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問什麽?
問池彎刀是怎麽死的?問他這麽多年為什麽沒有公開提起過池彎刀?問他那麽池彎刀為什麽卻在死後對兒子這麽冷淡?溫璨告訴過什麽?溫璨有什麽能跟他說的?
……
在被那雙漆黑的眼睛定定凝視的時候,溫榮不由自主就混地做出了無數猜測。
方才本以為會特意找一個刁難他的問題,卻沒想到沉默那麽久,最後選的卻是個那麽無關要甚至是吹捧他的彈幕,高高懸起的心髒在瞬間落下,卻又在此刻被凝視時重新吊起來。
這個人實在是太邪門了。
溫榮在心裏咬牙切齒的想,卻還要麵帶微笑地對上的眼睛,讓自己不要像個慫蛋一樣的閃避,等待接下來不知路數的攻擊。
“接下來是聊天環節,本該由黃姐來主持,但我實在是太好奇了——所以可以由我來當這個主持人嗎?”
說著話,臉已經轉向愣住的主持人,一雙滿含期待的黑漆漆的眼睛就這麽暴在鏡頭下,讓彈幕都為之一靜,隨後又瘋狂發起來。
-答應答應!!!
-為了《群星》有什麽不可以的!
-答應你就是我們的功臣了!溫總求你!
-我一般不求人的
-眼神好可怕,隔著鏡頭都覺得魂要被吸走了
-答應答應!我也想聽我也想看!
-這也太有參與了
-我也想為的靈來源,能吹一輩子
-溫夫人不是嗎?要是溫夫人還在一定會讓你答應的!
……
群激。
主持人見直播效果這麽好,有心想答應,但事不小,需要征求一下上麵的意見,畢竟做這麽多年工作也從未遇到過嘉賓要主搶活的,多有些擔心葉空不能當好這個主持人,要是問了些蠢問題或者太無聊的問題,搞得不死妖這個金招牌被人吐槽無趣或者腦袋空空,那他們下一次的單獨專訪也難免會跟著貶值。
但上麵很快就給了答複——答應。
主持人自然樂見其,立刻就出笑臉開始當說客。
“溫總,怎麽樣?要答應嗎?”
說著就將豎屏轉向了溫榮的方向,好他能更清楚地看清滾的彈幕容。
“瞧瞧,大家都很激呢……”
彈幕裏無數的“答應”滾過去,歎號重疊錯,一個個激得好像自己就在現場,看了這個環節就能參與不死妖的創作似的。
這樣的激讓溫榮很不解,又有些難以分辨的不愉快。
大約就和看著那些明星眾星拱月的是一樣的,一邊不解這種人為什麽能被人追捧至此?一邊又難忍輕蔑和不屑。
這些雜無章的緒下,溫榮很輕易就點頭答應了。
就像接下了一次挑釁似的,他矜持的微笑,攤手,姿態優雅有禮:“大家都這麽期待了,我自然要答應你——何況就像觀眾說的,我的夫人也是你的,一定也期待我答應你。”
對麵一直屏息等待的,聞言終於笑起來。
的眼眸依舊黑漆漆的,很定地盯著他,角卻歡欣地彎起來,出個喜不自勝的表。
坐直了,姿勢和神態都很鄭重。
就像一個真正的嚴肅的主持人那樣,發問了:“我想知道,你和池老師的初遇。”
溫榮愣住了。
分明已經聽過他的講述了,怎麽還……
溫榮第一反應就是果然又要給自己挖坑,但他腦子急轉思來想去也不懂這個問題能怎麽坑到自己——不不會坑到他,反而是個絕佳的機會。
“我知道,我已經聽過一個大概的版本了。”葉空打斷了他的思慮,那雙眼睛依舊如此認真誠懇,“可當時和現在的覺是完全不同的,這次我會認真聽。”
雖然溫榮沒問,但卻好像解答了他的疑慮,於是將信將疑地鬆了口氣,隨後就是將計就計的回答。
既然機會都到他手上了,他當然要抓住!
溫榮於是垂眸沉默片刻,很輕地出了口氣,聽來如同歎息。
·
男人的嗓音在茶室裏緩緩流淌。
語氣溫,音低沉,偶爾還會夾帶淺淺的笑意,聽來輕鬆,人覺得很甜,卻又愈發從這種甜裏覺察出極致的苦來。
彈幕滾滾,又全部被“溫”字占滿。
而當初遇講述結束,葉空的下一個問題又來了。
“之後呢?您是怎麽追到池老師的?可以講一些嗎?”
溫榮的警惕之心猶在,卻依舊吃驚地繼續抓住了這個機會。
他表無奈,卻還是挑著說了一些。
陪伴是基本,烈怕纏郎的過程裏,還伴隨著他為了更了解而做出的無數笨拙又真誠的努力。
比如去看看的書,嚐試了解喜歡的數學,了解喜歡的藝家,聽課時為占座,教課時為整理課件,幫跑去拿丟三落四留下的書……
等等等等,數不勝數。
對著那張已經有了歲月痕跡的臉,那些淺淡如輕風又暗湧現的表,觀眾們有種近乎於觀看一場悲電影的驗。
他的講述戛然而止的時候,很多人都還在等待下一句。
可溫榮靜默兩秒,隻是抬頭微笑了一下:“請原諒我不想說更多了,我也需要一些無人知道的來甜的度過後半生。”
效果絕佳。
彈幕被“流淚”的表刷滿,禮一個又一個砸下來,閃的字映在每個人的瞳孔裏。
【神仙!叔叔一定要好好活著啊!】
【溫總能不能開個微博?大家可以陪你,你也可以跟大家流】
【支持開通社賬號】
【有想過二婚嗎?畢竟未來還很長】
……
“天,好多禮。”
主持人驚訝道:“覺我們這不像是企業家家族的采訪,更像是電影明星的采訪直播間。”
“我想對觀眾來說,這和觀看電影需要錢買票也沒有太大區別。”
葉空的話讓還沉浸在某種奇異中的溫榮一下清醒過來。
——在嘲諷我,在說我是在演戲說我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