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裏有春天的味道。

    帳篷被吹得呼啦啦作響。

    燈將兩個人相對而坐的影子投在帳篷布上，是下一秒就能接吻卻又始終沒有近的距離。

    “你要接那個采訪？”

    “對。”

    “為什麽？”

    “你不是要把他捧到天堂嗎？雖然我猜你的計劃也很厲害，可不死妖現在也是火箭呢。”的影子舉手做了個垂直往上的作，“作為你的朋友，我覺得我有責任送他一程。”

    幾秒後，在沉默中問道：“采訪你也在吧？”

    “你在的話我當然要在，地點就在溫家莊園。”

    “所以你本來是不打算留下的？”

    “煩，怕會提前吐出來。”

    “有我在會好一點嗎？”

    “我盡量看著你。”

    “我也會盡量看著你。”的影子又往前傾了一點，聲音也變低了些，像在哄人，“可我大概會提一些讓你不快的問題，你要提前練習一下嗎？”

    “……”他的影子低頭看著，片刻後才輕聲回答，“不要。”

    “好吧，我會給你提前治療的。”

    “怎麽治療？”

    “用這個。”傾仰頭，本就距離很近的兩道影子，在的地方終於黏到一起。

    是一個吻。

    “還有這個。”

    分開後，又靠近，兩道影子完全融合不規則的一大塊。

    是一個擁抱。

    “要多有多，我不會吝嗇的。”把下擱在他肩膀上說。

    沉默中，一條手臂抬起來，接著又是另一條，它們地抱住了的肩膀，而他的頭低下來，埋進淩的長發裏，音低沉發悶：“好。”

    這個擁抱一不地持續了好久，才又響起他的聲音：“快要結束了。”

    也抬起手來，一下下輕拍他的背：“是的，快要結束了。”

    “原本，”他語速很慢，卻難得想說什麽就說了什麽，“我從未計劃過‘你’的存在，就算沒有你，我也會走到這一步的。”

    “嗯。”

    “可現在，我卻無法想象沒有你的話我會怎麽辦。”他說，“不是不知道該怎麽做的‘怎麽辦’，而不是不知道會怎樣存在，怎樣生活。”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拍著他的背，“你不會沒有我的，我會一直在。”

    “……”他無聲許久，再開口時聲音更了，“我可以期待結束以後的日子嗎？”

    “當然，當然了。”葉空驚訝道，“我還等著讓你當我的老師，教我很多我不懂的事呢。”

    “我不會做老師。”

    “到那一天你就自然會了。”

    ……

    “還要抱多久？”

    “地老天荒吧。”

    “……”他在擁抱中轉頭往外看，過明的塑料布，看見了天上的星星，“春天到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我媽媽死去快八年了。”

    “……”

    “如果還活著，也該到被人大嬸的年紀了，是一個不怕衰老的人。”

    他發出一聲歎息：“真可惜，看不到老去的樣子。”

    葉空抱著他：“但會看到你老去的樣子的，你會變一個帥氣的老頭。”

    溫璨悶悶地笑起來，扭回頭重新埋的頸窩：“池士是無神論者，不信人類死後有靈魂，相信人死燈滅，沒有回，一生隻一次，所以力充沛，誓要把每一個階段都過得轟轟烈烈值得紀念。”

    “……”

    下擱在他肩上的葉空愣住了，不知想到什麽，瞳孔驟然起，好一會兒的靜默後才恍惚道：“你說是一個，無神論者？”

    “堅定的無神論者。”又是悶笑，“堅決反封建反迷信戰士。”

    片刻後，他的語氣低弱下來：“我本來也是的，可現在，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了。”

    葉空突然手臂發，抱著他問：“你真的不要聽最後的言嗎？”

    “……等結束後再告訴我吧。”他聲音發，“我……不想有任何被搖的可能，哪怕是池士。”

    ……

    “累了，腰好酸。”

    一聲歎，整個人沒骨頭一樣往前靠去，生生把溫璨砸得後仰，兩人手腳纏滾在地毯上。

    帳篷之外星空凜凜，春風熏人。

    隻是一個普通的夜晚。

    ·

    次日，在曲霧的聯係下葉空親自跟雜誌方對話。

    【不死妖：我要求你們派最好最有深度的主持人來采訪。】

    【W：好的，我們立刻開會討論，葉小姐還有別的要求嗎？】

    【不死妖：可以規定主題嗎？】

    【W：請說。】

    【不死妖：“”或者“是什麽”。】

    【W：這可能和我們之前的方向不同，我們原本是要走教育和家庭主題的。】

    【不死妖：也沾點邊不是嗎？我希能走這個主題，之後還可以單獨開一期深度采訪。】

    【W：您的意思是答應我們原本的提議？】

    【不死妖：是，葉空和不死妖以及元小七結合後第一次深度人采訪，你們問什麽我都會回答，如何？】

    【W：好！我們會立刻召開討論會，把本次采訪的每一個問題都修正到極致，一定不會讓您覺無聊的！“”的主題其實有很多話可以說呢！小編現在就立刻想到了許多個彩的問題！】

    【W：謝葉小姐給予本次合作機會，如果有敏問題還請提前發給本賬號，我們會注意的。】

    ……

    ·

    采訪當天。

    #不死妖 采訪#的詞條一開始就掛在了熱搜榜上。

    雜誌方賬號提前一天開了直播間鏈接，到直播正式開始前，預約人數已突破九十萬。

    還剩兩小時的時候，直播間在線人數達到四十萬。

    正式開始的時候，幾乎隻一秒就湧了十萬人，接下來這個數字更是不斷飆升。

    ·

    鏡頭校準時，屏幕裏出現的是一棟白樓房的大門。

    畫外音不知屬於攝像還是別的工作人員：“還沒正式開始啊，但我們已經抵達溫氏莊園，現在正在他們家主宅的大門口。”

    彈幕頓時一片沸騰。