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趴在草地上,懶洋洋甩著尾,睡覺。
小米在它邊蹲下:“汪汪!”
小奇也有模有樣,學著姐姐的樣子對小狗:“汪汪汪!”
滾滾沒搭理這倆小孩,萌翻了個,爪子拉著草地,自己跟自己玩。
倆小孩登時的更急了,想引起它的注意。
“汪汪汪汪汪汪……”
周郅京在旁邊樂了。
“這仨到底誰才是小狗。”
簡婧也笑,意味深長:“也許這仨都不是,小狗另有其人。”
周郅京悠哉點頭:“也是,我見到你,的確像是小狗見到骨頭。”
“……”
想到那畫面,簡婧緘口不言,并后退三步。
周漆漆在旁邊很郁悶:“你們倆為什麼和好了也不能相親相。”
周郅京睇他:“我倆相親相的時候能讓你看見?”
周漆漆一噎。
下午,簡婧的微信收到了視頻電話。
蘇禾打通之后,就四個字。
“晚上找我。”
然后忙得再次火速掛斷。
蘇禾這兩年工作忙到連軸轉,從不肯給自己一個休息的機會。
不過,那位遠在華爾街的老公也同樣忙碌,兩人像是牛郎織鵲橋相會,一年到頭也聯系不上幾次。
說到底,蘇禾的重心就不在上,所以也不在乎。
簡婧提著一大堆東西,嫻開了的指紋門鎖,幫把家里的雜全都收拾了遍,又挨個把幾個打包好的菜和餃子塞進冰箱。
這些都是簡媽讓帶來給蘇禾吃的。
收拾完,一直懶洋洋睡覺的布偶貓不知何時出現,在的邊。
簡婧輕笑,蹲下將它抱起,“罐罐。”
罐罐“喵”一聲。
二十分鐘后,一輛越野車駛進,在停車位停下,人穿著一深棕皮夾克下來,里面是還沒換下來的高爾夫服,短發紅,利爽又干凈。
是蘇禾。
“那群老頭太能折騰人,打個球給我折磨到現在。”打開門,滿臉寫著困意,“簡小姐大駕臨,吃點什麼?我做東。”
簡婧給指指冰箱,“媽給你帶了餃子和一些菜。”
蘇禾眼睛一下亮起來,“我簡媽。”
熱了熱餃子,是簡媽專門給蘇禾包的茴香餡,蘇禾蘸著半碗醋吃起來,簡婧像照顧兒一樣走過去給頭發扎起來,“給你肩?”
蘇禾一口一個吃著,“嗯”一聲。
簡婧就忙活了起來。
蘇禾實在是太累,吃完又暈碳,就這麼窩在懷里小憩了一覺。
元旦的黃昏就這麼過去。
時間靜靜流逝,墻上的鐘表在慢慢撥。
“叮”一聲,周郅京的消息發來,問要不要接去陳紹那,簡婧開了手機靜音,回復他說不用。
細微的聲響還是打擾了蘇禾,慢騰騰在懷里翻了個,“周郅京?”
聲音淡啞,懶懶的。
此時此刻, 簡婧莫名有種陪原配睡覺給小三回消息的,噎了下,沒敢吭。
畢竟現在在蘇禾這里,跟周郅京的進度才到親。
總要先想想,從哪里說才好。
蘇禾睡舒坦了,了個懶腰,向,“你倆了。”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簡婧點頭,細聲:“嗯,了。”
蘇禾并不意外,“就知道。”
“我啊,就知道你倆走不散。”
簡婧問,“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周郅京這小子心思實在是太多了。”蘇禾淡道,“除我之外,我還沒見過心思這麼多的人,他都能給我治服了,對你,自然也是同樣。”
這話反倒讓簡婧有些聽不懂了,“什麼意思。”
蘇禾笑了下,閉上眼。
“他來找過我兩次。”
“第一次,是我送你去綜藝的那一天。我準備要走,被他攔住了,說要跟我談談,我問他想談什麼,他就問你到底怎麼了。”
蘇禾說,“我什麼都沒告訴他,只說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當晚上回去他就用星河傳給公司的賬號轉了筆錢,確實很多,但我又原封不給他退了回去。”
“無功不祿,不清不白收他那麼多錢,要遭天打雷劈的。”
“后來……”細細回想著,“第二次,就是你們出現了直播事故那次,他隔天又來找我。”
那晚,蘇禾正在用泡面開啟自己的熬夜打工生活,手邊固話響起,助理說有人找。
打開電子監控,看清對方的臉,眉心輕擰,收回視線,視若無睹。
但下一秒,電話鈴聲響起。
那人聲音冷淡懶散,裹挾著暗夜寒風。
