這麼說,方以檸來不及打量,忙小碎步跑過去:“在哪”
樓昭手指出口方向:“出門右轉,過馬路往東300米。”
還要過馬路?
方以檸愣了一下:“這里沒有?”
見他搖頭,方以檸氣笑一聲。
兩萬塊一個小時,竟然連洗手間都不提供!
簡直騙人錢!
剛一轉,后又傳來聲音。
“士,臨走前別忘了取走您的手機。”
方以檸皺了下眉,回頭看他。
樓昭解釋:“場須知有注明,中途離場是不可以再進來的。”他低頭看了眼時間:“當然,如果您不是很急的話,可以等結束——”
“你誰啊?”
樓昭一時語塞。
方以檸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個來回,“老板還是工作人員?”
“我是誰不重要,”樓昭避重就輕:“場須知已經提前告知——”
“我沒聾,”方以檸面無表地打斷他:“我就問你,你是工作人員還是老板?”
連Lounge老板的份都沒有對外公開,更何況是今天這樣的場合。
樓昭笑了笑:“我什麼都不是。”
“那你跟我說這麼多?”
樓昭覺得這個人有點不識好人心,“我只是友提示。”
信他還有鬼了呢。
方以檸看別的不在行,但是看識人還是有一手的。
W家的高定,限量的腕表,襯衫領口下別的一條鉆石鏈怕是都能買一輛車了。
不會是一般的工作人員,更不會是客人,因為今天這場男模秀是止男人的。
視線落到他面上的黑口罩,這麼怕被人認出來,想必是幕后老板了?
方以檸抱著胳膊一步步朝他走過來:“中途不給離場我理解,但兩萬塊一個小時,卻連洗手間都不提供。”
方以檸朝他笑了笑:“你說我打給哪個舉報熱線好呢?”
口罩下是冷的廓,但卻出一雙笑不笑都勾人的的丹眼。
自從沾手酒吧這一行業,樓昭算是知道,相比男人在商場上的狡詐手段,有些人才更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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