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郅京帶去買了兩個熱騰騰的鯛魚燒吃。
紅豆爛香糯,坐在副駕吃著,眼睛腫得跟個核桃似的。
咬到一口麻薯。
真好吃。
了通紅的眼,把一切緒拋之腦后,大口吃起來。
等到了大院,周郅京給拆安全帶的時候,輕的眼皮:“哭這麼久,眼睛疼不疼?”
簡婧搖了搖頭:“不疼。”
演員的專業素養,哭的多了,也就練出來了。
周郅京視線向下,看被紙巾破皮的紅鼻頭,也輕了:“這兒呢。”
簡婧手要去,“這里有一點點。”
被周郅京手攔住:“別了,越越紅。”
他從儲柜里了個創可出來,給在鼻頭上:“戴一晚,明天再摘。”
“……喔。”
簡婧吸吸鼻子,開始埋頭吃第二個鯛魚燒。
周郅京就看著吃,忍不住輕親親的臉頰。
也沒拒絕,倒是也沒反應,專心吃著手里的鯛魚燒,臉頰塞得鼓鼓囊囊像個小倉鼠。
似乎天塌了,也得先把眼前鯛魚燒吃了。
這麼久過去,依舊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
蠢小子,傻丫頭,他倆倒是天生一對。
周郅京忍不住又低頭,用鼻尖輕的臉頰,用一種依偎的姿勢隔著駕駛位將虛攬在懷中,“好吃麼。”
簡婧點頭,遲鈍兩秒:有點依依不舍,含糊道:“……就剩一口了。”
“……”周郅京,“放心吃你的,不跟你搶。”
等全部吃完,周郅京才帶下車。
半夜下起薄薄的霜,空氣很寒,幾個管后院的阿姨正匆匆將簡爸那片小菜園搭好棚。
遠遠地,瞧見前院有人回來。
再湊近一瞧,是姑爺和小姐。
簡婧眼睛有點腫,還紅彤彤,顯然是剛哭過的樣子,鼻子上還著個創可,裹著塊圍巾慢吞吞往屋里走,周郅京就跟在邊。
兩個阿姨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了這是?”
“這還用問,肯定是吵架了,瞧瞧小姐那小臉哭的,哎喲真可憐。”
“嗨呀,就咱姑爺那毒的,上皮個下皮都能把自己毒死,肯定是把小姐罵哭了。”
“可我瞧著臉上怎麼還有傷呢?”
另一個阿姨遠遠地問詢而來,滿臉震驚。
“什麼?小姐被姑爺給打哭了?!”
因為回來的太晚,倆人沒打擾簡爸簡媽,徑直上樓梯回了二樓。
前腳剛進屋,后腳一樓的簡媽披著外套起,迷問:“誰回來了?”
“小姐和姑爺。”負責屋清掃的阿姨臉難堪,言又止,“聽外面的人說,小姐被姑爺打了,現在哭著要鬧離婚呢。”
簡媽:“?”
“你聽錯了吧?”簡媽眉頭蹙,覺得離譜,“怎麼可能,咱家小寶哪里是會對寶兒手的人,他扇自己都不可能扇寶兒啊。”
阿姨也是郁悶搖頭:“不知道,院里那幾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誰知道是聽到了什麼,還是看到了什麼。”
簡媽向二樓的方向,疑著。
……
而此刻,話題中心的兩位在一屋,有些莫名的尷尬。
簡婧窩在沙發上,下意識隔著創可了有些不通氣的鼻子,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
也沒人告訴,復合之后這麼尷尬的。
現在該說些什麼,又該干點什麼……
周郅京在對面外套,摘圍巾的瞬間,兩人對視了一秒,簡婧不大自然低下頭,看起來跟他不是很的樣子。
周郅京手中作一頓,停下來,意味深長看著。
簡婧到他的視線,頭往右轉。
周郅京也跟著轉。
“……”
抬起頭,正對上他的視線,一噎,又往左轉。
周郅京再次跟著轉。
“不是后悔了吧?”他淡淡的聲音響起,“服都臟了,要是后悔,得把干洗費賠我。”
簡婧被他的摳搜給無語到:“……你怎麼能這樣。”
“這話好像該我問你。”周郅京問,“白也表了,親也親了,現在跟我裝不,我好像才應該是那個躲去被窩里哭的人。”
簡婧安靜幾秒,沖他招招手:“你來。”
周郅京眉梢輕抬。
簡婧又晃晃手上鈴鐺:“快來。”
“……”
真是馴狗訓得嫻了。
周郅京怡然自得走過去,“有何吩咐?”