“開門。”
手中泡面瞬間不香,蘇禾支招想把這位爺趕走,“我沒在公司。”
“那看來停車位里那輛牧馬人也不是你的。”他淡聲,“我車技不好,等會兒開車走的時候,可能會不小心追個尾。”
“滴——”
話音落下的那一秒,公司大樓電子門鎖開。
見到他,蘇禾的眼神像是見到了瘟神:“您怎麼又來了。”
周郅京在對面的空位坐下,“有事。”
蘇禾皮笑不笑的回他,“如果是公事,歡迎合作,如果是私事,恕我無能為力。”
“周導演,說句不該說的,如果您真想知道當年那件事,以您的份想查到輕而易舉,來這里難為我,實在是不應該,你知道我和簡婧的關系,我是不可能背叛的……”
“無所謂。”
周郅京淡淡打斷的話,“我不想知道。”
蘇禾愣了下,“那你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看著周郅京拿出一張卡,放在桌上。
“什麼都不問。”
“這筆錢的去留你自己決定。”
看著那張卡,蘇禾沉默了好久,輕笑笑,“上次我沒收你的錢,這次也同樣不會收。”
“錢本無價值,不流通說白了不過幾張紙,要看落在誰手里,又拿去做什麼。”周郅京沒什麼緒,沖鋒及至下,語氣平平淡淡的,“拿去用了,總比強過現在拼死拼活賣力給人還錢。”
蘇禾沉默。
“為什麼要幫我?”
周郅京那時候只回答了一句話——
“倘若簡婧知道你現在的境,會心疼你。”
蘇禾聞言,驀地一怔。
“你真的不想知道當年那件事?”
“不想。”他依舊沒什麼表,“你是的朋友,自然代表了的意愿。你不愿說,也就代表不愿說。既如此,我也不想知道。”
周郅京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但他很聰明,所以猜到了些。
說到底娛樂圈不會是不風的,那年的消息總還是會傳出些風聲。
如果簡婧那時候真的因為蘇禾的失誤,而拍攝了那個“炸雷”代言,恐怕要面臨的就不只會是被雪藏、被索要天價違約金這麼簡單了。
那真的是個影響很大的事件。
大到,不是們所能承擔的。
這些年,蘇禾一直都在拼命地賠償,拼命地填補那個空缺,卻仍是投石填海。
如今這張卡放在這里,的確,于來說沒有不收下的理由。
安靜了足有半晌,蘇禾終于還是拿起了那張卡。
“卡我收下了。”
“不過,算是我借你的,以后也會由我來還。”抬起高傲的頭,睫輕揚,輕聲開口,“正如你所說,這件事跟簡婧沒關系,只是我,和你的易。”
“你也不要因為給了我一筆錢,就以為你跟簡婧能怎麼樣似的。”
“你要是敢讓不高興,我之前罵你那三十種不帶重樣的,就敢對著你再罵一遍。”
……
把這件事說完,蘇禾又不甚在意的懶懶道:“我當時想的是,反正都是欠錢,那不如欠周郅京的錢,畢竟收了他的錢我依舊能罵他三十種不重樣的,但要是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別看好像很不在意的樣子。
但簡婧明白,很在意,非常在意。
正是因為非常在意,這兩年來才會這麼拼命地工作。
簡婧心復雜,良久,輕輕吸了口氣。
“不是說過了嗎?一起來還,你這麼自作主張把我刨出去算怎麼回事。”
“可是說到底這件事因我而起。一人做事一人擔,我的債自然要我來還。”蘇禾無所謂笑,“沒關系,姐不差錢,那麼點,幾年就還上了。”
簡婧從不覺得這是蘇禾一人的責任。
也蕭何,敗也蕭何。
曾經的名利錢權,都是蘇禾帶給的,如今又怎麼能因為蘇禾的一個失誤,就讓一人來償還這一切?
們本就是風雨同舟的關系,大難臨頭,自然也要共患難。
嚨酸,垂下眼,心底思緒紛。
蘇禾腦袋靠在肩上:“放寬心啦,一切都在走向更好的方向。我們家簡婧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小孩兒,所以,我也希這個善良的小孩能重新走上屬于的花路。”
“這次,曙真的就在前方了。”
“我們,也真的要迎來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