簡婧拽了拽他的手,“你蹲下來。”
周郅京聞言,蹲在面前,一副任擺布的樣子。
簡婧沖他出手:“抱一下。”
周郅京微頓,手攬住的腰。
簡婧認真思考了下怎麼說,然后溫吞的開口道,“我沒打算后悔,就是有點尷尬,……一種份轉變過后一時無法接的尷尬,你沒有嗎?”
周郅京眉梢再抬,“跟我尷尬?”
“……一點點。”
周郅京若有所思:“雖然我不太理解你為什麼會跟我尷尬,畢竟你看我的臉應該比看你自己的還。但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可能也會有點同。”
“是吧。”簡婧松了口氣,瞬即聽他慢悠悠再說——
“嗯,小時候你攆著要剪我,我以為真剪了,晚上子的時候看見還在,也是你現在的心,有點陌生,有點驚喜,還有點尷尬。”
“……”
這倆話題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嗎?
簡婧默默回想起自己年無知時,的確有過拿著剪刀去攆周郅京的形。
那時候在后面追著喊,他在前面哭著跑。
最后肯定沒真剪,剪子還沒挨到前面那位爺,簡婧就已經被阿姨抓住抱起來了。
思及此,忍俊不。
被笑話,周郅京也不覺得有怎麼:“還尷尬麼?”
簡婧輕點點頭,“替你尷尬。”
“……”周郅京角輕僵,“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簡婧倒是大方:“不客氣。”
兩人現在的姿勢有些近,坐在沙發上,他就蹲在面前,手托著的腰。說話間,那悉而幽香的梔子花始終在他鼻息晃個不停。
周郅京抬手乎乎的小臉:“眼都睜不開,是不是困了?先去睡。”
簡婧其實早就困了,此刻點了點頭。
點完,又言又止。
“放心。”周郅京云淡風輕地講,“你睡床,我睡地,不跟你搶。”
說完,又慢條斯理補充,“睡一張床風險太大,我怕你控制不住你自己。剛復合,總要讓我先看看你的表現,再決定要不要讓你占便宜。”
“……”
簡婧看著他,憋了很久都不知道說什麼,半晌,才將將郁悶的憋出一句:“這可都是我的詞哇。”
周郅京被可到了,笑出聲。
“那要不你再復述一遍?”
算了,都一樣。
折騰了一天,簡婧的確有點累了,主要也是心卸下了疲憊,此刻一躺在悉的床上,濃烈的困意就朝襲來。
在快要睡著之時,忽然聽到對方的聲音。
“婧兒。”
是那個悉的稱呼,不是簡老師,也不是簡婧。
快要迷糊著的簡婧哼一聲,算是回應。
他沒什麼緒的盯著天花板,以一種很平靜的態度詢問,“睡不著怎麼辦。”
覺得此刻很不真實。
被抱,跟說笑,甚至和和好。
像假的一樣。
“認地啊,那就跟地臉臉看看,認著認著就了。”困倦的把回旋鏢扎在他上。
“……”
簡婧還是慢慢翻了個,布料的聲簌簌。的手臂垂落在床邊,輕晃了晃,嘆息,“算了,給你牽。”
周郅京看過去。
“把它當作阿貝貝,牽久了,就能睡著了……”簡婧迷迷糊糊的說著,等說完,也就徹底睡過去,趴在床上,臉頰被床輕。
倒不是真睡不著。
只是,怕醒來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半晌,了懸在半空中的小拇指。
他沉默著,無聲輕笑。
……
清晨時分,冬日的窗外溫和而刺眼。
簡婧醒來的時候右手好麻。
晃了晃手臂,坐起來發了會兒呆。
臥室里只有自己一個人。
頂著惺忪的睡眼,趿拉著拖鞋下樓。
樓下,是穿戴整齊的一家人。
周郅京就坐在周漆漆旁邊,一大一小,吃著面包片。
周曉蘭和簡媽正在談元旦晚餐的清單。
簡爸在看晨報。
所有人,都同一時間看向了。
看向了此刻,眼睛很腫,鼻頭還破了,創可不知何時掉在右臉頰上,看起來慘兮兮像是被人打過的簡婧。
安靜兩秒,周漆漆放下面包片,拉開凳子,滿臉嚴肅:“我等你好久了,嫂子,昨晚的事我都聽說了。”
“啊?”簡婧顯然還懵著,“昨晚怎麼了。”
“我哥把你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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